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翊收了眸中的寒意,抱拳朝皇甫赢一拜道:“皇上,臣弟去求太后。爱睍莼璩”
皇甫赢叹了口气道:“太后态度强硬,揪住苏姑娘在寿诞宴上的事不放,朕已软硬皆施,她仍旧无动于衷,六弟前去必也是碰一鼻子灰,不如再等几日,等太后气消了,朕再去求求看。”
皇甫翊急道:“不可,华姑娘说,苏姑娘只能拖到今日仿晚时分,此刻已经临近响午了,臣弟必须尽快拿到凤发,否则苏姑娘性命堪忧。”
他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小豆芽失了娘亲,不能再让他承受丧母之痛。
皇甫赢听闻脸色一沉,点头道:“既然如此,六弟就去试一试,说不定太后必能听你几句。”
皇甫翊抱拳一拜,步出御书房。
刚走到九曲回廊,青绝和白鲤的身影便落到了身前,朝他抱拳回道:“王爷,属下等已经查到了!”
皇甫翊满意点头,满身风华道:“说。”
青绝轻步向前,凑到皇甫翊耳边说了几句。
皇甫翊拳头猛地拽紧,看向青绝:“确有此事?”
“千真万确!”青绝重重点头答道。
白鲤亦向前将一只发簪递给皇甫翊道:“这个是证物。”
皇甫翊接过一看,眸子骤然森寒一片,问道:“她人在哪?”
“被关在一处黑屋子中,有重兵把守,属下怕打草惊蛇,不敢久留。”白鲤回道。
皇甫翊沉了半响,看向白鲤二人道:“派人去守着,有任何异动,立即将她带走!”
“是!”二人抱拳一拜,一青一白两名身影一闪立即消失在空中。
皇甫翊倨傲立在回廊上,寒风肆意下,可见得满身紫金之气已是冰雪成霜,他眸中尽是怒意,苏馥珮说得果真没错,太后该废!
沉了半响,他松开拳头,大步往太后寝宫而去。
太后宫中的主事太监安禄寿正从宫中出来,见到皇甫翊来了,不由得一愣,立即笑脸迎上去道:“翊亲王吉祥!”
“安公公请起,请代本王通传一声,本王有要事求见太后!”皇甫翊瞥了安禄寿一眼,负手答道。
安禄寿为难道:“真不巧,太后今日与皇上拌了几句嘴,此时正在午睡,连午膳也没用,翊亲王要不晚些时候再来?”
皇甫翊紫眸一沉道:“公公尽管去通传,本王保证太后会见本王!”
她此刻满肚子怨气正没处发,正好他来了,可以发在他身上,这么好的机会,她如何不会见他?
安禄寿犹豫了片刻,还是应了声道:“翊亲王稍等!”便带着人转身进了寝宫,没过片刻,果然出来笑道:“太后请翊亲王进去!”
他跟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年,也无法揣摩太后的心思,翊亲王长年在外,确能知道太后所想,果真料事如神!
皇甫翊嘴角一勾,负手迈进殿中。
只见太后已经坐在了外殿的高座上,练纱正在帮她理发髻,确是刚睡醒之状。
皇甫翊走过去,一脸平静,紫眸淡淡扫了太后一眼,朝太后抱拳一礼:“儿臣参见太后。”
太后扬手扶了扶发髻,瞥了皇甫翊一眼,冷嘲道:“哀家可受不起你这位大功臣的礼,大功臣现在炙手可热,天下百姓都说哀家这个太后屈辱了你,哀家若再受你的礼不是更让天下人责骂吗?到时候任何一个无知百姓都会指着哀家的鼻子骂哀家,要皇上废了哀家这个太后!”
皇甫翊挑眉道:“难道太后认为,天下百姓说错了?”
“放肆!”太后眸子一寒,冷声大喝:“翊亲王也要造反?”
“造反?”皇甫翊看着太后犀利道:“若儿臣要造反,这天下岂是这般?儿臣为皓月国尽心尽力,以至于妻离子散,儿臣上对得起死去的父皇,下对得起天下百姓,儿臣问心无愧,但是太后你可能就得斟酌斟酌是否问心无愧!”
