颜汐脚步踉跄了下,呃……不知道霍瑨深的形象在颜家人的心里,是不是从此跟吝啬搭上边儿了?
意识到自己的思绪纠缠在霍瑨深身上,颜汐摇了下脑袋赶紧打住。
他是什么形象,跟她有什么关系,霍瑨深的形象越差越好,如果颜家意识到在他身上捞不到好处,就不可以不用打他的主意了,也算是救了他。
很快的,霍瑨深送颜汐回家的消息全家人都知道,更加坐实颜汐跟霍瑨深在恋爱的证据。
吃晚饭的时候,颜正俞敏锐的视线时不时的落在颜汐身上,让她有些坐立不安。
老爷子把查明楚家退婚的事放在首位,颜汐也一直在那个问题上与他周旋,霍瑨深的事还没有谈到便被她强行结束了。
但这不代表老爷子会就此放过。正如霍瑨深所提醒的,众目睽睽之下,他站出来说了那么一番话,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她,在全世界的眼里,她的身上已经被打上了霍瑨深的个人标签。
老爷子终于谈到了那个问题:“颜汐,既然霍先生来了,怎么没有请他进来吃饭?”
颜汐早已经想好了托词,说道:“他晚上有别的应酬。”
颜正俞看了她一眼,颜汐镇定坐着喝汤。
“那等霍先生有空的时候,请到家里来吃饭吧。”老爷子夹了一块咕咾肉放在她面前的碗碟里,颜汐更觉得压力重重。
“楚家羞辱了我们颜家,你跟霍先生尽快完事,也好平息了这次的风浪。”
霍瑨深的地位,要比楚家要高出一大截,颜汐跟霍瑨深的婚礼,能把这件事彻底的盖过去,反过来打脸楚家。
老爷子的话音落下,颜彤连忙急切的看向了颜正俞。老爷子分明说过,霍瑨深是她的。
颜正俞无视了颜彤急切的目光,看着颜汐继续道:“处理玉矿的事还有段时间,但在这段时间里,退婚的事情对仪颜堂还是有影响的。你跟霍瑨深结婚,也正好可以用他的资源,打开仪颜堂在北方的市场。”
颜汐自知逃不过,想到了应对之计,回答道:“爷爷,您也知道,如今霍瑨深跟霍家的关系,我跟霍瑨深要是结婚,怎么也要等霍瑨深跟霍家的关系好转,您说是不是?”
上次,老爷子不就用霍瑨深是霍家养子的事,不赞成她跟霍瑨深在一起么,呵呵,正好堵上了。
老爷子拧眉深深看向颜汐,颜汐若无其事的吃饭,说道:“爷爷,有我在仪颜堂,您可以放心的。我不会让仪颜堂被打压了的。”
颜汐表面上还是在安抚颜正俞,实则有意提醒老爷子,不要在这个时候,做出放她大假什么的决策。
她瞥了颜彤一眼,对她防范的滴水不漏。
沈妆两头看着,一根弦绷紧,这些天每顿饭都吃的难以下咽。
吃过晚饭,一桌人散了。颜正俞习惯性的去花园散步,颜彤继续扮乖巧孝顺孙女的去陪着。
月色如水,夜风拂面微凉,空气中有栀子花的香气,正是舒服的气候,让人走路也慢慢悠悠的,沉浸在这种舒适的气氛里。
鞋底踩在路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响,颜彤扶着老爷子,几次欲言又止。夜色很好的将她脸上的嫉妒愤恨隐藏,只是心里的那股火,让她的气息浮躁。
颜汐那死丫头,不但在公司把她压制的死死的,连老爷子这里也做了功夫,难道就没一点办法么?
颜正俞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狐狸,对于颜彤的这点焦躁还能察觉不到么?
只是因他是只得道了的老狐狸,所以能够沉得住气。
前面一段路,是专修的鹅卵石路,在上面走几个来回,可以按摩脚底。老爷子脱下鞋踩上去,颜彤忍着嫌恶也跟着脱了鞋,当脚底踩在坚硬的鹅卵石上时,她疼的皱眉,几乎是踮着脚在走。
“哎哟。”颜彤实在是忍不住了,疼得抽了口气。
“彤彤,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老爷子面不改色,转了个身,继续走着。
颜彤精神一振,暂时忘了脚下的疼痛,试探着问道:“爷爷,您真要让霍瑨深跟颜汐结婚吗?”
