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马?
苏馥珮要推开他的动作在这一刻顿住,她紧紧盯着眼前这个暴怒的男人,他在说什么?他爱上她了?能给她想要的幸福?能护她一生一世?
可笑!
苏馥珮嗤之以鼻,顿了那么一会儿,猛地推开他道:“皇甫翊,你为了把我和小豆芽留下来,竟耍这种无聊的手段,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
皇甫翊一愣,耍手段?
“你皇甫翊是谁?皓月国的大英雄,满身荣耀的翊亲王,你会喜欢我这种要长相没长相,要才华没才华的,要气质没气质的女人?切!”苏馥珮朝皇甫翊白眼一翻,摆摆手抬步离去。
她竟然不信?
皇甫翊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拽住她,满脸认真道:“本王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但本王确实是爱上你了,所以没有本王的允许,绝不会让你离开,苏馥珮,你想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不可能!”
“不可能?”听到这么霸道**的话,苏馥珮顿时恼了,一把甩开他道:“皇甫翊,你凭什么管我?我又不是你的谁,难道就因为你那所谓的可笑的爱,我就要受你一辈子的束缚?开玩笑,苏馥珮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你们任何人,你想管我,门儿都没有!”
闻听苏馥珮的话,皇甫翊前向挡住她的去路,语气伤心道:“你可以接受贺章,为何不能接受本王?我们之间有小豆芽,你真的忍心让小豆芽离开,失去父亲?”
苏馥珮冷冷一笑,盯着他道:“果然被我说对了,你就是为了小豆芽所以耍这种手段将我留下来。皇甫翊,拜托你使用一点高明的招,这种孩童把戏,对我苏馥珮没用!”
“你要如何才信?”皇甫翊双手抓住苏馥珮的肩膀,紧紧看着她,眸中悲愤交加:“本王不否认,是很想让小豆芽留在身边,本王是他的父亲,父亲想留下儿子,这没有错,但本王对你的心意也是真的……”
“算了吧!”苏馥珮大声打断他,嘲笑道:“我不是活在童话中幻想爱情的女人,你这些话对我没用!”
“苏馥珮!”皇甫翊彻底火了,紧紧抓住苏馥珮的肩膀道:“如果本王不爱你,怎么会那般紧张在意你?你命悬一线,本王费尽心机为你取得药引;唯恐你受半分委屈,本王将后院那些女人禁足;若非本王下了命令,不准让任何人议论你,说你半句不是,府中上下哪会这般敬你?闻听你被轩辕国掳去,本王整整四日不眠不休赶去救你。
你身上所着之衣是本王特意命人订做,你所用之物是本王亲自挑选;你打破了父皇亲赐的彩铀,本王心疼但却丝毫没有责怪你,若是别人,打破了先皇亲赐之物,早就人头落地……苏馥珮,这种种,你还敢说本王没有用心对你吗?你还敢说本王对你是虚假吗?”
苏馥珮愣住,脑子里翻腾着皇甫翊所说的话。
竟不知,皇甫翊在背后做了这么多的小动作,而她却丝毫没有发觉,是她太大意还是皇甫翊太狡猾?
不知从哪钻进来一阵风,苏馥珮只觉得风寒裹身而至,心口一阵剧痛袭来。
兰雪,你在痛是吗?痛你死去不到一年,你心心念念的男人就说爱上了别人?
“呵呵……”苏馥珮看着皇甫翊悲愤的眸子,冷笑起来。
听到这笑声,皇甫翊徒然心头一抖,只觉得周身冰寒,他问道:“你笑什么?”
苏馥珮咬牙切齿道:“皇甫翊,我想问你一句,你对得起你因你而死的兰雪吗?”
雪儿?!
皇甫翊抓住苏馥珮的手猛地一松,眸中立即涌出愧疚和自责来。
苏馥珮再道:“她才死了不到一年,你转身就说爱上了别人,你口口声声说对她有愧,这就是对她的愧吗?兰雪真是愚蠢,才会傻到等了你四年,受尽折磨凄凉而死……皇甫翊,你可有想过,兰雪若知道你这么快便忘了她,该有多痛苦,多伤心?”
