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只听得一声闷哼,皇甫翊已松开怀中的人儿,退后了几步,大手下意识地要去揉屁股,却碍于众人面前,咬牙忍住了。
苏馥珮眸中是一抹痛快的笑意,拍了拍手道:“占了我的便宜,我也回敬你一下!”
皇甫翊沉着脸,兰雪的脾性果然的变得天翻地覆,以前的她,看他一眼也会羞笑低头,如今竟然敢当众掐他的……
见皇甫翊一脸吃了哑巴亏的模样,苏馥珮勾嘴一笑,绕过他走向前,对地里一众狼狈不堪的美男凶道:“你们都给我听着,我不稀罕你们的臭钱,以前我落迫时,你们没帮我半分,现在我日子过好了,想来锦上添花,门都没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花花肠子,想娶我的目的不就为了我那万两黄金?赶紧给我滚,再不滚我放狗咬死你们!”
众人听说苏馥珮要放狗,吓得既不叫也不喊了,赶紧爬起来满身泥巴地跑了,临走时还没忘记把摔进泥巴里的银子银票给挖出来。
兰海付雁霞这时也爬起来了却没走,忍着怒气拍去头上身上的泥土走到苏馥珮面前道:“雪儿,以前爹纵有万般不是,也是你爹,如今你改名换姓不肯认爹,这可是不孝啊!”
“闭嘴!”苏馥珮大声喝止兰海,满脸不耻道:“你这张老脸简直比万里长城还厚,你能不能给孟姜女留条活路?你是给了兰雪一条血脉,但你一天都没养育过兰雪,生而不养,你已没有资格做她的父亲,再敢说她不孝,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不孝!”
兰海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付雁霞没想到苏馥珮敢骂兰海,眉头一挑就要开口,却是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苏馥珮给阻了。
“你也给我闭嘴!”苏馥珮指着她喝斥道:“老娘说话还轮不到你开口!”
付雁霞满眸怒恨,贱人,要不是怕辱了你爹的脸面,我怎么会陪着你爹舟车劳顿这么辛苦来这破地方?你还给脸不要脸了?
苏馥珮见付雁霞眸中尽是怨恨,眸子一寒,抬手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地一声脆响,震惊众人。
苏馥珮甩了甩打痛的手,怒道:“以前你打了兰雪多少巴掌,今天我也还你一巴掌,我早就敬告过他,不要来惹我,硬是不听,既然要来讨打,我也不能让你们失望不是?”
付雁霞被这一巴掌打得耳朵嗡嗡作响,直接成了化石,她被兰雪打了?
皇甫翊终是回过神来,勾嘴一笑,苏馥珮对他还是极好的!
那些闻听动静出来看热闹的村民全愣在了那里。
心中惊叹,传言果然没错,苏馥珮真的不畏强权,这衣着光鲜的妇人满脸恶毒,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打得好!
村长一家子闻听苏馥珮的话,满怀愤怒,后母无良,确实该教训!
兰海脸色大变,眸中呆愣。
以付雁霞的性子,定是要闹个没完没了。
他早就打算过来了,皇甫宁却要娶夏昌国的公主,还要降兰香的正妃之位,在他与端太妃以及付雁霞母家的三重压力下,皇甫宁只好妥协。
不再降兰香的正妃之位,却对外宣称,夏候冰清虽为侧妃,但位份与正妃一样,见到兰香不必行礼,这才勉强平息了风波。
前几日风风火火将将夏候冰清迎进了宁亲王府,进门第一日就与兰香打了起来,吵得是人仰马翻,众人皆知,他一个头都两个大了。
如今兰雪又如此强势,让他当众出丑,就没一个省心的,他兰海是做了什么孽?
愣了片刻,付雁霞回过神来,立即扬手朝苏馥珮打去:“我打死你这个贱蹄子,你不过是个端太妃身边一个奴婢所生的贱蹄子,你有何资格打我?你娘生得贱,你也生得贱,你母女俩都是贱货!”
