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馥珮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心终是慢慢痛了起来,皇甫翊……
她本以为可以为皇甫翊撑起一片天空,到头来还是让皇甫翊为她承担了一切,而她只能给他带来更多的负担。
她可以想象得到,她昏迷的这些日子皇甫翊坐在床边看着她时的神情,一定相当憔悴且哀伤,那只有她才能看到的哀伤眼神,似乎已经在她脑中定格,如针般扎着她的心。
皇甫翊,皇甫翊,皇甫翊……她在心中一句句唤着这个名字,那个爱她至深疼她至深,永远站在她前面为她挡去一切风霜雨露的男人。
“不过你不用担心,他本事很大,纵然忙得连吃饭的时间也没有,国事桩桩件件还是处理得完美不可挑剔,对于选秀一事也是直口否决,更粉碎了你们的一切流言蜚语,现在整个皓月国无一人敢提你们的事,至于战事方面,有我和贺章在,也不会让他太过伤神!”见苏馥珮满眸哀伤和心疼,马聪赶紧劝慰道。
对于皇甫翊他可是打心底里服了,有勇有谋,至情至性,见多了绝情绝义贪图权势富贵之人,像皇甫翊这样的男人,他马聪还是第一次见。
贺章也劝道:“是啊,珮珮,你刚醒来,什么都不用想,好好休息,一切有皇上和我们在,天塌不下来。”
苏馥珮仍旧不作声,整颗心揪着痛,这件事情上,受伤害的是她,但皇甫翊的痛苦也不比她少一分一毫,她可以软弱,可以卸掉一切防卫坚强倒下,可以哭闹,但皇甫翊不能,因为他是个男人,是皇帝,他要挑起一切担子……
心好痛好痛,她眨了眨泪水泛滥的眼睛,望着淡紫色的帐顶,心中的悲伤再也压制不住倾倒而出,皇甫翊,对不起,我又任性了,在你最难过最需要人在身边帮你安慰你的时候,我却任性地倒下了,对不起……
“娘,你是不是还不舒服?”见苏馥珮一直没说话,小豆芽轻声问苏馥珮,娘看上去还是那么苍白,让他好心疼。
听到小豆芽的声音,苏馥珮止了思绪,转头看向他,只见他眸中尽是怯怕与心疼,如她刚穿越到这个地方时的眼神一样。
苏馥珮心头一软,脸上布上宠爱,声音嘶哑道:“没有,娘只是饿了。”
小豆芽赶紧站起身来:“孩儿帮你去拿吃的,爹爹让厨房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娘你等等孩儿。”说罢快步跑了出去。
村长等人微微放下心来,会饿就不会有事了。
三娃子笑道:“苏丫头,你赶紧好起来,田里的谷都可以收了,你也去田间走走,这样心里会舒服些。”
“好,我已经命人准备好打谷机了,到时候我和你们一起去收谷。”苏馥珮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道。
村长点头:“那你好好休息,俺们先回去了,等你休息好了再来看你。”
“苏姐姐再见!”小福子朝苏馥珮扬手告别。
苏馥珮微笑:“再见!”
村长他们走了,贺章和马聪也去办事了,留下华萝衣陪着苏馥珮。
华萝衣端了药给苏馥珮服下,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她道:“珮珮,我不知道怎么劝你,我能做的只有医好你的病,但我知道你是心病,否则一个小小的高热岂会让我医了六天?”
苏馥珮静静听着没有答话。
华萝衣叹了口气继续道:“你昏迷的这些天,在梦里又哭又闹还打人,我们无人能幸免,但被打得最多的还是皇上,他却一声不吭无怨无悔地守着你,照顾你,端茶倒水无微不至,你却总是推开她,喊着不要他,我们知道皇上伤心,但他却一言未发,紧紧握着你的手,不愿离开你。”
苏馥珮心中一紧,她在梦中的放纵果然伤了疼她关心她的人。
“在我心中,皇上是我见过最坚强的男人,他坚不可催,如同一座高山屹立在天地间,可以用顶天立地来形容他,无论他承受了多少痛苦磨难,他都不会倒下,不会软弱,在人前永远温润如玉,坚挺如松……
但昨天我却无意中看到他哭了,紧紧握着你的手,喊着丫头,肩膀抖动得厉害,那一刻,我的心似被谁割了一刀,生生地疼,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皇上的悲痛,似失去了整个世界,似个无助的孩子,全身都萦绕着无助和悲伤,就怕你这样睡下去不再醒来,不再理他。”
苏馥珮心如刀绞,被子里的手紧紧拽死,眸中泪水翻滚。
“萝衣,我……”她哽咽说不出话来,她知道皇甫翊对她的感情,知道她对皇甫翊有多重要,也知道皇甫翊为了她什么都可以不理不顾,但……亲兄妹,在这个古老的时代如何能被人接受?
