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宫殿深处,上方的盖板再度被掀开,淡淡的光芒从上方贯穿而下。
“上来!”
洞口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下方的罗征盘膝而坐,对那声音充耳不闻。
“呼!”
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在了罗征身上,直接将罗征从洞底拖了上去,“咚”的一声摔在了宫殿中。
罗征从地上爬起来,望着不远处的绚娘娘嘿嘿笑了笑,“又见面了?”
看着罗征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绚娘娘心中异常烦躁。
秋阴河与河池这么快就闹到了太昊山,时间太紧迫。
幻师原本在彼岸中进行非常重要的修行,她几乎是强行将幻师唤醒让幻师脱离了彼岸。
“幻师,轮到你出手了,只要不将这小子弄死弄残就行,”绚娘娘说道。
从绚娘娘身后走出一名身材魁梧之人。
这人穿着一身白袍,那张袍子上绘制着一只只人眼,这些人眼绘制的惟妙惟肖,乍一看仿佛是镶嵌在袍子上。
“放心,绚娘娘,区区一名色界中的小鬼而已,”幻师轻笑一声说道。
绚娘娘原本想要提醒仙鬼的遭遇,可想到幻师的修为与实力,这么说未免也太瞧不起他。
罗征看到幻师后,脸上也露出警惕之色。
仙鬼身为浑源境中的佼佼者,在罗征眼中已是非常强大,但眼前的这名幻师已让罗征无法看出深浅,这幻师的修为恐怕到了秋阴河那一层次!
那幻师朝罗征发出友善的表情,一边走一边说道:“生灵降世,从有记忆那一刻,也不过是一场虚幻而已,放轻松一些,一切都可以变得很简单……”
他一边说着,白衣上竟然有六七只人眼睁开了,这些眼睛竟然都是真的!
罗征看着那些眼睛的一瞬,感觉自己的精神开始恍惚起来。
“糟糕!不能与这些眼睛对视!”
罗征心中微微一突,连忙闭上了双目。
将眼睛闭上后,其他一切景象都已消失,偏偏那些眼睛依旧存在,而且还越来越近!
“没用的,罗征,这是虚妄之眼,靠闭上眼睛是无法逃脱的,”九五二七提醒道。
“那怎么办?”罗征急道。
罗征在灵魂层面的手段的确很有限……
“如果你能将《心流剑典》大成,或许还有可能抵抗,这下恐怕是麻烦了,试试你的真实视界吧……”九五二七说道。
应付仙鬼那种程度的人物,九五二七还颇有手段,可幻师这样的强者已不是九五二七一缕分魂能对抗的,他只能给出一些意见。
“我能描绘最幸福的虚妄,也能弥补最真实的脆弱,新的世界之门会让你感兴趣的……”幻师依旧用温和的口气说道,仿佛罗征是他的一名朋友。
罗征感觉周遭的一切都恍惚起来。
他仿佛回到了神域,在时间海的中央,建立了一个新的豪门。
不再追求最强的力量,不再经历一遍遍艰辛……
绚娘娘的嘴角渐渐地弯曲起来,“不愧是幻师,对这等倔强的小家伙真的是手到擒来!”
幻师好整以暇的扭过头,微微一笑,对绚娘娘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绚娘娘莫要说话,马上就成了。”
就在这时他豁然睁开双眼,体内世界中的心惧魔眼猛然激发,右眼一道白光闪烁。
所有的幻想都轰然粉碎,原本恍惚的精神一下子振奋起来,双眼也恢复了清明。
“好险,差一点就陷进去了!”罗征的冷汗流了一背。
绚娘娘和幻师的脸色顿时僵住了。
尤其是幻师,诧异的盯着罗征,满脸不可思议之色。
以他的能力营造的虚妄世界,别说一个色界的小家伙了,即使那些踏入欲界的浑源境强者不可能破除!
“幻师,怎么回事?”绚娘娘问道。
她不知道寿皇能够拖延多久,现在时间如此紧迫不能再出岔子了。
“小意外,”幻师打量着罗征说道:“他应该拥有某件能勘破幻境的彼岸信物……”
这一类彼岸信物都是十分罕见的,出现在罗征身上,的确让幻师意外。
“那怎么办?”绚娘娘皱起了眉头。
“没关系,”幻师显得把握十足,随后他将身上的白袍轻轻一扬。
那白袍上的人眼一个接着一个睁开了……
……
……
昊然剑殿中。
强大的气息有如实质。
徐寿依旧坐在金色龙椅上,他宛若一条蓄势的真龙,一旦爆发就要择人而噬。
他两侧的阴影中,一点点黑雾逸散出来,那正是两位暗部的首领,一丝丝杀意也顺着黑雾游走着。
“秋阴河,是不是这些年的顺风顺水让你忘记了自己的斤两?”徐寿怒极而笑,“我倒是想看看,你今天能不能安然走出我昊然剑殿,能拿什么来破例!”
池义感受到黑雾中的杀意,眼中也流露出忌惮之色,心中更是暗暗戒备。
如果太昊山真的要动手,他与秋阴河怕是要吃个大亏了。
这时昊然剑殿外,又信步走入一人。
此人一双星目,炯炯有神,正是太乙山的林战霆。
看到林战霆的出现,徐寿冷笑一声,“怎么?太乙山也打算掺和进来?”
林战霆向徐寿拱拱手,随即说道:“河池是我挚友,得闻此事,我又焉能不顾?”
“不够,凭你们三人想在我太昊山大闹一场,远远不够,”徐寿依旧摇着头说道。
林战霆虽然不是天节度,但论实力与秋阴河他们在伯仲之间,他们加在一起也远不能抗衡一个寿皇,何况太昊山中强人无数,就说暗部的两位首领也是不弱的。
“加上一个老身,不知道够不够了?”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一位佝偻着腰的老妪,杵着一根细细的拐杖从昊然剑殿门口走了进来。
“姥姥,慢一些,”凌霜在一旁搀扶着老妪,两人的步调都是极慢。
徐寿看到这佝偻老妪时,眼角顿时抽搐了一下。
为了真悟篇,今日不管是谁来,他徐寿都不会让步,但这老家伙竟如此罕见的出山,则让徐寿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