苏馥珮正要挡下她,闻听此言动作僵住。
她说什么?兰雪的娘是端太妃身边的奴婢?不是名门之后吗?不是世族遗孤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正在发愣时,付雁霞的巴掌已经到了眼前,眼看就要打上脸。
这时。
一道暖风袭来,苏馥珮睫毛轻颤,已见眼前出现了一只大手,一把拽住了朝她打来的手,用力一捏一推。
“啊!”付雁霞痛得尖喊一声,又掉下了田,一头扎进了泥巴里。
皇甫翊看着那四脚朝天的恶妇冷道:“在本王面前也敢这么嚣张,可想而知你以前是如何虐待雪儿的,本王今日废你一只手,给你点教训,若再敢伤雪儿半分,本王直接取你狗命!”
众人大惊,这美男凶起来真吓人!
兰海见皇甫翊都出手了,更是不敢作声,刚刚付雁霞那话也着急吓了他一跳,她竟把兰雪生母的身世给说出来了!
付雁霞正把头从泥巴里拔出来,听到皇甫翊的话,吓得爬在地上不敢动了,皇甫翊可是个面柔心黑的主,她惹不起!
看了皇甫翊一眼,苏馥珮走向兰海,指着一身泥土的付雁霞问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兰海回过神来,看了皇甫翊一眼,眼神闪躲道:“雪儿你别听她胡说,不是的,你娘不是宫女!”
皇甫翊眸子一沉,该死的兰海,当年做的好事害了兰雪一辈子,如今这恶妇又拿兰雪母亲的身份来伤害兰雪,简直该死!
见到兰海眸中的闪躲,苏馥珮已明白了七八分。
难怪兰海这么不重视兰雪,虽然兰雪的母亲是丞相府的正室,兰雪是嫡女,却在丞相府遭受了十五年非人的待遇,原来这一切是因为兰雪的母亲只是一个身份低下的宫女!
可是既然兰雪母亲的身份如此上不得台面,兰海为何会让她成为嫡母?还扯了个弥天大谎,说是什么名门之后?
一团乱麻,苏馥珮只觉得脑子要瘫痪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心中咆哮,这是什么世道啊?怎么每个人都这么复杂?
刚解决了太后那老妖婆,除去了三国联姻的麻烦,又弄了这么一出,她是个现代人,思想无比简单,只想好好过日子,过好日子,非得弄得这么多事来,这是要让她累死的节奏?
她也不想去究根问底了,反正兰雪已死,她只是现代穿来的一抹孤魂,兰雪母亲是高贵是低下都与她无任何关系。
深吸了口气,她未再看兰海一眼,转身拉起小豆芽,对村长道:“昨晚没睡好,今天就不整了,我先回屋!”
村长一家子赶紧点头,见苏馥珮脸色那么差,村长心疼道:“地俺们来整,你回去歇着吧!”
苏馥珮不作声,默默拉着小豆芽回了木屋。
看着苏馥珮疲累单瘦的背影,皇甫翊眸子森寒,朝兰海怒道:“马上滚,再敢来伤害她们母子,本王绝不饶你,不会管你是不是雪儿的父亲!”说罢追着苏馥珮母子而去。
兰海听到那句‘不管你是不是雪儿的父亲’时,身子猛地一抖,眸中慢慢溢出惊恐。
当年那一步已走错,后面步步皆错,早已成定局,如何挽救也是无用了!
见皇甫翊走了,付雁霞才敢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兰海身边抱怨道:“老爷,你就让那贱蹄子这般欺负妾身?”
兰海怒喝:“闭嘴,死到临头还敢口出恶言,皇上的圣旨你忘了吗?再敢骂兰雪,老夫也救不了你!”说罢怒气甩袖而去。
付雁霞愣住,难道今天这一巴掌白挨了?眸中闪现狠光,拳头拽紧,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狠狠瞪了土坡上一眼,发现兰海已经走了,赶紧提着裙摆追上去。
村民们都摇头散去了,村长一家面色沉重,叹了口气,苏丫头苦哟!
三娃子突然想到什么,抬腿就要上田埂,村长喊住他道:“你去做啥子?”
三娃子急道:“刚刚那个男人跟着苏妹妹上去了,俺得去看看,别让他欺负了苏妹妹!”
村长沉着脸道:“你打得过他吗?人家一看就是有功夫的,你上去也没用。而且以俺看,那人是小豆芽的爹,传言不是说是他帮小豆芽和苏丫头洗刷清白的吗?应当不会伤害她们母子,人家屋子里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赶紧过来整地!”