皇甫翊的手再松了一分,眉头紧拧,身子轻轻抖了抖。
苏馥珮打开他的手,嘲讽地看了他一眼,绕过他离去。
“不!”就在苏馥珮的手搭在门上时,皇甫翊猛地回过神来,按住了门挡住她道:“本王从来没有忘记过雪儿,她永远是本王的妻子,本王的王妃,永远都是!”
苏馥珮也拧了眉头,收回拉门的手,摇头冷笑一声,看着皇甫翊嘲弄道:“这就是你能给我幸福?让我做你的妾?与你府中的女人争风吃醋,最后也像兰雪一样被害死?”
“府中的那群女人本王迟早会解决掉,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除了王妃之位,本王什么都可以给你!”皇甫翊许诺道。
苏馥珮却上前一步道:“我就要王妃之位,其它的我还什么都不要了!”
“你……”皇甫翊不知道能再说什么。
兰雪为他受了那么多苦,他皇甫翊的正妃永远是她,而他不会让任何人看轻苏馥珮一分,只是个虚名而已,苏馥珮一向不看重,为何今日如此咄咄逼人?
见皇甫翊没话可答,苏馥珮侧过身不再看他,再道:“如果你想让我接受你,把正妃之位准备好,否则一切休谈!”
皇甫翊紧紧拽了拳头,为何要这般为难他,他已经对不起兰雪了,已经让她受尽苦难而死,他如何能再毁承诺,卸她正妃的头衔?
“既然你做不到,那就请你让开,你继续走你的阳光道,我去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不要再去打扰我的生活,而且……”苏馥珮转身看着他,定定道:“你别忘了,我现在和贺章在一起,他把你当成兄弟,你可想过,你这样做对得起他吗?”
皇甫翊猛地退后一步,拳头拽得更紧,顿时悲痛、伤心、愧疚、自责齐齐涌来,撞击着他的心。
痛。
痛得有些窒息。
苏馥珮未再看皇甫翊一眼,打开门决绝离去。
皇甫翊拳头拽得咯咯作响,眼睁睁看着苏馥珮离去,却无力再拦,他闭上眼睛,让自己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一路往偏厅去,苏馥珮步子十分沉重。
她完全不稀罕什么正妃不正妃,这样说只不过想让皇甫翊死心,她知道皇甫翊心中对兰雪愧疚万分,定不会撤了兰雪的正妃之位,所以她的要求,皇甫翊绝对做不到。
兰雪的教训她铭刻于心,不会再在皇甫翊身上重蹈覆辙,她要尽快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不舒服的地方,过她的开心日子!
这样想着,她加快脚下的步子,很快到了偏厅。
贺章和小豆芽都等得着急不已,看到苏馥珮回来,两人都眸中一亮。
小豆芽起身上向喊道:“娘。”
苏馥珮脸色极差,勉强朝小豆芽笑了笑,拉着他坐回椅子上。
见苏馥珮脸色不好,贺章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翊亲王呢?”
“死了!”苏馥珮冷冷吐出两个字,抓起筷子:“我们吃不管他,吃了早点睡明天早点走,这地方我一秒钟也不想待下去了!”
见苏馥珮怒气冲冲的样子,贺章暗想,八成又与翊亲王吵架了,否则不会去了这么久,心中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静静吃饭。
一顿饭下来,谁都没有说话,只听到苏馥珮时不时响起的咬牙声,听得贺章和小豆芽汗毛都竖起来了!
吃过饭后,苏馥珮便和小豆芽回了房间,贺章也回房睡下了。
不知道在黑暗中沉沦了多久,皇甫翊终是松开了拳头,睁开眼睛,眸中仍旧是一抹散不开的悲痛,他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抬步走了出去。
在府中漫无目的地走,兜兜转转了好久好久,不自觉地又走到苏馥珮的房间门口,里面漆黑一片,十分安静,显然她们已经睡了。
但他却迈不开步子,无声地站在门外,静静听着里面的声音,哪怕听到苏馥珮做梦骂他一句也好。
他入魔了!