“珮珮。”华萝衣眸子红红的,定定地望着她:“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坚强一点,我不相信上天会这么残忍地拆散你和皇上,你不是总劝我要坚强吗?现在我把这份力量交回到你手上,我们一起抵抗命运!”华萝衣握住苏馥珮的手,紧紧地,将力量传给她。
“萝衣,谢谢你!”苏馥珮滚出泪来,她很感谢在她最痛苦无助的时候,有这么多人陪着她关心她,给她走下去的力量!
那她还有什么理由懦弱呢?
皇甫翊一直在为她付出,而她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这桩桩件件早已印在心坎里,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纵使老天在他们之间画下了句号,她也不会放弃爱他,她会换个,她会换个方式去爱他去为他付出。
现在开始,她不会再倒下,苏馥珮是打不死的小强,她会帮他富强皓月国,为他做一切他为难的事情,哪怕不要这条命!
为了皇甫翊不要命?
苏馥珮突然在心里笑了笑,曾几何时,她为兰雪不要命地爱皇甫翊,为华萝衣不要命地爱贺章感到不可思议,时至今日,她竟然也可以为了皇甫翊不要命,原来,爱到骨髓真的可以为对方付出一切!
“不用说谢,我们是好姐妹,纵使我们身上流的不是一样的血,但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与你特别亲近,想保护你照顾你,我早就把你当成亲姐妹了!”华萝衣温暖笑道。
苏馥珮点头:“嗯,我也是!”
原来她和华萝衣心里的感觉是一样的,她见到华萝衣第一眼的时候也觉得亲切,觉得华萝衣很让人心疼,想保护照顾华萝衣,这便是缘分吧,有的人一眼便可以看出是敌是友,像皇甫宁永远与她不对盘,像华萝衣,却是这般亲近。
“你刚醒来,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我明白你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皇上,我会帮你去说,让他给你安静的空间,我想他一定会理解你的!”
苏馥珮点头:“你告诉他,我没事了,只是想一个人安静安静,让他安心处理国事,等我想通了再去找他。”
“好。”华萝衣松了口气,站起身离开了翊亲王府。
华萝衣出了翊亲王府后便径直进了宫,在宫门口遇见皇甫翊,她拦下了皇甫翊,并将苏馥珮的话转告给他。
“她真的这样说吗?”皇甫翊一脸憔悴,眼窝深陷,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眸中尽是伤痛,只要看他一眼就让人有种想哭的冲动。
华萝衣红了眸子,瞥过头去,要是让苏馥珮见到这样的皇甫翊,她该有多心疼?
压下心底的悲伤,华萝衣点头道:“经此一病,我相信珮珮又站起来了,她一直是个坚强的女子,不会被任何事情打倒,但她心中对你们是兄妹一事仍旧挂怀,皇上现在去见她于事无补,不如让她一个人好好安静安静,我相信她会想通的!”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道:“朕尊重她的决定,只要她没事,朕什么都听她的,无论多久朕都等着她,朕先回宫处理国事,她那里就劳烦你多照顾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朕说。”
“皇上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华萝衣答道。
皇甫翊朝宫外的方向看了一眼,眸中一痛摆驾回了宫。
华萝衣累了多日,也回了龙泽山庄。
刚下了马车,门口的守卫便高兴朝她禀道:“司马公主,老将军醒了!”
“真的?”华萝衣大喜,直奔贺奉先的房间。
进到贺奉先房间,看到贺章正坐在床头与贺奉先说话,祖孙俩都面带笑容,气氛很好。
华萝衣脸上一笑,抬步就要过去,却突然想到什么,慢慢转身退了出去。
“是司马公主吗?”贺奉先突然喊住她。
华萝衣步子一顿,没有回头。
“司马公主能过来吗?我有话对你说。”贺奉先再道。
华萝衣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走过去。
贺章朝她笑了笑,示意她别紧张。
华萝衣点点头,看向贺奉先道:“老将军觉得如何?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贺奉先摇头,躺了这么多日,发须更白,人更苍老了,而眉眼间的锐利和嘲弄却不复存在,他看着华萝衣问:“你可怪我?”