三娃子撅嘴,不情愿地走了回去,时不时朝木屋看一眼,听着动静!
苏馥珮母子走到茅屋门口时,皇甫翊追了上来,轻轻拉住她,柔声劝道:“雪儿,不要难过,你娘是个好……”
苏馥珮扬手止了他的话道:“你哪凉快哪里待着去,我累了,要回屋睡觉!”
皇甫翊轻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想让你为这件事难过。”
苏馥珮转头看向他问道:“我难过什么?兰雪的母亲无论是贵妃也好,是平头百姓也好,都是兰雪的母亲,我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去难过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们的世界太复杂了,复杂得让我一想就头痛。
皇甫翊,我们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想去搅和你们那些勾心斗角阴谋诡计,我只想带着儿子在这片田野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平静静地过日子,你就放了我吧!”
皇甫翊拉住她的手紧了紧道:“我不放,我不会让你搅进勾心斗角阴谋诡计中,如果你想过平静的日子,那我就陪你在这里过,我交出兵权,卸去亲王的头衔,陪你做一个平头百姓!”
苏馥珮不作声,眸中尽是苍桑。
见到这样的苏馥珮,皇甫翊眸子一痛,再搂她入怀,柔声道:“雪儿,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早已身心俱疲,以后所有的事都交给我,我会为你们母子撑起一片安宁的天空,让你们的世界里只有开心快乐和幸福!”
这一刻,苏馥珮突然有种安稳的感觉,并不是皇甫翊这些话让她安稳,而是觉得这样的怀抱很结实很可靠,她一时忘记了推开他。
小豆芽也晃了晃苏馥珮的手道:“娘,你不要难过了,孩儿和爹爹都会好好保护你的,爹爹的武功那么厉害,以后让爹爹教孩儿,孩儿学会了,就不会让人再欺负了娘去!”
皇甫翊点头:“儿子说得没错,明天我就教小豆芽习武,以后由我们父子保护你!”
苏馥珮没作声,深吸了口气,推开皇甫翊独自朝木屋走去,打开门进了屋。
小白听到开门声已经冲了出来,甩着尾巴,十分亲热!
没听到苏馥珮拒绝,皇甫翊眸中闪过喜悦,父子俩相视一笑,跟进屋去。
小白正在苏馥珮面前扑腾,见到小豆芽和皇甫翊亦跑到他们面前去甩尾巴。
见皇甫翊跟进来了,苏馥珮并没赶他出去,独自往房间走,闷闷道:“我困了要睡觉,你照顾儿子!”
皇甫翊点头:“你安心去睡吧,我给你们做午饭!”
苏馥珮搭在房门上的手一顿,一副见鬼了似的神情,看向皇甫翊问:“你会做饭?”
皇甫翊摇头,眸中却尽是坚定:“不会,但我可以学,以后要照顾你们母子,我会慢慢学!”
苏馥珮眸子微变,撇开头推门而入,把门关死,脱了外衣往床上一躺!
她且看皇甫翊能折腾出什么来?
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苏馥珮竖着耳朵听。
“小豆芽,米在哪?”
“爹爹,孩儿带你去,孩儿教你做饭!”
苏馥珮噗嗤一笑,小豆芽教皇甫翊?别把她的木屋给烧了吧?
咳,不管他们父子了,脑子里一团混乱,还是睡会吧!
闭上眼睛裹着被子往床里面滚了滚,外面仍旧时不时传来父子俩的声音,思绪却慢慢模糊。
突然,啪地一声,碗摔在地上的声音响起,苏馥珮猛地惊醒。
知道是她的碗被砸了,肉疼不已正要起身,突然想到皇甫翊是亲王有的是银子,打坏了什么东西,以后让他去买回来。
这样想着她安下心来,天踏下来也不管了,听着厨房噼里啪啦的响声,苏馥珮却十分安稳地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门外有敲门声:“雪儿,饭好了,快起来吃吧,你身子不好,不能饿着。”
苏馥珮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她倒是好奇,皇甫翊能煮出一顿什么样的饭来?