“颜汐的身份,不知道霍家那边怎么看呢。”
颜正俞知道颜彤什么心思,说道:“我原本确实是让你跟霍瑨深有个好结果的,只是订婚宴上,那么多人都看到了,霍瑨深只对颜汐情有独钟。”
老爷子没再说下去,他到底还是心疼这个长孙女的,怕对颜彤打击太大,安抚道:“彤彤啊,爷爷会帮你再寻觅一个好归宿的。”
老爷子这么说,颜彤明白,她跟霍瑨深基本无望了。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霍瑨深对她根本是不理不睬,所以当看到霍瑨深在那种难堪至极的情况下,为颜汐挺身而出时,她有多痛苦多嫉妒。
她喜欢了霍瑨深那么久,一直把他放在心底,他却要成为她最讨厌的女人的男人。
而且,颜汐要嫁给楚天浩的时候,老爷子就已经答应会给她仪颜堂的股份,要是她嫁给霍瑨深,那么她得到的股份不就更多了么!
她就不明白了,那死丫头有什么好,让霍瑨深豁出面子也要维护她,天知道她有多恼恨!
老爷子侧头看了眼颜彤,月光下,她眼底的不甘心明白的写着。
老爷子轻咳了声,说道:“彤彤,你也要跟颜汐好好相处才行。”
看似敲打的一句话,颜彤一惊,忙笑道:“爷爷,我跟颜汐的关系一直挺好的呀。只是她有时候脾气有点霸道不讲理,我这个做姐姐的,能劝就劝,她不能老得罪人,您说是不是?”
老爷子没回应,沉默着继续往前走了一段,指着花园里的几丛花。
那是他自己精心栽种的牡丹跟芍药。花期已过,只留下碧绿的叶子沙沙作响。
“彤彤,花王牡丹,花相芍药。没有芍药的衬托,花王难成花王。颜汐那孩子是个能干的,她在仪颜堂大有用处,你要看到她身上的优点,有容纳一切的气度,你是颜家的长孙女,明白么?”
老爷子对几个孙女的都看得一清二楚,也已经说得很明显。眼下仪颜堂现在不稳定,他可不愿这两姐妹再斗起来。散步结束,他便背着手回自己书房去了。
颜彤一个人站在那丛牡丹前,手指头捏紧了。
老爷子这是在敲打她不要闹事,可要她咽下这口气,她怎么甘心?
母亲也说了,仪颜堂是她的,分给颜汐那死丫头股份,不就是割了她的肉?
……
颜汐房间。
此时,颜蓓正在她房间里玩。小姑娘趴在她的床上,托着下巴逗猫,白净的双脚晃来晃去。
“三姐,你今天跟霍先生出去约会了吗?”
“跟霍先生那样的人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三姐,我一直没跟你说,那天霍瑨深把你带走,简直太MAN了!你不知道,我在我们学校一说,我朋友们有多羡慕你!”
十六岁的小姑娘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说话时,眼睛都笑成了星星眼,一脸崇拜样。
不管颜汐在那些名门眼里是什么模样,在那些小姑娘眼里,她们只羡慕浪漫的爱情。
谁不想有这么一个男朋友呀!
颜蓓叽叽喳喳的说着,颜汐偶尔回答几句,不想回答的,就装看书没听到。
说到霍瑨深那天的表现,颜汐脑中依然能够清晰的浮现那一幕,心跳不自觉的快了几分,脑中又浮现霍瑨深低眉为她包扎的一幕,那浅浅的呼吸吹拂在她的手臂上,轻轻如风。
“三姐?三姐?”颜蓓说了很多话,一直没有听到回声,看到颜汐坐着发愣,便出声叫她。
“啊?”
颜蓓抱起猫,握着猫爪贼兮兮的指向颜汐:“三姐,你在发呆,是不是在想霍先生呢?”
橘色的灯光掩饰了颜汐脸上的微红,只有她自己能够发觉耳朵根有点热。她道:“你乱说什么呢,我在想怎么把玉矿的事尽快解决了。”
颜汐说的一本正经,颜蓓噘着嘴玩猫爪:“三姐,你这么无趣,霍先生怎么能忍受的了。”
小丫头又叽叽呱呱说了一阵子,颜汐都想问她是不是口渴了。这时候房门敲了两声,沈妆端着果盘走了进来。
她先看向颜蓓:“你功课都做完了?”
颜蓓吐了吐舌头,一手抱猫,一手端起一个果盘跑会自己房间了。
沈妆看向颜汐,轻轻的把剩下的果盘放在桌上。她看着颜汐,说道:“其实,你今天去了他那儿?”
