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胎而成的清胎楼,怨气很深呐。”
彭轻轻低声道,面露惧意,像是被解世昕的话给吓唬住一样:“怎么会送去那个地方?”
“彭姑娘似乎对清胎楼很了解?”顾玄武挑眉看着彭轻轻。
我坐在旁边,一脸懵逼,实在不懂什么叫做清胎楼。
彭轻轻笑着说是听爷爷提起,有些事情也略知一二,不过她不是很懂,像解世昕这样年轻的人,至于把胎儿送去那种地儿。
“所谓的清胎楼,就是因为害怕死婴怨气太深,会反噬他的父母,才想着将那婴儿彻底清理掉。一般都是年长的人会做这事儿,用着吊命。”
彭轻轻解释一番,说这些都是她爷爷告诉她的。
彭轻轻盯着顾玄武,想要后者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可是此刻顾玄武却眯着眸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都说孩子是父母的延续,有些丧心病狂的人便想着用这延续替自己续命。”彭轻轻说这事儿在圈子里早就不是秘密了。
顾玄武清冷的嗓音,却是带了一股冰寒之意:“是啊,彭老爷子也是清胎楼的股东之一,自然不会是秘密。”
这话一出,彭轻轻脸色煞白,特别尴尬地看着顾玄武,她说这些事情,都是爷爷做的,她是偶尔才知道。
“我偷摸地进过一次清胎楼。”彭轻轻为了表明她不是个残忍的人,急忙撇清自己跟清胎楼的关系。
顾玄武皱眉:“那儿机密地很,就是在什么地方也不得而知,你又如何进得去?”
“我偷摸着跟爷爷去过。”
彭轻轻忽而红了脸,低下头来,却不知道该怎么接顾玄武的话,她像是怕顾玄武误会似的,又解释了几句,说什么彭家人天生异骨,身上骨骼的构造奇特。
“我要是跟一个人,保证不会被他发现。”
彭轻轻低声道。
解世昕笑了:“是啊,那样的地儿,承载着人的幻想,我怕死,怕极了。”
顾玄武说鬼婴的怨气太深,怕是要去一趟清胎楼将那死胎拿回来,彭轻轻立马摆手:“那可不行,那是龙潭虎穴,你们不能去。”
“轻轻,或许我冒昧了,但是解世昕不能就这样被活活折磨致死。”顾玄武凝声,倒是变得越发的亲昵。
我坐在旁边,听得寒毛都竖起来了,莫名的温柔,顾玄武忽而抬头,煞有其事的看我一眼。
我忙撇开,我可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沉砚在我耳边告诉我,清胎楼那地儿,可是有个小鬼池,里头怨鬼不少,进去要是不小心,可是连灰都找不到的。
“顾玄武这老狐狸,原来打的是彭家清胎楼的主意。”
沉砚冷声道,我安静地听着,他说但凡知晓清胎楼这地儿的,死了孩子或者流了孩子送去那儿,有专门的器皿将其封印起来,养在罐子里,慢慢看着变成黑色的人形。
等百年之后或者感觉身子太虚,便去取一些,下菜吃或者下酒都可以。
“都是些自欺欺人的手段,哪有什么用呢,真以为吃了自己的孩子,就能重新活过来。”沉砚说这其中,不过是彭老头玩的把戏。
世上哪里有什么长生不死,有什么起死回生。
对于凡人来说,生老病死,便是归路。
我胃里翻江倒海,听到那句话,吃了自己的孩子,我便再也把持不住,捂着嘴巴生怕自己会吐出来。
“说到底,彭家这些年来,做得生意哪一件不是肮脏至极的。”沉砚清冷的笑声,倒是完全不屑于彭家的富贵。
“这”
“我想轻轻也不会见死不救吧,毕竟也是一条人命。”顾玄武轻声道,一步步将彭轻轻引入万丈深渊之中。
我皱眉,彭轻轻看了我一眼,嘟囔着道:“这事情,关系太大,要是被发现了,不说你们有危险,连我也会受罚的,你们不知道彭家的规矩”
彭轻轻立马捂着嘴巴,改了口不再说话。
可我已经听到了彭轻轻话语之中对于彭家那是万般不满却不敢发任何牢骚的。
顾玄武说那原本就是解世昕寄存在那儿的东西。
“那可以让解世昕自己去清胎楼那儿,他是事主,他们不会对他做什么的。”彭轻轻低声道,就按照第一次入清胎楼时候的法子。
顾玄武摇头,说这会儿解世昕的心智已经完全被控,如果入了那儿,恰好被鬼胎利用。
我眯着眸子,彭轻轻苦恼的很,不敢僭越家族的规矩却也不想拂了顾玄武的期盼,左右为难,她咬咬牙,应允下来。
