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衔哭笑不得地立在人群之中,在她的脖子上挂着两只烧鸡,手里还拎着一块腊肉,见围观的人群对着她指指点点,她难以承受,竟然丢下温楚楚一个人跑了。
不一会,手中的腊肉被拎了起来,就看见温楚楚歪着脑袋正望向她。
“走丢了怎么办?”
小清衔又闷闷不乐垂下了脑袋,“我认得路。”
“你认得,可是我又不认得,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我丢了,你要我怎么办?”温楚楚握住了小清衔纤细的手腕,牵在掌心里,“你不看着点我怎么行?”
小清衔疑惑抬起了目光,“姐姐,我十六岁,我…看着你?”
“哎呀,这个不重要嘛。”温楚楚也十分无奈地笑了笑,在这一点上,小清衔和大佬一样,都缺少幽默感。
她确实是害怕失去小清衔的踪迹,因为她和其他能力者不同,她没办法追踪核心的位置,就意味着,如果走失了,一旦小清衔在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了危险,她可能无法保护小清衔。
“我们去买衣服吧。”温楚楚觉得小清衔又闷闷不乐了,她也没想到哄一个小孩子开心会这么难。
小清衔总在患得患失,一方面很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像大人一样冷静,另一方面,她又好像比普通的孩子脆弱一些。
这种在两个极端游走的性子,让温楚楚常常能感觉到小清衔的情绪就在崩溃边缘,所以她猜想也许小家伙经历了什么不好得事情。
“我要回去了。”小清衔不情愿的挣扎了一下,但是温楚楚的手并没有松开。
“你怎么了?为什么又不开心?”
“我要回去了,我今天还没有扫天阶,我必须要完成师尊对我的考验。”小清衔又耷拉下了脑袋。
“你觉得那是考验?”温楚楚不明白小清衔为什么执着于若修山上的生活。
“那你说你昨天扫了两遍天阶,今天没扫,你有什么变化?”温楚楚直言不讳。
她甚至怀疑小清衔是不是被那个天冲真人洗了脑,否则怎么会心心念念着那个破天阶。
“我过得安心,有够刻苦努力,进步不进步都不会阻挡我的信念。”小清衔竟然会说出像大人一样的话,这让温楚楚多少有些吃惊。
可小清衔看起来很沮丧,她从脖子上将烧鸡解了下来,递还给温楚楚。“我现在在不劳而获,跟着你,乞讨,抢人家钱袋,吃霸王餐,如果我娘知道了,她一定会对我十分失望的。”
“你错了。”温楚楚接过烧鸡,在小清衔的面前蹲了下来,“就算我不去抢那个钱袋,流氓会放过我们吗?就算我们不吃霸王餐,黑店的老板娘会让我们走吗?”
“你那是在以恶制恶…”小清衔露出了些许抗拒的表情,或许她是厌恶这种做法的,但是她不敢在温楚楚面前表露太多。
以恶制恶。
当听到这个词的时候,飘在温楚楚身后的元神沈清衔笑了…
现在回头看来,她当时一定没料到自己将来会变成一个真正以恶制恶的女魔头吧?
这也许就叫造化弄人?她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沈清衔的元神跟在温楚楚的身后,她很想知道温楚楚的反应…
“小小年纪,不可以不懂变通,怪像个迂腐的小老头。”温楚楚不客气地点了点小清衔的鼻尖。
“你还小,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不过,如果你可以对某些人也这么有原则就好了。”说着,温楚楚将小清衔抱了起来。
也许是孩子太累了,想想如果是自己两天不睡觉的话,心情也会很崩溃的。
这样想着,温楚楚暂且将自己的想法先搁置了下来。
想要改变一个人的生活,不可能一蹴而就,想要了解小清衔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办到的。
她并不想像大人那样说教,温楚楚觉得小清衔这么聪明,一些事情总会想得明白。
倘若是想不明白了,其实这样也不错,温楚楚并不认为大佬除了沉默寡言之外,有什么性格上的缺点需要她来矫正。
如此想来,温楚楚觉得自己也许是太心急了一些,才让小清衔一直觉得很筋疲力尽。
看样子,小清衔不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之后,都是个防备心很重的人,或许循序渐进,再慢一些,小清衔会更加容易信任自己。
温楚楚觉得太过焦躁不好,只得稳下心态重新审视自己和小清衔的关系。
人烟渐渐稀少,她们又一次回到了林子当中,再跨过两重山,又会回到那个一言难尽的若修山。
小清衔熬不住了,再加上难得的饱餐一顿,使得她犯了困,靠在温楚楚的怀里仰了一下,转眼险些翻倒,迷迷糊糊地,又缠紧了温楚楚的脖子,还将热乎乎的小脑袋靠在了她的颈侧。
那心跳地触感真真切切地隔着衣料传来时,温楚楚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孩子到底是孩子,比大佬粘人,也要比大佬可爱的额头…
“小家伙,我一定会把你送进内宗的。”温楚楚信誓旦旦地保证。
反观此时,元神沈清衔正专注于内气凝固。
在指尖,青色的真气流转,沈清衔皱着眉头,尝试将自己贴在温楚楚颈侧的额头推开。
猛然一指头戳去,就见小清衔睡得迷迷糊糊,而那指尖并没有对小清衔产生任何影响。
又失败了…
可恶,再这么下去,自己总有一天会被温楚楚带跑偏的!
一想到温楚楚做得每一件事,沈清衔就愁眉不展,这个人太不靠谱了,说不定她真的会拖累到自己没法进入内宗!
如果真的是那样,她还在现在的自己么?
“娘…”小清衔又往温楚楚的颈侧贴了贴,小脑袋热乎乎的,让温楚楚的心中产生了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温楚楚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亲近,痒得躲也不是,贴也不是,一脸傻兮兮的模样,乐呵着又跑得更带劲了。
正冲回山脚下的小破屋,就看见已经有一群人围在了房子外。
“阿衔,醒醒。”温楚楚警惕盯着那群人,因为从昨天起,她就发现内宗外门的弟子们并不平等。
这种直觉让温楚楚对那些衣冠华丽地内宗弟子们,很有戒备心。
“阿衔。”温楚楚歪了歪脑袋,又挤了挤颈侧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