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既然婚禮準備好了，我和慧姍下個月舉行。”
“妄想！那婚禮是我給綿綿準備的，你腦子燒壞了嗎？”
柳管家忙扶住他：“老爺，別激動。”
古道然氣得渾身發抖，虎目圓瞪：“臭小子我告訴你，古家就隻有綿綿一個孫媳婦，我絕對不會接受其他女人，尤其是姓孔的！”
“那您告訴我原因，為什麽那麽討厭慧姍？如果以前因為她不能生，那現在她已經好了不是嗎？”
“……”
見老人節節敗退，古擎蒼進一步逼問：“爺爺，是不是跟我父母死有關？當年您到底隱瞞了我什麽，媽咪為什麽會自殺？”
“我，你……”
“我調查到發生事故時，媽咪曾經到過現場，她怎麽會在那裏？還有爹地不是應該在飛機上出事故的嗎，怎麽會和慧姍的媽媽開車往度假村的方向而去，結果出車禍？”
古道然被問得啞口無言，沒想到孫子已經調查到那麽多，估計他已經猜到什麽，隻等著從自己口中得到肯定吧？
沒想到隱瞞了那麽多年，還是沒能講當初的事情帶到棺材裏去。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緊蹙的眉頭露出猶豫，然後才搖搖頭無奈道：“老柳，扶我去書房。”
柳管家恭敬點頭，別有深意地看了眼古擎蒼，後者跟上。
古道然將一堆舊資料從保險箱裏取出，沉默地遞給他。古擎蒼接過，目光緊盯在資料上麵。
當看完時，他整個人蒼涼地跌靠在桌上，拳頭悄然握緊，嘴唇抿得發白。
“爹地和孔阿姨果然在一起了。”
“這就是我阻止慧姍嫁給你的原因，她媽媽是間接害死心怡的人，你知道真相之後一定無法接受，隻會更痛苦。”
“那您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麵對孫子的質問，老人一陣沉默，神色哀傷：“我隻希望你活得輕鬆一些，不要被大人過去的恩怨牽扯進去。事實上，爺爺覺得自己這些年做的很好。你恨我，所以很努力地工作，得到了旁人無法比擬的龐大王國，爺爺很欣慰。”
“所以…...您寧願我誤會，恨你？”
“隻要是為你好，爺爺什麽都願意去做。”
緊握的拳頭顫抖起來，古擎蒼突然很想揍自己幾拳。這些年他都幹了什麽？失去了媽媽，固執地認為是爺爺的錯，所以懲罰他看不到孫子，將自己放逐在外麵那麽多年！
看出他現在內心承受地痛苦，古道然一陣心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蒼兒，你是爺爺的驕傲。”
“我不是，對不起爺爺，我是個混蛋！”
“不，你永遠是爺爺的驕傲。”
古擎蒼不可抑製地伸手抱住他的肩膀，祖孫倆闊別十幾年後，頭一次那麽親密地抱在一起。老人激動地紅了眼眶，旁邊的柳管家也感動地拭淚。
等了那麽多年，老爺終於得到少爺的諒解了，真好。
“爺爺，我還是要娶慧姍。”
一句話讓這美好的氣氛瞬間破壞，古道然生氣地板起臉：“為什麽？你不恨她？”
“就像您說的，這是上一輩的恩怨。慧姍為了我吃了很多苦……”說完，他將這些年以及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古道然聽完，一陣沉默。很久之後，才問：“那綿綿呢？”
“她……永遠是真正的古太太，我愛的人也隻會是她一個。”所以他會保護她僅留下來的“東西”。
“如果綿綿回來，看到你和孔慧珊結婚怎麽辦？”
“她不會回來了……”說完勉強一笑：“爺爺，就是因為愛她，所以我要和慧姍結婚。這麽做也有我的意思，您別問了。”
老人欲言又止，見自己都把事情真相告訴他了，他還是要堅持娶孔慧珊，那自己還能說什麽呢？
他黯然地歎氣搖頭：“罷了，爺爺老了，不想管那麽多了。但是如果綿綿回來，我還是會讓她住在古家，隻會承認她那個媳婦。”
“好。”但是她，回得來嗎……
聽到孫子斬釘截鐵地答複，古道然點點頭，然後走出了書房道：“爺爺去休息一下。”
目送老人離開，古擎蒼握緊手中的資料，眼底浮現一絲疑惑。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
南陽山上，妖冶男子握著手中的婚柬，半晌沒反應。
他突然發現自己不懂人類了，前一刻明明愛得死去活來，轉眼就能娶別的女人？
這就是愛嗎？
失神片刻，他捏著婚柬走向臥室，手在牆上某個開關一按。隻見一扇暗門突然打開，眼前是一條長長的階梯。
他悠然地走進去，沒多久便聽到中氣十足的吼聲：“慕容熙，你快放我出去！”