掀被起身拿了身干净衣服穿上,打开门出去,当看到皇甫翊时,动作一顿。
只见皇甫翊一身脏污,绝美的脸上也尽是油污,鼻头上不知道在哪噌了一层灰,哪见半丝风华绝代和高贵?
而此时,那双淡紫色的眸子中,仍旧见得满满的温柔和宠爱,嘴角也挂着笑意。
苏馥珮心头袭来一股暖意。
皇甫翊在皓月国是个举足轻重的人,就连皇甫赢也怕他;先皇在世时对他宠爱有加,想立他为太子的心是路人皆知,若非皇甫宁,他早就是一国之君;现在他又是为皓月国护住太平江山的男人,受万民敬仰。
这样一个前护后拥,风华灼灼,高傲贵重的男人,却为了给她做饭而弄成了这个德行,是个人也会心软吧?
她瞥了他一眼,语气轻了几分道:“赶紧去洗洗,你衣服带了没?”
皇甫翊闻听此言擦了擦脸,一手脏污,他这才发现在做饭的时候,把脸和身上弄脏了,却并不在意,笑答:“衣服在马上,马在村口,我还没来得及去取。”
苏馥珮想了想,道:“不必去取了,估计也是带了些高贵华美的衣服,在这地方穿不上,明天你还是去市集买几身老百姓穿的衣服吧!”说罢绕开他出了房门,往堂屋去。
皇甫翊这才想到,这种地方都是穷苦百姓,他的衣服真的不适合在这里穿,答了声好,跟了上去。
小豆芽正在摆碗筷子,见到苏馥珮出来了,笑喊道:“娘,这是孩儿和爹爹做的饭,快来吃吧!”
苏馥珮见小豆芽也是一脸脏污,像个小花猫一样,转头瞪了皇甫翊一眼:“瞧你把儿子整成啥样了?”
皇甫翊不作声,是小豆芽抢着要烧火,他没办法只好依着他了。
叹了口气,真失败啊!
见苏馥珮骂皇甫翊,小豆芽赶紧帮皇甫翊说好话:“娘,不怪爹爹,是孩儿要帮爹爹烧火的,以前娘都不让孩儿干活,所以孩儿才这么笨什么都不会,娘以前生病了还要让娘给孩儿做饭吃……以后孩儿会和爹爹一起学的!”
苏馥珮心头一阵欣慰,揉了揉小豆芽的头,将他搂进怀中道:“小豆芽还小,娘身体很捧呢,不用你学!”
“孩儿要学,娘为了孩儿吃了好多苦,孩儿要好好孝顺娘!”小豆芽坚持道。
苏馥珮没再做声,小豆芽真的很乖很懂事,以前人家常说,女儿是娘的贴身小棉袄,可是她的小豆芽即有男子汗气概也是件贴心的小棉袄,她何其有幸,有个这么乖巧懂事的儿子!
人常言,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孝子一辈子的遗憾,她不想让小豆芽有遗憾!
深吸一口气,她放开小豆芽道:“那娘慢慢教你!”
小豆芽满脸欣喜:“谢谢娘,我们吃饭吧!”
苏馥珮笑着点头,拿起筷子,却见皇甫翊像根木头似在站在那里笑,她撇撇嘴道:“还不过来吃?”
皇甫翊眸中闪过喜悦,走过去坐在那连屁股也接不住的板凳上!
苏馥珮这才朝桌上摆着的一个碗看去,见是一碗黑麻麻的东西,看不出是个什么物。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估计了一下,这个时候午时刚过,这父子俩弄一个菜,弄了几个小时?
她用筷子敲了敲碗,问道:“这啥玩意?”
皇甫翊满脸认真地答:“鸡蛋饼。”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这是鸡蛋饼?”
艾玛,你这是割我的肉啊!
她满脸痛色道:“我的鸡蛋就让你这样糟蹋了?合着你不会做个鸡蛋羹神马的?把鸡蛋直接打到碗里放进锅里与米饭一起蒸就成了!”
皇甫翊绝美的脸上青红交加:“我只看你做过一次面,就学着做了,哪知鸡蛋这么容易糊!”
神啊!苏馥珮扶额,做面和蛋能一概而论吗?