“我只带你们进清胎楼,至于之后的事情,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彭轻轻在美色的面前选择了低头,她说会亲自送我们去,但是之后发生的事情,全然由我们自己掌控。
清胎楼坐落在西郊不远处,距离火葬场很近,同样都是怨气深的地儿,可是清胎楼却造的像个别苑似的。
正中午的太阳特别耀眼,晃得人有些头晕,可遥遥地看着那楼,莫名觉得有几分阴森。
通体漆了白色的漆,在阳光下有些诡异的感觉,外面是浓密的树木,绕了整整一圈,彭轻轻与顾玄武对视一眼:“顾先生,可以开始了,你们藏在那纸人里面,我带着进去。”
是很小的符咒,做成纸人的模样,她递给顾玄武,顾玄武点头,他说这事儿很简单,在原地点了一炷香,便递给我们一张符。
符落在身上,身子却在不断的变等到四肢僵硬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在一张白纸上,我在那儿蹦跶。
“别乱跳,一会儿从符里出去,可就是小孩儿的模样了。”沉砚轻声道,我忙顿住,不敢再动弹,感觉随着彭轻轻走动,那纸在前后晃动似的。
一股奇妙的味道,在清胎楼里弥散开来。
“大小姐。”守门的是个老人,眯着眸子打量彭轻轻,“这地儿可不能胡来,要是被老爷子见着,指不定又要说你了,这自从小少爷出生,您就”
“我今天有急事过来。”
彭轻轻皱眉,盯着那老人。
“你替我喊阿远过来。”彭轻轻皱眉,老人怔了一下,左右为难,可就在这会儿,一个穿着黑色衬衣的男人从里头出来,见着彭轻轻眼底写满了惊艳,外加宠溺。
男人手上戴着一双白色的手套,别有一番禁欲的模样。
“轻轻?”阿远的嗓音有些低,很好听的低音炮,能让人沉醉的声音。
彭轻轻笑了,伸手够在阿远的身上:“你怎么过来了?”
“在楼上看着像是你,就跑过来看看。”阿远与那老人对视一眼,彭轻轻便跟着进去,也是奇怪,这彭家大小姐的一句话却抵不上这男人的一个眼神。
“阿远哥哥,这几天,清胎楼怕是不好过吧?”彭轻轻低声道,用聊天的方式让阿远放松。
而这会儿沉砚一直在分析阿远,他说这个男人身上压着一股气,怕是不好对付的主。
我们倒是深入虎穴了。
走到小白楼的前面,入口不是门,而是一个柜子一样的东西,让人往里头爬进去,只容一个人入内。
“能有什么好过不好过,清胎楼本就夹缝中生存,只要那些权贵需要,清胎楼就会一直存在下去。”阿远轻声道,眼眸之中闪烁着都是自信的光彩。
他伸手,在墙壁上抚摸了一把,彭轻轻原本紧张的神情才稍稍松了一些。
阿远说大小姐可不能钻那地儿,墙壁上突然多了一道门,彭轻轻跟着阿远走进去。
见着彭轻轻松了口气,我才知道那道孔那儿怕是有什么类似安检的东西。
眼前出现的画面让我惊了一把,这小白楼里暗藏玄机,里头凭空出现一座塔似的建筑物,一层层盘旋而上,而且空间很大。
阿远在前面带路,整个小白楼里面极度安静,看不到一个人影。
跟着他往上面走,阿远从墙壁上拿了一件白色的外套,递给彭轻轻:“这是规矩。”
“我懂,爷爷把这儿交给你来管,倒也是没有找错人。”
“说来我也是养子,多亏了爷爷的厚爱。”阿远轻声道,他看了彭轻轻一眼,眼底全然都是爱意。
看得我以为那是情人之间才有的眼神,彭轻轻穿戴完毕,紧跟着上楼,就在入目所见的地儿,我吓了一跳,圆形的塔面,里头黑白调调,绕着外面一圈摆放着不同的圆形玻璃钢。
里头浸泡着不少黑色的东西,细看才知道那是死了的胎儿。
就跟泡酒一个德行。
我看了心底蓦地有些颤抖,这一层层上去都是这样的圆形罐子,里头的水有些偏绿,有些偏黄,有些则是红通通的。
阿远站在中心,看向前方,一派君临天下的感觉。
“轻轻你看,这些还是嫩红色的,刚进楼里。”阿远指着最外面一排,那些漂浮起来的小人儿,我吓了一跳。
有些甚至已经能看出眉眼了。
彭轻轻深呼吸一口气,嘴角噙着虚伪的笑意:“阿远哥哥,你当真想一辈子待在清胎楼吗?”
阿远转过头,盯着彭轻轻:“轻轻,你很明白,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爷爷不用自家人在楼里,也是知道,这事儿损阴德,伤阳寿,我不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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