他,指的就是应树。只是在这颜家,在这些年月里,那个名字被一个“他”取代了。
因为他,她失去了一个女儿,至今她都活在阴影中,不敢去偏僻的地方,不敢一个人在黑暗中。
她无法原谅那个人,可颜汐是他的女儿,她不能够阻止他们的父女感情。
沈妆从那袋子排骨就知道那是应树送的。颜汐每次去,都会大包小包的带回一大堆东西。
颜汐嗯了一声,知道沈妆不愿意多谈那个人,就少说话。
沈妆道:“小汐,你现在处境艰难,那边就少去。让这边知道了,又要想东想西对你有意见。今天幸好是霍瑨深送你回来了。”
颜汐抿着嘴唇瞧着沈妆不说话,沈妆被她看得不舒服,说道:“我在跟你说话,你一直看着我干嘛呀?”
颜汐侧开目光,翻了一页书道:“妈,那是我亲爸,我出了那么大的事,他当然会关心。而且我很长时间没去了。”
沈妆沉默了,过了会儿才问道:“他怎么样,还好吗?”
夫妻一场,再怨恨他,她的性格也做不了仇人。
颜汐道:“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沈妆点点头,捏了一块橙子塞到她嘴里,说道:“今天老爷子说的事儿,你为什么不马上答应下来?”
老爷子不反对,那最好不过了,不知道这丫头怎么想的。
颜汐不能说,霍瑨深根本对她没有感情,只是想跟她做交易,而她不愿意做交易。
颜汐咽下橙子,搪塞说道:“我在餐桌上不是都说了么,霍瑨深跟霍家没和好呢。”
沈妆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要说什么,颜汐把书合上,摘下护目眼镜:“妈,我想睡觉了,明天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忙。”
沈妆对颜汐的事情插不上手,也摸不透她到底怎么想的,出门前,她犹豫了下说道:“小汐,不管你怎么想的,你可不能丢下妈妈不管。”
沈妆女士的无安全感病又发作了,颜汐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了,我的妈。”
送走沈妆,颜汐拿了睡衣去洗澡,桌上的手机叮的一声响。
微信发过来一条信息:伤口尽量不要碰水。
颜汐低头看了眼身上宽松袖的T恤,微微扯唇笑了笑,目光柔而暖。
她轻轻的拎起衣袖,手肘围着一圈纱布,她受伤的事,没有别的人知道。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霍瑨深带她去路边的服装店重新换了套衣服,原来那件带血的已经扔了。
……
接下来的日子,是颜汐着手布局的紧张时刻。玉矿的报告一出来,投资人圈里炸了锅,几乎天天要在楚氏开一场会。
楚雄面对投资人的责问,天天都是焦头烂额,而被楚家背弃的颜家,一直都是冷眼旁观,再也没有多说一句。
用颜汐的话说,楚家不仁,颜家没有落井下石,是对楚家的仁义。颜汐的这番话,引得其他投资人对颜汐刮目相看,很有好感。
至今,那些不明就里的人依然认为,消息是颜汐走漏的。
又过几日,楚雄渐渐难以应对,投资人也越来越坐不住,已经有人想要撤资。
“……亏是肯定亏了,但眼下再不脱手,亏的只能是更多。”老夏一副无望的表情,天天都是摇头叹气。
颜汐瞧着老夏心灰意冷的模样,唇角弯出一道浅浅的弧度。
“颜汐,你说呢?”另一个投资人转头看向颜汐,想听听这个能人的意见。
颜汐早在楚家来找她的时候,就已经出了应对方案,她看向楚雄跟楚天浩,说道:“我很早之前,就已经跟楚叔叔说过方案了。楚叔叔也在前几天的会议上,第一时间把方案拿出来了。”
顿时,一众鄙夷的目光看向楚雄,老夏看向颜汐:“原来那个方案,是你想出来的?”
颜汐点了下头,轻声说道:“楚叔叔来颜家提亲那天,询问过我的意见。”
她的声音里,还含着淡淡伤情,顿时,众人看向楚雄的目光更加鄙夷。
卑鄙无耻,这么对待一个女人,利用完了就一脚踹开,怎么就上了这种人的贼船,现在还成了一条船上的,一起等着船翻,真是瞎眼了。
由于楚家已经不被人信任,所以从楚家人嘴里说出来的方案,第一时间就被人拍死了,而从颜汐嘴里说出来,就成了另一方光景。
几个人频频点头:“我看可行。”
楚雄憋的想吐血,他恼火的瞪了颜汐一眼。
本来楚家、颜家为了隐瞒而联姻的事,引起其他人的不满,颜家人也不受待见,可这女人摆出一副受害人的模样,又摆出大局意识,心平气和的坐在会议桌上,愣是收买了人心。
老夏抱着怀疑的态度问道:“颜汐啊,你说的这方案,能成吗?能打包票我们不会亏损吗?”