正准备和皇甫翊讲讲道理,却见小豆芽和皇甫翊都一脸做错了事的表情,苏馥珮深吸一口气,罢了,不就是几个鸡蛋嘛,有什么大不了,记账,让皇甫翊月底结账!
她深吸一口气,夹了一块鸡蛋吃:“看在我儿子的份上不与你计……噗!”
话未说完,被那块鸡蛋咸得喷了出来,直接喷到了对面的皇甫翊脸上,皇甫翊顿时成了麻子脸!
苏馥珮侧过头,往地上吐了吐嘴里的鸡蛋渣:“你把卖盐的打死了?”
以前轩辕谨说她把卖盐的打死了,今天终于见识到这句话的真正威力了,咸得舌头都麻了!
小豆芽见状赶紧跑到厨房去端了水来给苏馥珮喝。
苏馥珮接过一口气喝尽,这才呼了口气,皇甫翊做个菜简直是要人命!
皇甫翊抹着脸上的鸡蛋,一脸黑沉道:“我怎么知道盐会那么咸?再说了,蛋再咸不也是淡吗?”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歪理?
小豆芽一脸委屈道:“娘,爹爹和孩儿是第一次做呢,娘就不要怪爹爹了!”
皇甫翊点头,是的!
苏馥珮看了小豆芽一眼,见他满脸委屈,心头一软,对皇甫翊道:“看在儿子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了,我还是去掏点霉豆腐出来吃吧,你这个菜简直不能入口!”
说罢站起身去,去厨房掏了碗霉豆腐出来,摆在桌上:“将就着吃吧,晚上我去福奶奶家买只鸡回来,炖鸡汤喝。”
华萝衣说她的身子要补,还是得注意一下,刚苦尽甘来呢,哪天不小心挂了,岂不太亏了?
皇甫翊松了口气,再道:“晚上我来炖汤,这个我会!”
“得了!”苏馥珮立即拒绝:“我怕了你了,别再浪费粮食,银子难挣!”瞪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吃起饭来,刚一入口,又吐了出来,看向皇甫翊道:“夹生!”
皇甫翊脸上尽是窘色:“煮了许久,都是这个样子。”
苏馥珮无话可答,无奈啊无奈!
小豆芽却挑了些熟了的饭给苏馥珮道:“娘,这些熟了,你吃这些。”
他终于知道做饭有多难了,以前却见娘做得那么轻松,可是他和爹鼓捣了好半天只能做成这个样子……
苏馥珮叹了口气,哪一顿饭她不动手,就得饿肚子,她把生饭挑出去,一大碗饭只有一半能吃的,又没养鸡又没养鸭的,多浪费?
一个劲地摇头叹气,一家三口将就着把饭吃了。
皇甫翊独自出了门,也没说是去干什么!
苏馥珮也不管他,收了碗筷往厨房去。
到了厨房,只见得一地狼藉,满灶的凌乱不堪,她差点没晕过去。
难怪皇甫翊要走,原来是怕她骂,把她的厨房搞成了垃圾堆?
小豆芽站在旁边低着头不敢作声,怎么爹爹没有娘厉害呢?
又叹了口气,苏馥珮走进去整理,于是,一个下午的时间,苏馥珮什么也没干,尽打扫卫生,整理厨房了。
等整理完,天色也不早了,她想去看看村长他们把地整得怎么样了。
便带着小豆芽小白出了门,想着一会儿就回来,也没锁门。
下了田间,见村长一家子正在忙,而芝麻带着丫蛋铁蛋在旁边看着说笑。
见到苏馥珮来了,芝麻笑道:“妹子,咋脸色这么难看?”
苏馥珮摇摇头:“被人气的。”
芝麻阴阳怪气道:“可是那个穿紫衣服的小伙子?”
小伙子?都孩子他爹了还小伙子?
苏馥珮也没纠正她,嗯了一声。
三娃子闻言赶紧道:“他是不是欺负你,俺帮你赶走他!”
村长拉了他一把道:“你就老实点吧,苏丫头谁能欺负得到?”
三娃子撇撇嘴,不作声了。
苏馥珮笑道:“村长说得对,现在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哪能让别人欺负了去,白活了两世不是?”