“你是何意?”太后冷冷瞪着皇甫翊问道:“哀家是你父皇亲封的皇后,现在又是太后,一国之母,何其金贵
,翊亲王一而再再而三与哀家作对,还护着金殿放肆的刁民,你这也叫对得起你死去的父皇?哀家的为人你父皇自然清楚,就不劳翊亲王斟酌了!”
“父皇是一代明君,但却被某些人蒙蔽了双眼,父皇若泉下有知,必定痛心疾首。儿臣只是奉劝太后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不要把自己后路都堵得太死,否则将来做困兽犹斗!”提到先皇,皇甫翊眸中一片沉痛,满身寒气渐露。
太后脸色大变,他这是什么意思?
看了皇甫翊半响,看不出什么来,她瞥开头冷道:“哀家如何做不用翊亲王教,哀家自有主张,你来求见哀家究竟所为何事?”
“今日儿臣前来,是想请太后赐几缕凤发救苏馥珮姑娘!”皇甫翊亦冷道。
太后闻言勾嘴一笑,看向皇甫翊,眸中尽是得意道:“翊亲王这是在求哀家?”
皇甫翊看向太后厉声道:“您觉得呢?”
太后被皇甫翊眸中的寒意吓得愣住,过了片刻,瞥开头道:“这件事哀家无能为力,哀家的头发金贵,不会取半根救那个以下犯上的刁民!”
“太后确定不赐凤发?”时间不早了,皇甫翊不想再与她废话,犀利问道。
太后紧紧看着皇甫翊,重重道:“让哀家赐凤发救那个刁民,想都不要想!”
皇甫翊眸子一寒,是你自找的,他将手中一直拽着的发簪举到太后面前道:“太后看看这个是什么?”
太后转头看去,眸光瞬间聚集在皇甫翊手中之物上,顿时吓得脸色大变:“这是……”
眼前闪过往事一幕幕,她眸中一片惊慌,这东西怎么会在皇甫翊手中?
“太后现在可愿意赐凤发救苏姑娘?”皇甫翊满脸温润笑意问道。
太后满脸恐慌无法仰制,声音颤抖问:“这东西你是从哪来的?”他见过她了?不可能,那地方有重重守卫把守,如果有人闯入,她怎么会不知道?
皇甫翊收了发簪,负手转身道:“这个儿臣无法奉告,但如果你肯救苏姑娘,儿臣就当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太后拳头一拽,看着皇甫翊,眸中射出无尽森寒,似要将皇甫翊砍成稀巴烂,皇甫翊,你为了一个长相丑陋的刁民,竟然去挖哀家的往事,你果真有种!
皇甫翊知道太后此刻定是想将他杀之而后快,他丝毫不惧,仍旧满身紫气地傲立在殿中,风华绝代!
空气中尽是诡异的气氛,压得满殿宫人喘不过气来,有种好像逃走的感觉!
练纱站在太后身边,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太后好可怕,可翊亲王竟无半丝怕意,仍旧负手而立,绝美不凡!
沉寂了好一会儿,太后脸上的寒意渐渐散去,布上和蔼道:“不过几缕凤发,哀家给便是了,练纱,陪哀家进去。”
“……是”练纱回过神来,赶紧扶起太后往内殿而去,没过片刻便出来了。
练纱用丝帕包了几缕头发递给皇甫翊。
皇甫翊接过,看了看,整个皓月国,除了太后谁能有这般黑亮的头发?他勾嘴一笑,往手中一拽。
太后看着皇甫翊道:“哀家希望那个女人能好好活着,否则就浪费了我们这么多人救她的苦心!”
皇甫翊抱拳一礼:“多谢太后!”说罢未看太后一眼,转身大步而去。
皇甫翊刚走,太后整张脸夸了下来,猛地把桌子掀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震耳欲聋,一殿的宫人立即吓得跪地。
可恶,当年的事她做得天衣无缝,竟还是让皇甫翊知道了,这个皇甫翊,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如此一来,她就更容不得他了!