夜慢慢深沉,春寒逆袭,今夜的风极寒极冷。
远远见得,皇甫翊僵直地站在苏馥珮房门口,风吹着他的衣摆墨发,淡淡的烛光下,仍旧挺拔,背影却无比地落莫凄凉。
一直远远望着的钟棋蓝鹫再也忍不住上前,轻轻唤道:“王爷……”却是话未说完,已被皇甫翊扬手止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皇甫翊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转过身来。
脸上无比憔悴,似一下苍老了十岁,钟棋蓝鹫心头猛地一痛,王爷……
皇甫翊淡淡地看了二人一眼道:“跟我来书房。”然后再侧脸扫了房间一眼,缓缓而去。
二人抱拳一拜,跟了上去。
到了书房,皇甫翊揉着头,靠在椅子上对钟棋道:“明日小世子要离开王府,让黑风和赤焰暗中保护,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苏馥珮发现行踪,有任何事情,先回来禀报本王,不可轻举妄动。”
钟棋抱拳一拜,转身而去。
皇甫翊收了揉头的手,叹了口气对蓝鹫道:“明日本王有事很早便会进宫,你代本王去送送她们。”
蓝鹫着急道:“王爷,果真不能留下苏姑娘和小世子吗?王爷真的舍得她们母子离去?”
“不舍又如何?她执意要走,本王……尽力了!”皇甫翊语气中满是凄痛。
见皇甫翊这般痛苦,蓝鹫不再说话。
他知道苏馥珮性子倔强,亦知道皇甫翊的为难,他抱拳一拜道:“明日属下会替王爷送小世子和苏姑娘的!”
皇甫翊点点头,想到一事再道:“去医馆问问,晕眩之症可有预防之法,如果有告诉贺章。”
晕眩之症?王爷是打心眼里疼苏姑娘的,可惜……
“属下这就去办!”蓝鹫抱拳一拜,转身而去。
蓝鹫走后,皇甫翊一直在书房没有出来,脑中一直纠缠着兰雪与苏馥珮的身影。
感情不是他能左右的,如果他能左右,他也想扼制,不让自己这么痛!
雪儿,你是那般懂本王,若此刻你在本王身边,你会对本王说些什么?你会怪本王吗?
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握了一支粗陋的竹笛,皇甫翊想起那个温柔似水的人儿来,那个对他总是羞涩地笑,温柔地说话,小心照顾的人儿。
从没像苏馥珮这般,轻则骂,重则打,整日没有一个好脸色!
而他却没有陷入那抹温柔深情中,而是在那打骂、喝斥下,深陷了自己的心。
他是不是太……
摇摇头苦涩一笑,皇甫翊将竹笛扬起,凑到嘴边,慢慢吹出一阵阵轻而柔,柔而凄的笛声来。
苏馥珮睡到半夜时分,听到隐隐传来一阵阵笛声,虽然不是很清楚,却让人心头布满哀伤。
这笛声很熟悉,好像是皇甫翊在吹,兰雪曾教过皇甫翊吹笛,所以她听得出来几分来。
难不成半夜三更的,皇甫翊不睡觉躲在哪个角落里吹笛子?
翻了个身,苏馥珮暗骂了一句,大半夜的不睡觉,吹什么笛子?
笛声太过悲凉,一夜翻腾,直到天微亮,苏馥珮才睡沉,正睡得舒服,贺章在外面敲门:“珮珮,你醒了吗?我们要起程了!”
苏馥珮一股脑爬起来,只见天已大亮,这才发现睡过头了,她赶紧对贺章道:“你等我一下,我这就出来了!”
贺章轻笑道:“不急,我在前厅等你!”
