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大街小巷上,人来人往。
作为二十四节气中的夏至,年轻人们早早就吃过晚饭,相约共同赏灯游玩。
“听说了没有?”有位姑娘,一手提着鱼形的纸灯,一手拎着裙角出了自家的宅邸,正眉开眼笑,就被一群小姐妹们团团围了起来,“我听我哥偷偷和王家公子说的,聚春来今年请到了花仙,花仙诶!”
“聚春来?”另一位姑娘手持锦扇,遮了半边面庞为难道:“那不是个青楼么?”
“我想去看看,咱们不过去,就远远隔着人海看看行么?我想知道花仙长什么样子!”
“别了吧,要是让我哥撞见了,该告状了,回头爹爹又要关我禁闭了!”一群小女孩们团团围在一起,正小声议论着聚春来的花仙。
热闹的大街上,人群川流不息,就仿佛所有的人都跑到了街上一般,闹市里,简直就和过年一样热闹。
“喂,哥儿几个,咱们也去聚春来享受享受?”此时络绎不绝的人群都在讨论着聚春来的花仙。
“甭想了,今天上午,我就和常云约位子去了,你猜怎么着?”有位衣着华贵的小生一合手中的玉扇,满面惋惜沉叹了一声。
“怎么着?你快说说!”站在一旁的小公子也扑了上来。
“别说聚春来街对面了,就是前前后后三条街上的茶馆酒家饭肆都让人给约满了。”
“诶?我怎么听说光聚春来,就自己包了四五间茶社来着?”另一名公子接话。
“是啊,低买高卖!你猜观景台上的春夜席多少钱了?”那位拿玉扇的小公子用伞柄砸了砸手心。
“多少钱?”
“竞价,价高者得,听说凭东的景台中午就已经叫到了白银三百两!”拿玉扇的小公子倒是个消息灵通的人。
“多少?三百两?!我可听说给聚春来的瑶巧儿赎身也才八百两吧?谁呀出手这么狠?”另一位小公子被这叫价惊得合不拢嘴。
“我说,梁二哥咱哥儿几个里,就属你朋友最多,有哪家定了春夜席的,给咱引荐引荐,让哥儿几个沾沾光啊!”有小公子跟着起哄。
“沾光?甭想了,要是能沾上光,我还跟你们在街上闲逛?得了,走吧走吧,能找个落脚的地方就不错了!”说着,一群公子们也随着人群朝聚春来的方向涌了过去。
再看此时,不光是若修镇上的人们,有些消息灵通的人,也从四面八方向聚春来涌了过来。
听说会有花仙降临,这可是轰动了周围所有的镇县,休说是些聚春来的常客,就连富贵人家的女儿们也都蜂拥而至,各个摩肩擦踵拥挤在聚春来外等着观赏盛景呢!
而此时,聚春来三层露台全部大开,仙乐声声,就为了暖场子,各阁的姑娘们都拿出了看家本事,想要在夏至这天争个好彩头。
“抱歉!抱歉了各位,今晚客满,店小,已经没有空位子了!”聚春来前的小厮们,扯着嗓子道歉。
区区一个青楼,何时见过这样的光景?
就见整个聚春来张灯结彩,欢声雷动,二楼的乐师们面朝街道,各个牟足了力气,想要让仙乐传遍镇子上的每一个角落。
三楼的大看台上,多才多艺的姑娘们浓妆艳抹,展露出一身技艺惹得看台下的百姓们,高声呐喊,阵阵欢呼叫好不断。
时不时就有姑娘们的香帕,香包从看台上抛下。
若说这个时候,最开心的,当要属聚春来的鸨妈子了。
“妈妈!”此时有一名小厮,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就附在鸨妈子的耳边悄悄嘀咕了一句。
“这么多?!”鸨妈子不敢置信望着那名满头大汗的小厮,“你不是看错了吧!”
“哎呀,错不了,错不了!”那小厮连连摆手,又拉起了袖子,将手臂内侧露出来给鸨妈子看,“小的对了不下十次,就怕说错了,还专门誊抄在了手臂上,您瞧瞧!”
“行行行,你先退下去罢!”那鸨妈子喜出望外,忙挥挥手喝退了小厮。
“咳…我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鸨妈子望着孤零零坐在对席的少女,推了推面前的点心盒子,“中午也不见你吃东西,先垫些糕点吧?”
小清衔没有回答,可显然脸上也没什么情绪流露,“姐姐离开很久了。”
“哦,你说楚楚姑娘?她应该快了吧。”鸨妈子摇了摇手中的团扇显然也有些心不在焉。
“我想去看看姐姐。”小清衔不苟言笑地望着鸨妈子。
这小东西,难缠得很,凡是问她话时,一句也不肯多说,谈起温楚楚时,才会应上一两句,一副防备心甚重的模样,让诨惯了的鸨妈子还真有点应付不来。
“妈妈,桃夭姑娘那边收拾好了!”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好好好,请姑娘进来!”鸨妈子急忙从软垫上站了起来。
桃夭,是鸨妈子给温楚楚起的名字,在这种地方,有个别的名字总要比自己的名字好用上许多,也方便温楚楚保护自己的身份不被泄露。
这时,小清衔已经朝门口跑了过去。
她迫不及待将门拉开,只是卡在喉咙里的姐姐还未叫出口,小清衔人就已经愣在了门口。
面前的人是谁?
那个面若桃花,冰肌莹彻的少女是谁?
她是传说中的花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