皇甫翊刚出了太后寝宫便见皇甫赢的御驾过来了,他迎上去朝皇甫赢一拜道:“参见皇上!”
皇甫赢赶紧扶起皇甫翊问道:“如何?”
皇甫翊看着皇甫赢眸中一片复杂,半响答道:“凤发已拿到。”
皇甫赢吃惊:“朕都无法拿到凤发,六弟是如何求得太后赐发的?”
 
;皇甫翊答:“臣弟不过是和太后聊了聊以前的往事,太后顾及父皇的恩情,不想皓月国失去人才,所以同意了!”
“还是六弟有办法,现在先出去救苏姑娘吧,朕去看看太后,随后就到!”皇甫赢道。
皇甫翊点头一拜,快速出了皇宫。
皇甫赢看了皇甫翊一眼,转身进了寝宫,见到一地的狼藉,不由得问道:“难道刚刚翊亲王与太后打起来了?”
太后本来怒火冲天,见皇甫赢来了,沉了片刻,布上和蔼的笑容答道:“皇上这说得哪里话?都是那没用的奴才,走路不小心撞翻了桌子,哀家正准备让人拖出去责打。”
“原来如此。”看着太后脸上的憔悴,皇甫赢心有不忍,这必定是他的亲母,打断骨头连着筋,他叹了口气,走向前道:“听说母后没用午膳,儿子命御膳房做了母后最爱吃的莲子羹,母后用一点吧?”
太后心中稍稍放心,这么多年的母子情份,还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就算皇甫翊手中有证据,她一口咬死不承认,皇甫翊亦拿她没办法。
她笑答:“既然皇上这么有心,哀家就吃点。”
皇甫赢点头一笑,对福禧道:“去取来。”
福禧点头而去。
“皇上有心了,政务繁忙不必在哀家身上花太多心思,当以政务为重!”太后劝道。
皇甫赢把太后扶到椅子上坐下,笑道:“百行以孝为先,朕当然要对母后花心思,前些日子朕为战事忽略了母后,朕以后一定多陪母后多聊聊天。”
“好。我们是母子,母后嘴上说说而已,心中早就不在意了!”太后满脸笑意道。
皇甫赢亦满脸开心,看来六弟的方法还真不错,不但取得了凤发,还让他们母子间的情份又回来了。
回到翊亲王府,已是申时,见到皇甫翊回来,府中众人皆跪地大拜,皇甫翊径直往房间而去。
刚到通往房间的回廊上,便见得房间门口站了不少护卫,皇甫翊暗想,看来三国太子已经到了。
走到房间,钟棋朝皇甫翊一拜:“王爷,三国太子和轩辕三皇子到了!”
皇甫翊点头,大步迈了进去,果然看到三国太子坐在外间的桌子前,轩辕谨和贺章背靠背地站在一边,脸色有些不对劲。
贺章仍旧一袭竹青色华服,而轩辕谨今日却着了一袭红衫,整个人看上去更张扬魅惑了几分。
贺章看到皇甫翊回来,立即向前问道:“王爷,药引可取到?”
众人也看向皇甫翊。
皇甫翊扫了众人一眼,点头:“已拿到太后的凤发,皇上也同意舍玉救人。”
贺章松了口气,三国太子也微微放心。
轩辕谨笑道:“这次还算做了点人事。”
“三皇子要是再这般说话,别怪贺章无礼!”贺章跌下脸来对轩辕谨喝道。
轩辕谨挑眉:“本皇子就见不得你有礼!”
“你……”贺章拳头一拽就要出手。
轩辕谨一来到翊亲王府,嘲弄完这个又嘲弄那个,简直目中无人,他已忍无可忍!
“贺章!”皇甫翊阻止他,看了轩辕谨一眼道:“先救苏姑娘!”
贺章瞪了轩辕谨一眼,瞥过头去。
华萝衣听到皇甫翊回来了,立即走出来问道:“药引可齐?”