“活了两世?什么意思?”芝麻不解地问道。
众人也看着她。
苏馥珮讪讪一笑:“没什么,就是不会让人欺负的意思!”
众人点了点头。
见秧田的草已经除得差不多了,苏馥珮便对村长道:“明天可以灌水了,到时候再让牛叔来犁几遍!”
村长点头:“成,俺去跟他讲。”
三娃子想了想问道:“苏妹妹,那个男人真的是小豆芽的爹吗?”
苏馥珮答道:“是啊!”
“那你会跟他回去吗?”三娃子紧张地问。
苏馥珮想也没想地答:“不会!”
三娃子这才放下心来。
村长叹了口气没作声。
与大家说笑了一会子,芝麻硬是要拉她去屋里说话,苏馥珮也不好拒绝,便带着小豆芽和她们母子三人去了那土屋子。
树桩估计上山打柴了还没回来,屋子倒是收拾得干净整齐,看着挺舒服的。
芝麻其实也没什么事,不过是让苏馥珮给她讲些京城的人和事,让她开开眼。
苏馥珮今天没什么事,就给她讲了一些,直到天快黑了才停下来,芝麻还意犹未尽的,要留她吃晚饭。
苏馥珮拒绝道:“可不敢,到时候又让你说我与你家树桩有问题,让他话也不敢与我说!”
芝麻喷着唾沫道:“这都陈芝麻烂谷子的老事了,妹子还记在心头,这不是让嫂子羞脸吗?”
苏馥珮笑了笑:“开玩笑的,对了,你家还有鸡吗?本来想去福奶奶家抓一只,天晚了就在你家抓一只吧!”
芝麻答道:“还有几只下蛋的母鸡,你要的话抓一只去吧!”
“下蛋的就留着吧,改明儿个你再有嫩鸡了,我再来抓!”
“下蛋的才补身子,你这身子骨弱成这样,需要这样的鸡来补,莫讲了,俺这就给你抓一只!”说罢起身走了出去。
见芝麻走了,苏馥珮也不拒绝了。
小豆芽和丫蛋铁蛋在一旁看小白打滚,三个小家伙可乐呵了,苏馥珮笑了笑,以后长大了,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记得儿时这些快乐?
过了好一会儿,芝麻才提了只母鸡回来,头上身上全是鸡毛,苏馥珮打趣道:“嫂子这是和鸡打了一架?”
“咳,别提了,这鸡似晓得俺要宰它了,飞起来老高,俺差点没拾砖头砸死它!”芝麻拍去身上的鸡毛和灰尘,把用稻草捆好鸡脚的母鸡递给苏馥珮道:“给。”
苏馥珮掏出银子来问道:“多少钱?”
“不用了,拿去吃吧!”芝麻大方道。
苏馥珮还不知道她的心思,抓住那两只爪子,提起来掂了掂重量,大概三斤左右,给了它三钱银子。
芝麻惊讶道:“哪用得着这么多?”
“或多或少都没关系,但我觉得这鸡值这个价,我先回了,还得回去宰!”说罢不等芝麻答话,拉着小豆芽带着小白出了屋子。
芝麻叹了口气,这个妹子,倒是个讲良心的,也不记仇,摆明了是在帮衬她。
走出门,小豆芽抢着要提母鸡,苏馥珮想着只有三斤也不重,便让他提着玩。
谁知小豆芽手没提稳,鸡掉在了地上,爪子划开稻草扑腾着翅膀跑了。
苏馥珮急喊:“小母鸡,站住!”边喊边撒腿去追。
小豆芽带着小白也跟上去追。
母鸡哪里会停,连咯咯叫着边撒丫子连飞带跑,一会儿就跑到了田里去了。
苏馥珮母子带着小白左追右赶了好半天,也没能把鸡给逮住,最后芝麻听到鸡叫出来一看,见鸡跑了,这才跑过去,两三个人拦着把鸡给抓住了。
苏馥珮气喘吁吁道:“这母鸡真能跑,累死我了!”
“可不是,刚刚俺也没被它累死,还好人多,否则要跑到山上去了,就成了野鸡!”芝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
苏馥珮揪住鸡翅膀,对芝麻道:“谢谢嫂子了,回去我就拔了它的毛,让它做不成野鸡,做只秃鸡!”
