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五十年
二月初四,雍亲王府
四阿哥回了王府,直接到了正院。
府里的大小主子们听说了,自然一窝蜂地赶来请安。
“王爷没事真是太好了!”
福晋坐在首位另一侧,很是长舒了口气,“这些日子府里真是战战兢兢,生怕皇阿玛那儿再行责怪。”
“这两个月也辛苦福晋了,”四阿哥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府里安之若素,本王在宫里也放心些。”
“这都是妾身该做的,王爷不在,保护好府内上下是妾身的责任。”
福晋微笑着应了一句,眼中难掩光彩。
钮祜禄氏脸色却不大好,暗暗瞥了福晋一眼。
年氏的目光一直在四阿哥身上流连着,见福晋说完了话,才开口道,“王爷好似消瘦了许多,想是吃了不少苦。妾身在前几日才知道,王爷在宫中还险些遇刺,可有受伤了?”
“是啊,”李氏也连忙开口道,“我们听到消息时,可要吓死了,王爷没事吧?”
“本王无事,只是些宵小之辈罢了,直接就被宫里的侍卫格杀了。没有伤到人,都放心吧。”
“那,查出是谁指使的了吗?”耿氏小心问道。
“大理寺还在查,只是刺客已经伏诛,大体是没有结果了。”四阿哥把茶碗放回桌上。
“那王爷这阵子可要小心些,出门多带些侍卫吧。”年氏很不放心地道。
“本王已经让傅鼐安排好了。”四阿哥回道。
“阿玛——”
屋门外,两位小格格,披着斗篷匆匆而来。
胤禛看到女儿们也面露微笑,茉雅奇、伊尔哈一先一后进了屋子,冲屋里的长辈们行了礼,就围到了阿玛身边。
“阿玛,您可回来了……”
伊尔哈拉着四阿哥的袖子,眼眶都红通通的,“伊尔哈天天梦到您。我知道那个清修可苦了,我怕您冷着,怕您吃不好,怕您生病。”
“可不是嘛,”李氏在旁笑着道,“这孩子啊,这两个月见天儿地念叨着王爷,晚上睡觉都一惊一乍的。”
四阿哥握了握伊尔哈暖呼呼的小手,“放心吧,阿玛不是回来了吗?你看阿玛是不是好好的?没有冷着,也没有生病。”
“可还是瘦了,瘦了好多……”伊尔哈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唉哟,好了好了,”李氏一见着,连忙把伊尔哈捞到自己身边,“快别哭了,一会儿脸哭花了,让你阿玛笑话。”
四阿哥笑了一声,转头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边,没说话的茉雅奇。
茉雅奇一直盯着阿玛看,见到阿玛回头,怔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深深福了一礼,“阿玛平安回来就好,女儿见到您就安心了。”
“好,咱们茉雅奇是大姑娘了,”四阿哥很欣慰。
宋氏在下边也跟着弯了弯嘴角。
“这是男孩子们都没在,一会儿弘昀几个回来了,见到王爷,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呢?”钮祜禄氏笑着接了一句。
“弘昀、弘盼和弘时在宫里读书也快半月了,如今功课都怎么样?懋勤殿的老师们可说过什么?”四阿哥问道。
“王爷放心吧,”福晋最先开口,“弘昀功课上进,常常得师父们夸奖。弘盼就是淘气些,弘时老实也用功,功课总做到深夜。”
耿氏浅笑了一下,低下了头。
钮祜禄氏倒是一脸淡然,“王爷知道的,弘盼就是那个性子。淘气是淘气了些,可也不能全怪他。整座懋勤殿,只有他没有伴读,一休息时可不满屋子乱转?”
东小院
苏伟没跟四阿哥呆在正院,倒不是他躲懒,实在是身体有碍。
小英子拿着药碗和热水进了屋子,苏大公公正捂着肚子瘫在床上。
“师父您也真是的,吃了两个多月素,总要调理一下,哪能一下子就放开了吃啊?”
“我哪里放开吃了?我是控制又控制的!”
苏伟觉得自己委屈极了,“我要是放开了吃,我就叫两个酱肘子啃了!”
“好在您是回府才发作,”小英子努力憋着笑,把药丸倒在自家不着调的师父手上,“这要是在宫里,如个厕可要人命了。”
“你少给我幸灾乐祸啊,小心为师削你!”苏伟一口吞了药丸,又腿软地趴回了床上。
“这两个月府里怎么样啊?小阿哥们都进宫读书了,有什么麻烦没有?”
“麻烦倒没有。不过弘盼阿哥那儿,一直没有伴读呢。”
小英子趴到床边,“弘时阿哥是耿小主的娘家人,弘昀阿哥是年家的孙少爷,就弘盼阿哥空着呢。”
“这倒没事儿,主子早就安排好人了。只是想着直接派了哈哈珠子算了,谁知出了这事儿,倒是给耽误了。”
“可钮祜禄小主很不高兴呢,这些日子与福晋也一直拧巴着。”小英子道。
“福晋也是,”苏伟捂着肚子哼唧了一声,“反正不是正式的,先给指一个不就得了?进了宫,没有伴读在身边确实不方便。”
“福晋怕也不高兴吧?”