苏馥珮叫醒小豆芽,母子俩洗漱好,提了个小包袱往前厅而去。
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就是贺章和皇甫赢送给小豆芽的礼物,桃木剑,面粉娃娃,还有那个有着皇甫翊和苏馥珮画像的花灯。
其余的衣服首饰苏馥珮一样没拿,连身上穿的也是她和小豆芽刚来时穿的那身衣服。
空空来,空空走。
见苏馥珮提着包袱,小白似乎知道要回去了,十分开心,一蹦一跳地在前面跑。
到了前厅,便见得府中的下人丫头婆子齐聚在院中,见到苏馥珮和小豆芽来了,齐声弯身唤了声:“小世子,苏姑娘!”
苏馥珮朝大家笑了笑道:“大家不必多礼,多谢大家这些日子来的照顾!”
“奴才(奴婢)不敢!”众人低头道。
其实他们也舍不得苏馥珮离开,虽然她脾气不是很好,却是个没心机,十分真诚的人,以前私下里也议论过她的长相,相处了几日后发现,她是个让人忽略长相的人。
虽然皇上王爷都对她很好,她却没有丝毫看不起人,常常与他们说笑,让他们很开心,她若能留下来当翊亲王府的女主人,该多好?
还有王爷,他虽然外面看起来温润平和,但总让人觉得难以靠近,而自从苏馥珮来了后,王爷变了很多,他们常常看到王爷一个人在笑,带就着整个王府都开心起来。
可是她和小世子现在就要走了,以后王府又该冷冷清清了,顿时众人都心情沉重不已。
纪厨提了一篮子红鸡蛋过来,对苏馥珮道:“苏姑娘,昨晚知道你和世子要走,今天一大早我们几个起来给小世子做的红鸡蛋,也算是小的们为小世子尽的一点心意!”
苏馥珮心头一暖,笑着接下了:“多谢大家对小豆芽的疼爱,以后有机会,我还会带他来看你们的!”
“好好……”众人笑着应道,不舍得啊!
看到大家对她和小豆芽这么好,苏馥珮心中也有一丝不舍,虽然在翊亲王府没住多久,这些人也是听了皇甫翊的命令才对她这么尊重,但她看得出来,今天却都是真情流露,是真的舍不得她和小豆芽。
温暖时刻都在,她会记在心里的!
见时候不早了,管家走过来道:“行了,小世子和苏姑娘还要赶路,大家下去干活吧!”
众人应了声是,看了小豆芽和苏馥珮一眼,四下散开了。
管家走到苏馥珮道:“苏姑娘和小世子一路平安,有空一定要回来看看,看看王爷……咳!不多说了,说得奴才都想哭了!”
见管家抬袖子抹了抹眼睛,苏馥珮心头无比感动,她笑道:“管家放心吧,有机会我会带小豆芽回来看大家的。”
“这就好,这就好,那奴才也下去忙了,小世子和苏姑娘慢走!”管家笑了笑道。
苏馥珮点了点:“去吧,别太劳累。”
管家应了声是,朝小豆芽行了礼,走了。
苏馥珮揉了揉小豆芽的头,母子俩相视一笑!
“没想到珮珮在翊亲王府这么受欢迎呢!”贺章的声音传来,苏馥珮转头看去,见贺章钟棋蓝鹫从前厅走出来。
她摇摇头,玩笑道:“哪能,这都是皇甫翊逼迫他们的!”
钟棋赶紧为皇甫翊辩解:“苏姑娘可冤枉王爷了,王爷是曾下过命令让他们不准议论你,但没说让他们要来送你,他们是真心舍不得你和小世子的。”
蓝鹫也道:“没错,大家是真的舍不得你和小世子离开,苏姑娘,你就不能考虑一下留下来吗?”
苏馥珮淡了笑容道:“蓝鹫,如果为了我好,你就不要劝,我做了决定的事,不会改变,我和小豆芽都不属于这里,我们是不会留下的!”
蓝鹫还想说点什么,钟棋止了他道:“既然苏姑娘心意已决,我们也不便再说什么,只希望苏姑娘和小世子能够开心,这样王爷也会开心了!”
蓝鹫叹了口气,罢了,既然王爷都无法劝得他们母子留下,他的话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苏馥珮点点头,左右看了看,没看到皇甫翊,她问道:“皇甫翊呢?”