“是啊,这个玉矿,我可是投下去大半身家,要是完蛋了,那我也就跟着完蛋了。”说话的人一脑门子的虚汗,脸色萎黄,一看就知道已经吃不下睡不着很多天。
颜汐神色凝重,她道:“我只是人,不是神,哪有能打包票稳赚不赔的保证。”
眼看着其他人皱紧了眉,她顿了下,脸色稍缓,微微笑着道:“只要我们找的优质玉料替换方案不被人戳破,那是应该能够安全度过危机的。”
眼下,这是所有方案中最靠谱的了。
寻找秘密供应商,签订保密协议;再找玉雕大师,用高超技术为玉石增值。虽说收益会低于预估,但总比亏本强。
一个瘦老头一脸嫌弃的对着楚雄道:“老楚啊,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们怎么对人家的。”
老头对颜汐的义气很是赏识,对楚家企图隐瞒的做法横挑鼻子竖挑眼。强逼着人家结婚,婚礼上又马上退婚,弃人家名誉于不顾,小人行为!
楚雄心里还冒着火呢:要不是你颜汐泄密,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吗?
可他现在完全不能发火,只能承受着来自各方的压力。
“那现在,我们就按照这个方案,先执行下去?”楚雄不想再继续这种乱糟糟的会议,准备拍板定案。
颜汐微微勾了下唇角,眼观鼻鼻观心,再不开口说话。
她在等,等着有人发现她抛出去的意外问题。
“等一下。”一道沉稳的声音骤然响起,老夏站了起来说道,“刚才颜汐说,只要替换方案不被人戳破,这里面的风险还是很大啊。”
“玉料这种东西,不懂的人很多,懂行的人也不算少。这玉矿当初接手的时候,动静那么大,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那儿了。能够保证不被人发现吗?”
“这一旦发现了,那可是欺诈,以后谁还敢相信我们。”
顿时,所有人的脸色又凝重了起来,这种可能性也很大啊……
会议室内,又陷入了愁云惨雾之中,楚雄简直要疯了,这跟他当初预料的一模一样,人人都想护着自己的那块肉不受影响,这个投资圈,已经是一盘散沙。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楚天浩这时候开口道:“要不然,我们再从国外请专家团队过来,再重新勘测一次?”
颜汐心里咯噔一声,握着的手微颤了下。楚天浩突然这么提议,是得到了什么风声,还是这段时间他想出了那种可能?
她冷静下来,静观局面,反对的话是绝对不能从她嘴里说出的。
“现在请的专家,已经是国内最顶尖的了。而且领队专家,不是你们老楚家的老熟人吗?”当场有人提出了意见。
楚家做珠宝行业,一直有最优质的玉料供应商,而楚家从供应产地拿货,就是经过老朋友介绍,这些年从来没有出过问题,所以楚家的玉器生意才做得越来越好,楚家才动了自己买矿的念头。
“不行,且不说国外专家请来又要花钱,这时间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时间里,消息万一在圈子里传出去,到那时候,玉矿就彻底的砸在了自己手里。”
“我觉得,还是趁着没人知道,尽早找下家,把那玉矿甩出手。”
老夏扫了一眼楚雄,抱怨道:“我们的上家,说不定也是发现了玉矿有问题,才脱手给了我们的。我们,就是别人眼里的接盘侠。”
“颜汐,你觉得呢?”瘦老头问颜汐的意见。
颜汐做出一点没生气自己的方案被否定的样子,淡淡笑了下说道:“如果决定说要脱手,当然是越快越好。当然,这也要大家都同意了才行。”
楚雄看了眼颜汐,说道:“你说的简单,脱手,理由呢?当初接手的时候,那么多人看着。现在匆忙脱手,人家还不觉得有问题?再说了,这么大的矿,谁能买下?”
颜汐淡淡笑了下,拿起茶杯喝水,再不发表意见。
会议室陷入沉默,可到了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的心里,其实想的就是尽快脱身,保住资产。
老夏站了起来,椅子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声音。他一脸沉重的说道:“反正,我不想再耗下去,我会尽快的出手我手上的持股,就说我的公司陷入资金问题需要周转。到时候,接手我持股的人,会成为你们的新盟员。”
老夏说完,不愿意再继续呆着,大步走了出去。
门一开一合,会议室陷入了彻底的死寂,过了会儿,又有两个人表态,也是说要退出,说完表态之后就离开。
颜汐也站了起来,她是第四个:“仪颜堂也会退出,理由:楚氏退婚,两家关系破裂。”
她的声音平静,视线落在会议桌的正中央,没有看向任何人。
楚天浩望着她,心里一再抽紧:她不肯再看他一眼……
颜汐离开了,走廊上,身后响起脚步声,楚天浩一把拽住她的手臂:“颜汐……”
颜汐转头淡漠的看他,她抽出手臂:“楚先生,我得保住我们颜家的利益,事到如此,我爱莫能助。”
。何以笙箫默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