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拍照?他们没听错吧?
谢当归严肃道:“讲真的,不跟你们开玩笑。很多人根本分不清咬自己的是毒蛇还是无毒蛇,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这蛇拍下来,找知道的人帮你认。
外表就算了,普通人也不用知道这么多,最简单的就是从伤口来判断蛇的毒性。无毒蛇留下来的牙印是一排的,而毒蛇的牙印就会有洞。不管有几个洞,只要有洞,直接去医院就行。
如果你不拍照,等你辨认伤口回来,蛇都跑没影了,万一是毒蛇呢?蛇跑太快来不及照相的话,就尽量记住它的特点,能够救命的。
被不同的毒蛇咬需要注射不同的抗毒血清,要是能及时注射对应的抗毒血清,就能少受点罪。假如自己不认识还没照片,就只能一个一个试,很多人就是这么试没的。
就拿这莽山烙铁头来说,大名莽山原矛头蝮,是蝰蛇的一种。但是目前国内上市的血清就四种,蝮蛇、眼镜蛇、银环蛇和五步蛇,蝰蛇中有毒的品种不多,被咬的人少,也就没有这种血清的储备。
我说这些其实主要还是想警告大家,遇到蛇千万不要手贱去玩。不小心被咬那是命,自己手贱被咬那是作死。”
不仅是江远帆,摄影大哥其实对这些也不太了解。听谢当归这么一说,那条看起来有些憨憨的蛇一下子就变得凶神恶煞起来。
“这也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江远帆道。
“是我大意了,太久没上山,忘了还有这一茬。”谢当归捏了捏眉心,“这儿野草莓吸引了小动物和鸟类过来吃食,自然也会有蛇来这里捕食。
不过也别害怕,这莽山烙铁头是荆州特产,莽山自然保护区里肯定准备得有血清,被咬了死不了。后期剪辑的时候这段记得掐掉,免得总有人心怀侥幸去试。”
江远帆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别笑!”谢当归瞪了他一眼,“现在很多人把刺激当成消遣,还有那些想要博人眼球的,就喜欢搞这种事。我是说自然保护区里准备得有,但人家是知道这种蛇的,上山都会做好防护。万一备用血清用完了呢?万一过期了呢?”
“是我错了。”江远帆听到这里,收敛了笑容,正色道。
“哦对,还有一点,要是被蛇咬,千万不要百度处理方法。什么火烧伤口啊,那都是脑残,牙都咬进去了烧外面有什么用?把被咬的地方直接烤熟还差不多。
还有的狼人怕蛇毒发作,直接把被蛇咬到的地方剁了……嗯……姑且算作没毛病吧,不过一般人也做不出这种事,一般毒也不会死这么快。把自己弄成残疾,何必呢?。毒蛇咬人一般不会把所有的毒液全部都注入,网上看那些数据吓人,死亡率其实没这么高。
哦对,有些电视剧里也有,女主被蛇咬了,男主就用嘴把毒吸出来。能吸出多少不好说,看个人肺活量,但是如果吸、毒的不幸长了个口腔溃疡刚好一块儿搭进去,去医院也有个伴。”
听到这里,江远帆和摄像小哥又没忍住笑了出来,不过这次没被骂。
“还有看起来很靠谱的开创放毒和捆扎法。开创放毒是有前提的,神经毒可以开创,血循毒不能开创,蛇都不认识,能分得清毒素种类吗?医生用才叫开创,不懂医理的那叫乱割。捆扎也不要乱捆,容易造成局部坏死。
反正被蛇咬了,用干净的水清理一下伤口,直接去最近的大医院就行,千万别自作主张弄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死了是一了百了,难过的是还活着的家里人。”
“啪啪啪啪啪啪!”
江远帆鼓起了掌,眉眼弯弯地看向谢当归:“多谢小谢老师指点,受教了。”
一股热流从脖颈往上窜,谢当归整个耳朵都开始发烫,扭过头去:“我们先回去吧,这草莓下次准备充足了再来摘。回去的时候你们跟着我,路边可能也会有蛇,别踩到了。”
谢当归在路边砍了一根比较直的树枝,削干净了细小的枝干,用来探路。蛇比人更害怕对方,听见动静就会离开,打草惊蛇这个词就是这么来的。
走着走着,他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戳了一下。一回头,就看到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而那手握着的是一小把野草莓。
“刚才我那边没蛇,摘了这么一点,回去也不好分,我们自己吃了吧!我刚用矿泉水洗过了。”
谢当归刚才那股热劲儿才下去,这会儿又涌了上来。
这该死的自来熟!