儿子都要走了,他也不出来见一面?
贺章答道:“听说一早就进宫了,我也没见到,看来王爷是生气了。”
苏馥珮撇撇嘴:“他生他的气,与我们无关,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她还生气呢,昨天回去洗澡的时候,发现肩膀上青紫一片,皇甫翊抓住她的时候也没觉得多痛,睡到半夜就开始隐隐作痛了!
她暗骂了皇甫翊一句,低头对小豆芽道:“和叔叔说再见!”
小豆芽点点头,看向钟棋蓝鹫道:“钟叔叔,蓝叔叔再见。”
“小世子慢走!”二人抱拳一拜。
贺章朝外面看了一眼道:“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嗯!”苏馥珮点了点头,拉着小豆芽带着小白出了府门。
贺章再对蓝鹫道:“麻烦蓝兄转告王爷,小世子和苏姑娘那里,让他放心,贺章会照顾好!”
蓝鹫应道:“贺兄慢走,我会转告王爷的!”
贺章抱拳一礼:“告辞!”
“保重!”钟棋蓝鹫抱拳一礼。
再看了二人一眼,贺章追上苏馥珮而去。
走到马车前,苏馥珮和小豆芽小白都已经上了马车,贺章朝龙泽山庄的方向看了一眼,扬袍上了马车,对车夫道:“走吧!”
车夫应了声是,立即扬鞭子而起,马车快速而行,很快离了翊亲王府。
而此时。
翊亲王府的观星楼上,皇甫翊正立在风中,望着那辆离去的马车,一动也没动。
今日的风很大,吹得他的衣摆猎猎作响。
马车慢慢消失在视线中,皇甫翊眼睛都有些酸了,他闭上眼睛,苏馥珮那双皓月般的眸子仍旧清晰可见。
痛已不痛。
好半响,他睁开眼睛,朝远处望去,却见得城外的官道上,缓缓而来大披人马,远远望着,如同一群搬家的蚂蚁。
皇甫翊眸子一寒,竟比想象中还要快?
马车已出了城,苏馥珮挑帘望了望,然后放下帘子,揉了揉小豆芽的头笑道:“儿子,已经出城了,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小豆芽摇头:“孩儿现在不困。”
“那好吧,等困了再睡,要赶很久的路呢!”苏馥珮说着自己打了个哈欠,她困了,昨晚上被那笛声吵得没睡好!
见到苏馥珮满脸困意,贺章想一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纸包,递给苏馥珮道:“珮珮,你要是想瞌睡,就吃这个吧!”
苏馥珮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是陈皮,她问道:“这是防晕车的?”
贺章点头。
虽是蓝鹫给他的,但他知道是皇甫翊命蓝鹫去弄的,看来皇甫翊对苏馥珮是动了真心了。
苏馥珮笑道:“你倒很细心。”说罢拿了一小块放进嘴里,酸酸甜甜,味道很不错,她又拿了一块给小豆芽吃,小豆芽也说好吃。
看着两人吃得开心,贺章道:“这是翊亲王为你准备的。”
苏馥珮动作一顿,看了看手中的陈皮,脸色有些不好。
见苏馥珮听到是皇甫翊送的,立即沉了脸,贺章奇怪问:“珮珮,我怎么觉得你似乎对翊亲王有怨恨,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
苏馥珮把纸包包好,淡淡道:“没有。”
贺章才不信,再道:“珮珮不用骗我,以前翊亲王易容回京的时候,你都没有对他这般怨恨,你绝对是对翊亲王有成见。”
“易容回京?”苏馥珮脑中闪过一个人影,又想起蓝鹫来,这才醒悟道:“原来皇甫翊是那个大胡子!”
难怪当时看到皇甫翊觉得有些眼熟,她本以为是兰雪的记忆,便没想到这上面来,皇甫翊易容回京做什么?
“是的。”贺章点头,想了想问道:“珮珮是因为翊王妃的事而牵怒于王爷吗?”