皇甫翊点头,将凤发交给华萝衣。
华萝衣打开一看,点点头,再问道:“玉石在哪?”
贺章答道:“在苏姑娘身上。”
华萝衣立即走进去,从苏馥珮怀中拿出玉佩来,看了看,亦点了点头,走出来让人拿去清洗,没过片刻便拿了回来。
小豆芽看到华萝衣将苏馥珮那块石头拿走了,本想问为什么要拿走娘的石头,想着华萝衣是救苏馥珮的人,便没有出声,继续和小白守在苏馥珮床边。
华萝衣将一个架子摆在桌上,下面放
一个碗,将玉佩放在架子上,再将凤发烧在碗中,然后对众人道:“如今你们同时聚集内力在玉石上!”
皇甫翊朝门外的钟棋看了一眼,让他守好门口,不要让不轨之人闯入。
钟棋点头,把门关上,带着众人守在外面,赤焰等人也在暗中保护,介时三国太子的护卫也持剑守着,门外全是人,一派森严。
皇甫翊,贺章,三国太子,轩辕谨六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走到桌前,手掌一转,已集内力在手,一齐挥手朝玉石打去。
架子被六人的真气震得动了动,然后被包裹在一片亮光之中,顿时房间里布满真气,摄得众人发飞衣扬!
一阵阵亮光照得屋子通亮。
小豆芽看到外间亮堂堂的,伸长脖子望去,见众人围着桌子不知道在做什么?他挠了挠小脑袋想,叔叔们在做什么?他们是萤火虫吗?为什么会发光?
小白静静缩在小豆芽脚边,吓得两个眼珠子乱转,一直呜呜闷哼着。
华萝衣静静望着玉石,眼睛也不敢眨一下,这一刻,她是紧张的,这是她从未试过的法子,又动用了这么多人的力量,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否则不但苏馥珮死路一条,她的名声也将受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的内力耗损了不少,可玉石仍旧无一丝变化!
众人眸中都有丝疑虑,这么多人的内力齐聚在玉石上,仍旧不能融化这玉石半分,华萝衣所言是否属实?
华萝衣仍旧紧紧盯着玉石,心中也有些打鼓,古籍所言是否属实,她亦不敢确定!
内力损耗过半,玉石丝耗未损,众人立即挥袖收了内力,房间亮光瞬间褪去,众人皆看向华萝衣。
贺章脸色微变,问道:“聚集我们六人之力,仍旧未见玉石损耗半丝,华姑娘确定内力能融化玉石吗?”
华萝衣沉而不语,难道古籍记载会有错?她走近几步看着玉珮,不应该啊,既然以前有人用过此法救过人,就不会有错!
她再看半了半响,玉珮仍旧丝毫未变,她叹了口气,看来得另想办法了!
华萝衣转身看向大家道:“我再另……”
“姐姐,娘的石头不是圆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了?”小豆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走到了桌子前,指着玉佩问华萝衣。
华萝衣和众人大惊,齐齐朝玉佩看去,只见玉珮突然变了形状,正慢慢软化下坠,众人大惊。
华萝衣惊喜道:“玉正在融化,大家不要停手!”说罢将小豆芽抱进去,让他不要出来。
六人相视一眼,再次聚集内力在手,一齐朝玉佩打去,房间再次亮了起来,将众人的脸照得更加绝美不凡。
华萝衣看着六人,心中有一丝澎湃。
皇甫翊紫衣如玉,贺章青衣俊朗,夏候靖白衣无尘,南宫夜黑衣如魅,轩辕澈蓝衣深沉,轩辕谨红衣张扬。
这六人皆俊美不凡,齐聚在此,看得人眼花缭乱,且身份又贵重,却同时出手救苏馥珮这个小老百姓,这个苏馥珮真不简单!
又过了一会儿,众人额头上慢慢溢出汗水,玉石也终于一点点融化,流到了碗里。
“可以了,收手!”华萝衣见玉已融化,对六人道。
六人齐齐挥袖收了内力,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有些苍白!