小英子小心地说了一句,“原本不是都以为只有嫡子进宫的吗?永和宫还特意送了信儿来,听说福晋当时神情就不好。不过好在没有闹起来,就是伴读这事儿,让钮祜禄小主不乐意了。”
苏伟把脑袋埋在枕头里,闷了好半天,才换个姿势叹了口气,“算了,等派了哈哈珠子,正式辟了院子,说不定就好了。”
正院
“弘盼的伴读,爷一早就选好了。”
四阿哥沉声道,“正好,这回连着哈哈珠子和伺候的奴才一起配齐了,再单独修整三间院子出来。”
这话一出口,福晋、钮祜禄氏连带耿氏都变了神色。
年氏从旁安抚道,“也是了,三个小阿哥年纪也都差不多了。反正都是在咱们府里,单独辟出来住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就是啊,”李氏也开口道,“这茉雅奇和伊尔哈两个女儿家,都单独住多久了。现在啊,不找人都不乐意到我那儿去。自己住一个院子自己说了算,不知多自在呢。”
“既然如此,王爷做主就是了……”
福晋开了口,钮祜禄氏和耿氏也不好再说什么。
傍晚,东小院
陪着一堆孩子在正院用了饭,回到东小院时,四阿哥这一天也是乏得紧了。
苏伟闹了一下午肚子,这时候终于安静了,趴在床上半点也不想动弹。
“舒服一些了吗?”
四阿哥上了床,拍了拍他的背,“要是还难受,就叫丁芪来看看,别硬挺着。”
“就是吃的太油,不至于看大夫,下午吃了药,现在已经好多了。”
苏伟从枕头上蹭到四阿哥旁边,“万岁爷又给你留什么难题了?我看你回府的一路上都皱着眉头。”
“你不是一直在肚子疼吗?还有功夫注意爷的表情?”四阿哥有些好笑地问道。
“我疼得不行,只能靠看着你转移注意力啊,”苏大公公很直白。
四阿哥嘴角翘了又翘,最后还是凑到苏伟脸庞,亲了亲,“皇阿玛让我看了黄河大水和西北大旱的折子,让我想办法为民解忧。”
“这可是大事啊,”苏伟一下瞪大眼睛,“这关乎多少人命啊。”
“是啊,”四阿哥深吸了一口气,“这事儿可不比边关的事儿小。只是我有些奇怪,黄河大水是多年之患,皇阿玛一直在疏通河道,修建水渠,治理黄河。至于西北大旱,也不是一日之功就能缓和的,皇阿玛为什么会把这两件事一起丢给我?”
“那万岁爷原话是怎么说的?”苏伟支起下巴问道。
“皇阿玛说我既然抄了那么多农本,那知不知道春祭是用来做什么的。我回了说为百姓祈福,皇阿玛就把奏折扔给了我,说黄河大水、西北大旱,百姓无福可祈,让我回来想办法。”
苏伟眨眨眼睛,从来到尾地顺了一遍康熙爷的话,“农本,春祭,祈福……”
突然,“我知道了!”
四阿哥被苏伟一拍,转头看向他。
“是粮食啊!”
苏大公公灵机一动,“不管是黄河大水、西北大旱,都是天灾,天灾难防。眼下天灾已经发生了,那老百姓最关心的当然是吃饱肚子啊。”
苏伟拍了拍自己折腾了一下午的肚子,突然有点心虚。
“没错……”
四阿哥一下想明白了,“仓廪是否丰足,是否够灾民安身立命,这才是最紧要的!”
八爷府
八阿哥早早地休息了,八福晋悄声地掩好床帐,缓步走出了八阿哥的卧房。
“主子,”侍女金环靠上来,扶着八福晋在院子里走,“宫里传来消息了,雍亲王今天从延庆殿出来了!”
“真的?”八福晋猛地转过头,“那个苏培盛呢?”
“自然是跟着雍亲王的,现在应该已经回府了,”金环答道。
“好,”八福晋嗓音冰寒,“他既然出了宫,咱们就不怕没有机会!”
“福晋,”金环有些担心,“上次贝勒爷也是……”
金环没有说下去,转而道,“咱们还是跟贝勒爷商量商量吧?”
“不,用不着商量!”
八福晋走到一根廊柱旁,一只手扶在了柱子上,尖尖的指甲嵌进了朱漆里。
“一个奴才,本福晋还怕他不成?”
“不管他对贝勒爷做了什么,只要他死了,贝勒爷就什么心病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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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四爷把八福晋挫骨扬灰了,我也很好奇,不知多大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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