如果江远帆对他就像他平时看起来那样冷淡,他也不至于这么不自在。
虽然已经被压下去,但谢当归心中那个疑惑并没有彻底被打消,每当遇到这种情况,总是会出来转一圈。
不管这人到底是不是,必须得快刀斩乱麻了,这样才对谁都好。
回到村子已经接近1点,大家都在等着他们一块儿吃午饭。
谢当归不负众望地把背篓放了下来,给大家看他和江远帆的收获。
这篓子江远帆背了一路,一直下到山脚才给他。让他想起逢年过节时爸妈带他拜访亲戚,快到门口时才把带的礼给他让他提进门,当做是他送的礼。
虽然摄像机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录着,但这背东西进院子跟送礼是一个道理,谁带背着东西进院子,印象总是比空手来的要好的。
谢当归有些拿不准江远帆的想法,这到底是他无意的行为,还是像他所猜测的那样。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我们摘了一些八月炸和野地瓜,山里有没熟的野葡萄,现在天气热,再过几天应该就能吃了。山顶上还有一片野草莓,不过有蛇,我们想着下午做好防护了再去摘。”
“哇!这次节目组可带我们来了个好地方,好久都没见到野草莓了!”
“有蛇?你们遇到蛇了吗?”
男性和女性的关注重点永远都在不同的地方。
“一条野生的莽山烙铁头,先前没注意,现在想来我们这儿离莽山应该不远。”
“这会儿是蛇出没的高峰期,也太危险了,你们还是不要去了吧!”孙雅娴不赞同谢当归的想法。
“一会儿我们穿上雨靴和长衣长裤,做好防护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听说有野草莓之后,两位男老师兴致勃勃:“到时候我们跟他一块儿去,其实不止人怕蛇,蛇也怕人,人多了蛇听见动静就跑了……”
中午大家吃的是拉面,在他们来之前,任老师已经做好了哨子发好了面,就等他们回来做了。
“阿帆来试试吗?”
可能是早上江远帆做的豆浆油条让任冬觉得这是个可造的苗子,试图让他来接手自己大厨的位置,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江远帆学着任冬拉面的动作尝试了一下,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但面就是拉不成任冬手中的样子,甚至还在很粗的时候就断成了两截,好好地面条变成了面疙瘩。
任冬恨铁不成钢:“你这……和早上不太一样啊?”
如果不是早上看到江远帆熟练的操作,任冬也不会放心地带着两名女士下地。
江远帆笑了笑没说话,这豆浆油条是他刻意学的,第一次做的时候还不如这个呢!但是这些话他可不能在这里说。
几位嘉宾里只有王启昌见过谢当归摘回来的这两种野果子,他也是嘉宾中除了谢当归之外唯一的一个南方人。
“这八月瓜味道是不错,可这种子也太难吐了!”
八月瓜作为饭后水果,每个人都分了一个,去去口中的味道。
果肉似香蕉,但里边有很多种子,能吃的部分只有一点点,糯糯甜甜的,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培育出无籽的品种出来。
“平白体验了一把吃火龙果吐籽的感觉。”
“哈哈哈哈,这比火龙果还是要好一点的。”
“火龙果又做错了什么?”
早上大家已经把地里剩下的稻子都收完了,还摞在院子里等脱粒,剩下的活儿就是犁田、灌水然后插秧。
他们分到的这两块儿地是体验版,先让他们感受一番,等需要跟导演组换东西的时候,帮村民干活就不会帮倒忙了,可谓是煞费苦心。
中午太阳太大,大家把谷子脱粒之后,跟昨天收的那些一块儿翻晒在院子里,便进屋休息起来。如果一直都是这么大的太阳,明天就可以收起来脱壳了。
大约下午四点多,太阳西斜,没那么晒了,几名男性准备上山摘野草莓去。
这一次他们全副武装,长衣、长裤、雨靴、胶手套全带上,蛇这玩意在野外防不胜防的,也不知道会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导演组担心他们出事,摄像身后跟了不少人。
这么声势浩大的队伍,蛇发现动静早就跑远了。
再次过去时,那条烙铁头已经消失在了原来的位置,用长棍在周围容易藏蛇的地方敲打了一番,确认不再有蛇之后,大家动作迅速,把成熟的野草莓都摘了下来。
“还是小时候的味道。”任冬送了一颗进嘴里,“小时候我家后面那座山也有,后来被他们开垦出来种地,就再也没吃过了。”
“这儿有枞树菌,下雨之后可以来采,很好吃。”
再一次上山,谢当归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不过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没有下雨,他找到的这一朵只有指甲盖这么大。下雨之后,枞树菌的孢子吸足了水分,就会从泥土里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