华萝衣没想到贺奉先会这样问她,微微一惊,沉了半响重重道:“怪!”
贺奉先眸子一沉,等着她说下去。
华萝衣走了几步道:“贺老将军对我所做的一切,我心中自然是怨怪的,我是人不是神,无法在贺老将军一次又一次的侮辱与嘲弄下还拥有一颗包容万物的心。”
“那你为什么又救我?如果我死了,你与章儿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吗?”贺奉先疑惑地问。
华萝衣看向贺章:“因为你是贺章的爷爷,是个病人,是个老人,一码归一码,我有权利怨恨你,因为你多次伤害了我,但我也是个大夫,更为了贺章,我必须救你,你是长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孙子,我也可以谅解你,所以救你并不是因为我心中对你一点恨意也没有。”
贺奉先点点头:“我明白了,今天我才知道贺章的眼光有多好,先前喜欢翊王妃,现在她是皓月国最金贵的公主,如今喜欢你,你是司马国的公主,不但恩怨分明,有才有貌,还是个大义于人的奇女子,是我有眼无珠,我无话可说。你和贺章的事情我不会再反对,只要你们能幸福!”
华萝衣心头一喜,脸上坚定道:“你放心,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幸福!”
“是,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幸福!”贺章站起身走到华萝衣面前,握着她的手重重道。
贺奉先老眼含泪,这次病好他才知道,原来以前苏馥珮骂他的话都是对的,只希望他醒悟得还不算晚,没有给贺章和华萝衣带来太大的影响,只要贺章能幸福,就算华萝衣怨恨他,他也认了,这是他自作自受!
小豆芽拿了好多好吃的给苏馥珮吃,苏馥珮吃过后心情和体力都恢复了许多,可以下床活动了,小豆芽扶着她在花园散步,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
小豆芽给苏馥珮念新学的文章,声音甜甜糯糯又带着几丝豪迈霸气十分好听,小白在他们脚边高兴地一蹦一跳,时而欢快地叫几声。
苏馥珮的心突然静了下来,觉得只要有小豆芽在身边,一切伤痛都会消失不见。
在小豆芽的陪伴下,苏馥珮身体很快恢复了,已到了七月底,迎来了皓月国的第一次早稻大丰收,苏馥珮命人将造好的打谷机运到田间,与村长他们带领着一众百姓开始收谷。
果然如马聪所言,皇甫翊压下了他们是兄妹一事的流言,百姓没有一人敢提,只是埋头收谷,时不时陪着说笑几句。
苏馥珮心情大好,亲自下田割稻谷,整个收谷的过程由她全程分工指导,百姓心甘情愿听候差谴,虽然顶着烈日,汗流浃背,但脸上的笑容却比阳光还耀眼。
“苏丫头,太阳太烈了,你赶紧去树阴下休息一下吧,等会中暑了可怎么好?”村长端了碗水给苏馥珮,见苏馥珮这几天从早到晚一刻也没休息过,心中十分担心。
苏馥珮擦了擦汗,把自制的太阳帽拿下来煽了煽风道:“没关系,我不累,这边收了后,我再去京城以外的地方收,否则延误了收谷的时间,晚季的秧苗下晚了会影响下一季的产量。”她接过村长的水一口气喝了,继续弯身割禾。
村长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劝不动她,只好放了碗与她一起继续收谷。
见苏馥珮这么卖力,那些在树阴下休息的百姓也都不休息了,赶紧下了田与苏馥珮一起继续收谷。
“大家坚持一下,这是第一批谷,产量虽然不是很高,但也算是大工程了,前线的战事可都等着这批粮食,我们快点收了,然后把晚稻的秧苗下到田里,到时候就轻松了。”苏馥珮边放禾杆边对百姓大声道。
众人齐声应道:“好。”
皓月国长年受它国攻打,民不聊生,如今苏馥珮带领她们种出粮食来供应战事,到时候打了胜战,他们就不用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想到这里,众人都像打了鸡血一般,卖力干起活来。
苏馥珮见到众人齐心协力,心中很高兴,抬头擦了把汗又对赶车拉谷离开的百姓道:“这批谷一定要晒好了,看着天气,夏天多阵雨,千万不要让谷再淋了雨,以免长芽。”
“兰雪公主请放心,我们会办好的。”赶车的一个百姓笑应道。
听到这声兰雪公主,苏馥珮心头还是痛了一下,又冷笑起来,苏馥珮,难道你还想他们喊你翊王妃吗?你本来就是皓月国的公主,纵然他们不提你与皇甫翊是兄妹的事,这声公主已经表示了一切,你与皇甫翊是兄妹,永远也无法改变!