聽到暗門的啟動聲，被鐵鏈拴住的白狐色厲內荏地大喊，兩隻杏仁眼像是要噴出火一般。
慕容熙悠然自得地出現在她麵前，慢條斯理地說：“急什麽？你是想去找古擎蒼虐心呢，還是想回到狐族虐身？別忘了，我費了多大的勁兒才把你掉包，不然你現在早就化作一堆白毛，被葬在什麽地方了。”
“誰要你救我了？不對，謝謝你救我，但是你為什麽把我關在這裏？”
“我覺得這棟別墅太冷清，想要人陪陪我不行嗎？”
她差點爆粗話，所幸忍住了：“你放我出去，我給你找好多好多朋友來，成不？”
“不成。”
“……”
仿佛知道她在心裏罵自己，慕容熙驀然一笑，走到她麵前緩緩蹲下身子，好奇地問：“你恨古擎蒼嗎？”
短暫地沉默過後，她氣鼓鼓地抬起頭：“關你什麽事？”
“我隻是好奇你們所謂的愛有多深刻而已。”
“我知道你沒人愛！”
黑眸豁然一眯，慕容熙收起笑容，變得冷冽而嚴厲：“我是沒人愛，你呢？古擎蒼愛你，所以將你的心髒挖出來救孔慧珊；因為他愛你，所以你死不到一個月，他就要和孔慧珊結婚了！”
說完氣憤地將婚柬丟擲在她臉上。
楊綿綿心髒一窒，不敢置信地低頭看向掉在地上的紅色婚柬，眼淚突然啪啪掉了出來。
“你騙人，我不相信，它一定是假的……”
俊美男子一陣冷笑：“聽聽你的語氣，怎麽不像以前那樣肯定了？人類都是虛偽的，愛上他們就等於將自己的命送出去。”
“……”
“楊綿綿，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情。那個胡廣是古擎蒼派去追殺你的，就為了得到你的心髒救孔慧珊。結果你這個傻瓜，自己白癡地送上門去，人家幹嗎不要？”
她突然捂住耳朵，瑟瑟發抖：“不要說了，我不想聽！”
滿心震驚，那些要殺她的人，竟然是古古派來的？那麽他對自己的好，一直都是演戲嗎？那些人親眼看到她變成人，不可能沒告訴他……
不，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
貝齒緊咬嘴唇，她縮在角落瑟瑟發抖，覺得自己的身心都要裂開了。甚至懊惱當初為什麽不直接讓她的心被挖走？現在就不會那麽痛了……
“起來！”
“不要，你做什麽，我不想出去了，不想了！”
仿佛知道他要做什麽，楊綿綿劇烈地反抗著，可她根本掙紮不過眼前的男子。她不懂，涕零如雨地質問：“為什麽這樣對我？為什麽？求求你，你想關著我就關著吧，我不要出去了。”
“我偏偏不讓你自欺欺人，今天是古擎蒼和孔慧珊結婚的日子，那場麵一定很壯觀，畢竟是古孔兩家可是a市赫赫有名的大家族呢。”
一字一句都像把刀一樣，挖著楊綿綿的心，她突然不哭了，呆滯地被抱上車。
銀色卡賓急速往山下奔馳而去……
在他們走後，兩道狐影緊跟著竄出樹林，楊霧擔心地說：“爺爺，怎麽辦？”
“不要管，讓她去看看古擎蒼的真麵目，總比一輩子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好。也該讓那個傻丫頭醒了，人類都不是好東西！”
望著氣憤地楊武，她咬了咬唇，黯淡地低頭。
古家舉辦地婚禮，出人意料之外的很低調。甚至不允許媒體參加，隻是在酒店宴客，而這一切，孔家似乎也都沒反對。
孔慧珊今天打扮得十分漂亮，本來就顯得出塵不染，穿上白色婚紗之後，更是翩若驚鴻，出落大方美麗。
而她旁邊的男子，西裝革履，將他筆挺健碩的身材完美展現。身上更有種成功事業家的沉穩和睿智，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他們站在門口迎客，女方笑意迎人，男方卻沒有什麽笑容，隻是敷衍性地和客人握手，交談了幾句。
楊綿綿躲在拐角處望著那對璧人，心卻在淌血。
“綿綿，給我生個孩子吧。”
“傻瓜，我不要你誰要你？”
原來那些話都是騙人的，就因為要她的心嗎？事實就在眼前了，為什麽她還是不死心？
突然察覺有道熟悉的視線在偷窺自己，古擎蒼疑惑地抬頭，卻什麽都沒發現。
“老公，怎麽了？”
“沒事……”
男女的談話傳入已經躲藏起來的白狐耳中，她胸口一疼，眼淚掉得更凶了。原來不是她一個人叫他老公…….
“怎麽樣，死心了吧？”慕容熙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她身邊，嘴角嗪著不明笑意詢問。
她緊咬住嘴唇，黯然低頭，一句話都不說。他將她抱起，臨走前心裏突然有個壞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