“不该吗?兰雪被他害成那样,是个女人都该恨皇甫翊!”苏馥珮把纸包往身边一放,有些生气道。
贺章叹了口气:“珮珮,翊王妃之死不能全怪王爷,他也是身不由已,王爷背负了太多,你有一天若了解了他,我想你就不会再恨他,我相信翊王妃从始至终都没有怪过王爷!”
苏馥珮不作声,她当然知道兰雪那个傻女人不会怪皇甫翊,但她对兰雪的痛感同身受,积怨在心,要她原谅皇甫翊,不可能!
马车里静了下来,谁都没有说话。
小豆芽含着一块陈皮,眼珠子看看贺章,又看看苏馥珮,然后看向爬在他脚边的小白,小嘴撅起。
突然。
一阵马蹄声传来,伴随着一阵急呼声而来:“少庄主等一下!”
是元成的声音,苏馥珮看向贺章,来留人了!
贺章本来不想理,想了想还是让车夫停了车,他想看看爷爷这次又有什么招数,让苏馥珮等他一下,然后起身下了马车。
元成很快驾马过来,急急拉停马儿,从马背上跳下来,满脸着急地朝贺章一拜:“少庄主,老将军病重,您快回去!”
又是这招?
贺章闻言眉头一拧生气道:“别来这招都用烂了,我不会再信的,回去告诉爷爷,等他想通不强迫我了,我自然就会回去!”
说罢看也没看元成一眼,扬了袍子就要上车。
“少庄主!”元成突然扑通一声跪了地,急痛道:“这次是真的,老将军听闻您与苏姑娘走了,气得当场吐血晕倒,现在药石无医,少庄主您看!”
贺章止了上车的动作,眸中闪过一丝慌乱,转身看去,只见元成手上捧了块带血的白色方巾,刺得贺章眼睛剧痛。
他猛冲上前,抓住元成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问道:“当真没有骗我?”
“少庄主,元成怎么会拿老将军的性命开玩笑,老将军他,他快不行了……”
贺章听到不行了三个字时,猛地放开元成,身子一个踉跄就要倒地,元成赶紧起身扶住他道:“少庄主还是回去见老将军最后一面吧!”
听到元成的话,苏馥珮也是一惊,起身撂开帘子,见到元成手中那方带血的巾帕,她不由得蹙眉。
贺章还满脸死灰地愣在那里,苏馥珮赶紧道:“找华萝衣,她一定有办法救贺老将军的!”
贺章这才回过神来,猛地点头:“对,对,华姑娘,华姑娘有办法救爷爷。”自言自语说罢,转头对元成急道:“赶紧去落霞山请华姑娘,快去!”
元成立即领命,上了马快速而去。
贺章转过身来对苏馥珮道:“对不起,珮珮,我不能陪你回去了,我……”
苏馥珮打断他道:“别说了,我知道,你快回去吧,我和小豆芽自己回去就行了!”
贺章点头,吸了吸鼻子,左右看了看,见正有一人骑马而来,他赶紧拦下,将人拽了下来,塞了一锭银子给他,骑上马飞奔而去。
苏馥珮叹了口气,见贺章已进了城,她对车夫道:“我们继续走吧!”
车夫点点头,继续赶路。
苏馥珮坐回马车里,心情有些不好。
贺奉先虽然盛气凌人,却是贺章唯一的亲人,如果出了什么事,贺章一定会很难过,只希望这次华萝衣能救回贺奉先,她以后尽量不与贺章来往。
想着想着又打起哈欠来,她看了眼因马车颠簸而轻轻晃动的那包陈皮,撇了撇嘴,还是拿起来打开吃了一块,精神来了,又递了一块给小豆芽。
小豆芽砸着嘴巴问道:“娘,贺叔叔不和我们回去了吗?”