芝麻大声笑了几声,摆摆手回了屋。
苏馥珮抓着鸡拉着小豆芽带着小白上了土坡。
小豆芽瘪着嘴,他真没用,连只鸡都拿不了,赶紧让爹爹教他武功,到时候鸡也没他飞得高,嘻嘻,这样想着,他心里开心极了。
推开木屋的门,见里面已经点了灯,苏馥珮一愣,是皇甫翊点的?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雪儿,小豆芽,你们回来了,快进来吃饭。”皇甫翊正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看到苏馥珮和小豆芽站在门口,柔声唤道。
苏馥珮看了他一眼,已经做好饭了?
拉着小豆芽进去,只见桌上摆了三菜一汤,一盘红烧肉,一盘鸡肉,一盘大白菜,一大碗鱼汤以及一大碗香喷喷的白米饭。
苏馥珮惊讶问:“这些是你做的?”
“嗯,我做的,这次保准能吃。”皇甫翊笑道,转身又去厨房拿碗筷。
苏馥珮吃惊,才一个下午没见,就做出这么像模像样的一顿饭来,皇甫翊难不成是天才?
她把鸡放到杂屋去关着,只能明天再宰了,去洗了手再回到桌前坐下,皇甫翊已经给她盛了碗鱼汤。
“你身子不好,得多补补,尝尝看合不合口味!”皇甫翊满脸认真道。
苏馥珮看了他一眼,见他仍旧穿着中午那身脏衣服,脸上倒是干干净净。
她依言端起碗喝了一口,很鲜美,没有腥味儿,古代人能做出这种水平来,实属不易,她淡淡道:“还不错。”
这是你做的吗?不会去酒店买来忽悠我的吧?
心中这样想,嘴上却没说出来,拿起筷子尝了尝那道红烧肉,味道竟比轩辕谨府中的厨子做的还好!
她看向皇甫翊,眸中惊是怀疑。
皇甫翊道:“这确实是我做的,不要这样看着我。”
苏馥珮不作声,又尝了尝鸡肉,味道也不错,终是问道:“哪学的?”
皇甫翊答:“你们村里一个老奶奶。”
老奶奶?福奶奶?
苏馥珮问:“可是福奶奶?”
“是的。”皇甫翊点头,见小豆芽已经将鱼汤喝了,皇甫翊给他盛了碗饭,夹了几块肉,递回去给小豆芽。
苏馥珮惊讶道:“福奶奶的手艺这么好?这些鱼肉是哪来的?”
皇甫翊如实答道:“让黑风去买的。”
“福奶奶怎么会答应教你?”苏馥珮边吃饭边问。
皇甫翊也端起碗吃起来,答道:“我告诉她要照顾你们母子,她应是十分疼你,听说我要照顾你,便答应教我做饭菜。”
苏馥珮眸中一暖,福奶奶对她真的很好。
她再问道:“一个下午你就学会了?”
“这也不难,比起打战来实在容易极了。”皇甫翊有些得意道。
苏馥珮默默吃着不再做声,心中有丝莫名的情绪。
小豆芽看了看皇甫翊,又看了看苏馥珮,满脸幸福笑容,爹爹和娘都陪在他身边,好好哦!
吃过饭,苏馥珮去洗碗,皇甫翊搂着小豆芽听他念三字经。
苏馥珮洗了碗出来,见皇甫翊还没走,便道:“你怎么还在这?”
皇甫翊一愣:“我去哪?”
“我管你去哪,反正不能待在这里,只有一张床,我和儿子刚刚够睡!”苏馥珮道。
皇甫翊脸色微变,朝门外看了看道:“这么晚了,又黑灯瞎火的?雪儿你要赶我走?”
“那我带儿子走,把屋子让给你成吧?”苏馥珮没好气道。
皇甫翊叹了口气,把小豆芽放下来,站起身来道:“我走。”然后转身出了门,背影落莫。
苏馥珮看到这身影,心中有丝莫名的哀伤,见他就要消失在黑暗中,她向前几步喊道:“等等。”
或w,,----一题外话-今天只有九干,最近实在心力不足,叹气!明天多更点吧!求安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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