她垂下长长的睫毛,烈日下一片浓浓的阴影。
前段时间马聪说群臣上奏让皇甫翊选秀,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样了?
新皇登基,后宫空空如也,这是哪个朝代都没有的事,皓月国那些大臣一定会想方设法给皇甫翊身边塞女人吧?以前皇甫翊还是王爷的时候,就有朱太妃先皇给他塞女人,如今是皇帝了能幸免吗?
苏馥珮你在难过什么呢?你与他是亲兄妹,就算私下里能在一起,也是上不了台面的,不可能让他的后宫虚设,那么,你只能大度地去容纳这一切,那皇位是你亲手将他推上去的不是吗?
她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割禾,却是一不不心割到了手指。
“啊!”痛得她一把甩掉了镰刀,紧紧握住伤口,鲜血滴滴溢出,落在水中渲染出一片血红光晕。
“苏丫头,你怎么了?”村长赶紧踩着水跑到苏馥珮身边,见到她手指割伤了,心疼不已,扯下自己的衣摆给她包上。
“丫头!”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皇甫翊就要冲上前去。
钟棋拦住他道:“皇上,不能过去,你一过去就会惹来百姓非议,到时候王妃如何在百姓面前抬起头做人,她会被流言蜚语淹没的!”
皇甫翊紧紧拽着拳头低吼道:“可是丫头受伤了,她受伤了!”
他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苏馥珮受伤而无动于衷,那是他看得比性命还重的丫头啊!
“属下去,您先回宫,太阳太大了,您身子刚好,不能再病倒了!”钟棋着急劝道。
他疼惜地看着皇甫翊,多日来皇甫翊没日没夜地处理国事,独自承担着一切,心中又挂念着苏馥珮,昨天终是病了,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顶着全身滚烫继续批折子,半夜晕倒在御书房,昏迷中一直喊着丫头,令众人忍不住想落泪。
他本来想告诉苏馥珮,但皇甫翊不让他去,独自忍受着病痛与伤痛,今天身子刚好,他冒着大太阳出宫,想见苏馥珮又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望着。
皇上太可怜了!
皇甫翊目不转睛地盯着苏馥珮,见她被众人围着,应该不会有事,紧了紧拳头只好点头。
钟棋朝他一拜转身就要过去,这时马聪驾马而去,停在田间跳下马,将苏馥珮从田间抱上了岸,放下地来就是一顿臭骂。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看了被马聪骂得低头不作声的苏馥珮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安心的笑意,对钟棋道:“回宫吧!”
钟棋也放下心来应了声是,跟着皇甫翊离去。
“你这不是作贱自己吗?那么拼命做什么?皓月国没人了吗?要你在这里动手,你看看你,手都受伤了,还干什么活?你脑子被门挤了吗?”马聪指着苏馥珮喋喋不休地骂道。
苏馥珮撅着嘴,这语气有点像轩辕谨,马聪比她小了几岁,怎么骂起她来这么顺口?
“把手拿过来我看看,这是谁包的,这么热的天还包这么严实,你这手还想不想要了?”马聪一把将苏馥珮手指上包着的衣摆扯开,生气道。
村长一头大汗,流血了不用包扎吗?
“痛,你就不能轻点吗?”苏馥珮抽回手紧紧握住伤口,这个马聪长得斯斯文文,怎么这么粗鲁?
马聪瞪着她嗔道:“现在知道痛了?早干什么去了?”将她的手再拿过来,从怀中取了一瓶药粉给她洒上,然后吹了吹道:“这几天不能沾水,否则会溃烂,走,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我没那么娇贵,这谷还得收呢!”苏馥珮不肯跟她走,转身又要下田去。
马聪彻底恼了,一把将她抱起,飞身上了马,驾马快步而去。
苏馥珮在他怀中挣扎:“马聪,男女授受不亲,你好歹也把我当个女人看吧?”