苏馥珮点点头:“贺叔叔家里有事,我们先回去。”
“哦!”小豆芽应了声,指着苏馥珮手中的陈皮道:“娘,这个东西好好吃。”
苏馥珮想了想,笑道:“是你爹给你买的。”
“真的吗?”小豆芽满脸惊喜:“孩儿昨天吃过午饭便再没看到过爹爹,我们回村子了,爹爹也没出来抱抱孩儿,孩儿以为爹爹气了!”
苏馥珮将小豆芽搂入怀中道:“你爹很忙的呀,小豆芽要理解他,说不定他现在正在远处看你呢!”
小豆芽抬头问道:“娘,爹爹会不会在观星楼上看孩儿,孩儿在上面可以看到好远好远呢!”
苏馥珮一愣,似觉得可能会如小豆芽所说,皇甫翊不敢面对她没来送她们,却在观星楼上看着她们。
她挑起侧帘往翊亲王府的方向看了一眼,只看到一座模糊的高楼,根本看不清楚上面是否有人。
她放下帘子,重新将小豆芽搂进怀里,敷衍了几句,便开始给小豆芽讲些笑话和故事,以打发漫长难过的时间,瞌睡的进候就吃些陈皮,也挺了一段路。
龙泽山庄。
贺章一路快马狂奔,不到一个时辰便已回了龙泽山庄,下了马直接冲了进去。
门口的守卫正准备行礼,只感到一阵风飘过,便已不见贺章的人影。
贺章直接冲进了贺奉先的房间,只见下人丫头站了一屋子,就连皇甫赢和皇甫睿佳也在。
此时正有御医在为贺奉先把脉,皇甫睿佳正守在床边给贺奉先擦汗,一屋子的下人丫头个个抹着眼泪。
见到贺章回来,齐齐跪了地,哀声唤道:“少庄主!”
见众人哭泣的场面,贺章当下怒吼道:“给我滚出去,爷爷不会有事,你们哭哭涕涕做什么!”
众人吓得立即禁了声,连忙站起身退了出去。
皇甫睿佳站起身来,走到贺章面前责备道:“贺章,你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和那个丑女丢下贺老将军离去呢?若贺老将军出了什么事,你可成了千古罪人?”
“公主!”贺章立即喝道:“我爷爷不会有事,不用公主担心,公主在此也帮不上忙,不如回宫去吧!”
皇甫睿佳吓得脸色一变,剁了剁脚不敢再出声。
“贺章,你也别太着急,天下良医颇多,贺老将军身强体健不会有多碍的!”坐在桌子旁的皇甫赢劝慰道。
贺章走过去,朝皇甫赢行了礼,道:“多谢皇上关心,请怒贺章无礼,贺章太担心爷爷了!”
“朕明白,过去看看贺老将军吧!”皇甫赢站起身向前,拍了拍贺章的肩膀道。
贺章再抱拳一拜,起身朝床边走去,步子沉重似一步一个坑,走到床边,只见躺在那里的老人此刻满脸苍白,竟比那满头白发还要白,好像被人抽干了血一般。
贺章猛地拽紧拳头,昨日爷爷还狠狠打了他一巴掌,那一巴掌出其地重,让他痛至骨髓。
可才一天时间,他就躺在了床上,未见丝毫生气!
爷爷,孙儿该死,不该惹您生气……
他跪在床边,定定看着那苍老的老人,二十多年来与他相依为命的画面一一涌出来,他再也忍不住,眸中泪水泛滥。
御医把了脉,起身对皇甫赢道:“皇上,贺老将军年纪大了,气血不足,早年在战场上留下的病痛,这些年都突破肌理化成不同的病症,若非贺老将军有武功,这些年又一直锻炼身体,否则早已……”
贺章身子一抖,握住贺奉先的手,愧疚万分。
皇甫赢拧了眉头道:“可有医治之法?”
御医惋惜地摇摇头:“贺老将军的身子本就在慢慢耗竭,不能情绪激动,近来常常怒火攻心,更是加剧了病情恶化,今日又受了大刺激……臣无能,望皇上怒罪!”