“就你这样还是女人?哪个女人像你这样拼命干活的?轩辕谨说得不错,你就是个女汉子,不准动,再动我点你的穴把你丢到狼窝去!”马聪不但不放开她,反而抱得更紧了。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该死的轩辕谨,教坏祖国的花朵,我会找你算账的。
“对了,轩辕谨的皇位抢到手了吗?”苏馥珮问。
“听说抢到了,但轩辕澈逃了,轩辕谨正准备登基的事情呢!”
“是吗?我看不是轩辕澈逃了,是轩辕谨故意放他走的吧?那小子还是心太软!”苏馥珮叹了口气道。
马聪没好气道:“与你无关,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管好你自己,以后不准再去田间了,否则我就住进翊亲王府,时刻盯着你!”
“得,你也别威胁我,你住进翊亲王府我也不怕,翊亲王府还养得起你这个闲人!”
“你怕不怕我不知道,但我没时间去住,明天我就要和贺章领兵去烟云关了,这次夏昌南晋有备而来,烟云关损失惨重,我和贺章不去不行了,所以管也只能管你这一次了,以后没有人管你,看你会不会成精!”马聪黑着脸道。
苏馥珮微惊:“你和贺章都去?华萝衣呢?”
“本来姐姐也要去,但你不是得需要人照顾吗?所以姐姐留下来照顾你就不去了!”
苏馥珮脑中闪现一个念头,她望着马聪道:“那我跟你们一起去。”
“吁——”马聪紧急拉停马儿,差点没被苏馥珮的话惊得掉下马去,他敲了敲苏馥珮的头道:“你这脑子每天一个想法,你也得让我们有个时间缓冲吧?一会儿病得死去活来,一会儿像铁人一样拼死拼活,这会子又说要跟我们去打战,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馥珮打开马聪的手跳下马来不服气地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去?”
“就你这样还跟我们去打战,不要被人抓去当了俘虏,到时候皇甫翊还得让出皓月国去救你!”马聪也跳下马来回道,一脸看不起苏馥珮的神情。
苏馥珮走过去打了马聪一下道:“你这乌鸦嘴,我还没去你就这样咒我,你怎么知道我这么没用,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们的大忙,到时候军功彰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什么玩意?”马聪听得不是很懂,歪着头问道。
苏馥珮仰头道:“意思就是我的本事大着呢,绝对不会拉你们的后腿,退一万步来说,以你的武功,连我都保护不了被俘虏了,我只能叹一句,司马国太子也不过如此啊!”
“嘿!你别用激将法,我不会上你的当,你想去皇甫翊那关你过得了吗?他会让你去?你想都不要想!”马聪才不吃她这一套。
苏馥珮眸子一沉,不作声了。
马聪没听到苏馥珮回话,转头看去,见她低下头难过起来,不由得深吸一口气问道:“你真的想去?”
苏馥珮点点头。
“为什么?”
“因为我想换一个方式来爱他,我想为他做些事,无论是粮食方面也好,战事方面也好,只要能为他做的,我都愿意去做,无论结果如何,至少我去做了,我就会安心!”苏馥珮定定道。
马聪望着她,眸中一片复杂,好一会儿道:“我帮你去问问,行与不行就不关我的事了!”
“太好了,谢谢你马聪,无论成与不成我都谢谢你!”苏馥珮揽着马聪的肩膀,哥俩好啊。
马聪对苏馥珮无可奈何,两人上了马离去。
“想都不要想!”皇甫翊听了马聪的话后,语气坚决道。
马聪自然知道这是意料中的结果,十分云淡风轻:“随军而行不一定危险,你不必如此紧张!”
皇甫翊豁然起身,绕过堆满折子的桌案走到马聪面前道:“朕不会让她去冒一点险,也不会让她有机会离开朕,这件事情不准再提!”
马聪挑眉再道:“以珮珮的性格,她想做的事没有任何人能拦得住,你觉得你有办法阻拦吗?”
皇甫翊眸中一寒:“她就那么想离开朕?宁愿冒着丢掉性命的危险也要远离朕,朕已经什么都依着她了,忍着思念不去见她,而她呢?她在做什么?对朕不闻不问,一味地作贱自己,现在还要离开朕,朕绝不同意!”
马聪还要再说什么,贺章一把拉住他,朝他摇了摇头。
马聪转过身去,心中暗道,她何曾没有想着你,念着你,她一心为你着想,无法接受你们是兄妹一事,但仍旧选择爱你,只是换了个方式,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为你做点事,你却这样看她?