闻听此言,贺章眸中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失声痛喊:“爷爷,您醒醒,您睁开眼睛看看孙儿,孙儿回来了,孙儿答应您,一切都听您的,您不是想让孙儿留在山庄吗?孙儿不走了,永远陪在您身边,您不是想孙儿娶睿佳公主吗?孙儿答应您,您醒醒,你不能丢下孙儿一个人,爷爷……”
听到贺章说答应娶她,皇甫睿佳惊喜不已,几乎要笑出声来,贺章终于答应娶她了,太好了!
皇甫赢眉头拧紧,听到皇甫睿佳的笑声,瞪了她一眼。
皇甫睿佳这才住了笑,走到贺章面前道:“贺章,你放心,本公主一定会做个好妻子的……”
“华姑娘到!”皇甫睿佳的话还没说完,门外便传来了通报声。
贺章心头一喜,猛地抬手抹去眼泪,放开贺奉先站起身来。
没过片刻,元成便带着华萝衣进得门来,那道清寒的白影一进来,立即扑来一阵冰冷之气,让整个房间都清冷了一分。
贺章赶紧迎上去,一把握住华萝衣的手,急道:“华姑娘,救救我爷爷!”
感到贺章的手比她还冰冷,华萝衣心头一惊,抬头看向贺章。
只见昔时那个笑容如阳光般温暖的少年,此刻已成了一个憔悴不堪的冰人,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贺奉先若走了,必会将那个阳光般的少年也一同带走。
她绝对不允许!
眸中闪过一丝坚定,她轻声安慰道:“你别担心,先让我看看贺老将军!”
贺章猛地点头,拉着华萝衣先给皇甫赢行了礼,然后往床边走去。
皇甫睿佳看到贺章拉着华萝衣的手,心头一阵醋意袭来,揪着手中的丝帕,瞪着华萝衣,贺章已经答应和我成亲了,谁都别想夺去。
看到贺奉先的脸色,华萝衣眸子微微一沉,确是归仙之色,她赶紧松开贺章的手,坐在床边,搭上贺奉先的脉。
贺章跪在床边,紧紧看着,满脸着急慌乱。
皇甫赢和众人都提着心,静静等着。
过了片刻,华萝衣收了手,贺章赶紧问道:“怎么样?爷爷有救吗?”
华萝衣看向贺章,叹了口气道:“贺老将军年纪已大,因阳气过盛而造就气血亏损,伤及内腑,常言道,盛极而衰,正是这个病症。”
贺章并不是很懂,急问道:“那到底有没有救?”
华萝衣站起身,清寒道:“办法倒是有一个,既然血亏补血即可,只要补血利气,即可以延续性命!”
众人都松了口气,有救即可!
贺章也放下心来,道:“取我的血救爷爷吧,我身子强壮,要多少都可以!”
华萝衣看向贺章道:“你的不行!”
贺章急问:“为何不行?”
“贺老将军是盛极而衰之症,不能再补阳刚之血,否则导致病情加重,回天乏术。”华萝衣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道。
贺章惊讶:“难道要取女子的血来救爷爷?”
华萝衣点点头:“没错,而且这女子还要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的地阴体寒之人!”
太医点点头,所言有理,以阴扼阳,确能延续性命,他今日又学了一法。
皇甫赢担忧道:“天下间最难寻的便是这样的女子,一时间去哪里寻?贺老将军的病可拖不得!”
华萝衣眸中复杂,紧抿红唇没有答话。
贺章低下头,刚刚燃起的希望又沉没了下去,好半响抬起头来,对元成命道:“立即传出消息,寻得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的女子,若愿意救爷爷者,酬谢黄金万两!”
皇甫赢眸子微眯,龙泽山庄竟比国库还充盈?
元成抱拳一拜,转身而去。
“不必了!”华萝衣突然止了元成道。
众人皆疑惑地看向华萝衣。
华苏衣看向贺章,眸有有丝不明的情绪,清寒道:“我知道谁是地阴体寒之人。”
众人心头一喜,齐声问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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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珮珮恢复真容的在哪?
苏馥珮:“老娘抽你丫的,都当这么久的丑女了,快恢复老娘国色天仙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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