御书房里很静,一众宫人都低着头不敢做声,皇甫翊三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沉静了好一会儿,皇甫翊深吸了一口气道:“她若真的要去,让她亲自来见朕。”
贺章马聪走了,皇甫翊还负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门口给皇甫翊端茶来的夏清儿听到了皇甫翊三人的谈话,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翊亲王府。
“他真的让我去求他?”苏馥珮问。
马聪答道:“没错,估计让你求他是假,想见你才是真的,事我办了,现在不成可不关我的事,明天要早起,我回去睡觉了!”说罢转身离去。
苏馥珮重重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命管家准备马车,这么久没见,也是时候见一见了!
“皇上!”夏清儿将茶水换成了酒菜再次进了御书房。
皇甫翊已经在龙案前批折子,听到是夏清儿的声音,头也没抬,丢出冷漠的两个字:“何事?”
见皇甫翊对她如此冷漠,夏清儿眸中闪过一丝怨恨,你都与她是亲兄妹了,你心里仍旧只有她,我的长相也不差,为什么你总是不正眼看我?
苏馥珮这几日在田间忙碌,没有时间照顾小豆芽,所以让夏清儿把小豆芽带进了皇宫,自从得知皇甫翊与苏馥珮是兄妹后,夏清儿便打上了做皇甫翊的女人的算盘,想方设法靠近皇甫翊,皇甫翊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让她心中十分懊恼!
她压下心头的不舒服,继续轻柔而娇声道:“皇上,刚刚兰雪公主让人来传话,她不会来见皇上,让皇上答应她去烟云关,否则她这辈子也不理皇上了。”
皇甫翊执笔的手猛地一顿,抬头看向夏清儿,眸子哀痛:“你说什么?”
“公主说她与皇上是兄妹,这辈子也不可能了,皇上还是不要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了,赶紧扩充后宫,繁衍子嗣为好。”夏清儿满脸认真道。
皇甫翊猛地站起身来,走到夏清儿面前钳制住她的双臂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夏清儿被皇甫翊捏痛了,挣扎了几下,一脸委屈道:“皇上,当然是真的,奴婢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哄骗皇上呀,您弄疼奴婢了!”
皇甫翊放开夏清儿,转过身去,背影哀痛,丫头,你真的这么狠心吗?难道我为你做的一切你都感觉不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在意你?多离不开你?丫头……
“皇上,您不要难过,奴婢带了酒菜来,您批了一日折子了,不如吃点东西?”夏清儿温柔劝道。
皇甫翊此刻心中十分难过,听说有酒,转过身去拿起酒壶猛地朝嘴里灌酒,最后将空酒壶摔在地上,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神情哀痛。
夏清儿眸中闪过得意的坏笑,走向前去喊道:“皇上,您喝得太急了,这样容易醉,不如奴婢扶你去休息一下?”
“滚开!”皇甫翊猛地推开她怒道:“除了丫头谁也不可以碰朕,朕只要丫头,只要丫头……”
夏清儿被推倒在地,痛呼一声委屈地看向皇甫翊,见皇甫翊对她跌倒如同未见,她咬了咬牙又站起来,大胆地坐到皇甫翊腿上,搂着他的腰道:“皇上,公主不要你了,奴婢要你,奴婢一定会好好爱你照顾你的,皇上……”
“滚!”皇甫翊又要推开她,却发现自己全身使不上一点劲,这酒怎么这么烈?
夏清儿知道药效发挥了,抱得更紧了,还时不时在皇甫翊胸口摸来摸去,一个劲地挑逗他。
皇甫翊全身欲火难耐,无法忍受这诱人的挑逗,呼吸急促,搂住了怀中的女人,迷离地看着她。
模糊的视线下是苏馥珮绝美无双的脸,那双水润的皓月眸子,那红嫩的唇瓣,是他的丫头……
“丫头,我要你,我受不了你,你不要再拒绝我,我要你……”皇甫翊捧住夏清儿的脸吻了上去。
“王妃,皇上就在里面,批了一整天的折子,要是知道您来看他,他一定非常高兴!”钟棋带着苏馥珮走进御书房。
苏馥珮朝钟棋笑了笑,抬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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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帮忙盖房子,我是一个粉刷匠,哦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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