华萝衣赶紧端着碗出了房间。
个个元气大伤,连话也不愿多说一句,纷纷告退带着人离去。
皇甫翊和贺章也疲累不已,正想坐下来休息,皇甫赢便来了,两人起身朝皇甫赢一拜:“参见皇上!”
皇甫赢见两人脸色不好,疑惑问道:“刚刚朕看到三国太子领着人从翊亲王府离去,脸色十分不好,如今看到六弟和贺章也如此憔悴,你们这是怎么了?”
贺章答道:“千年黄玉化融,须要数名内力高强的之人齐聚内力在玉石之上,以助玉石融化,刚刚我们耗损了大半内力,因而有些疲累。”
“如此说三国皆有出力救苏姑
娘?”皇甫赢惊问。
二人点头。
皇甫赢担忧道:“朕已听闻昨晚三国潜入翊亲王府掳走苏姑娘一事,如今三国皆出手救了她,怕更是不会罢休。”
“皇上不必担心,只要苏姑娘在臣弟这里,任何人都别想带走她!”皇甫翊道。
皇甫赢问:“若苏姑娘离开了翊亲王府呢?”
皇甫翊眸子一沉,朝内间望了一眼,对啊,她不愿留在深门大院……
“还是想个法子将苏姑娘留下来,否则三国一定会想办法抢夺苏姑娘!”皇甫赢道。
皇甫翊看着床边一直陪着苏馥珮说话的小豆芽道:“臣弟也希望她留下来。”
贺章心中亦道,我也希望她留下来。
沉了半响,皇甫赢道:“为件事交给朕想办法,六弟和贺章元气大伤,先去休息,三国之人亦元气大伤,必定没精力再来抢苏姑娘。”
皇甫翊点头道:“那臣弟先去休息片刻,就不陪皇上了!”说罢与贺章出了房门。
两人刚走出去,龙泽山庄的人便来了,看到贺章朝他一拜道:“少庄主,老将军请您回庄。”
贺章看着来人道:“所为何事?”
难道又想用病重来骗他回庄?上次他费了好大的劲才跑出来,这次他绝不再轻信回去。
“老将军没说,只说要少庄主马上回去,否则……”下人不敢说下去。
贺章眉头一拧道:“否则不认我这个孙子是吗?”
下人看了贺章一眼,低下头去。
皇甫翊劝道:“贺老将军年迈身子大不如前,你还是回去看看吧,苏姑娘有华姑娘照顾应该不会有事了!”
贺章沉了半响,这才点头:“珮珮醒了,请王爷一定要马上通知我!”他还有问题要问她。
皇甫翊勾嘴一笑,点点头,瞧你这着急的样子。
贺章厌恶地瞪了下人一眼,扬袖而去,下人朝皇甫翊一拜立即追上去。
皇甫翊对门口的钟棋道:“保护好苏姑娘,不准让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钟棋抱拳一拜:“王爷请放心去休息!”
皇甫翊点头,轻步而去。
“娘,孩儿给你念儿歌,下雪了下雪了,雪地里来了一群小画家,小鸡画竹叶……”
里间传来小豆芽甜糯的声音,皇甫赢勾嘴一笑,小豆芽在念什么?他怎么没听过?
眸中闪过一丝温暖,他走进去,走到小豆芽身边摸了摸他的头问道:“小豆芽在念什么?”
小豆芽看了皇甫赢一眼答道:“是娘教我的儿歌。”
皇甫赢搬了张凳子坐到小豆芽旁边,问道:“这是什么儿歌,皇伯父都没听过。”
小豆芽得意道:“你当然没听过,你还有好多没听过的呢,娘说,那是现代人的东西,古代人不知道的!”
现代人?古代人?这个苏馥珮都教了小豆芽一些什么古怪的玩意。
他笑了笑道:“你继续念,皇伯父喜欢听。”
小豆芽答道:“好。”然后看向苏馥珮,笑道:“娘,孩儿给你念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苏馥珮在睡梦中听到小豆芽的声音,嘴角不由得勾起了笑意,梦语道:“儿子,娘不会丢下你的,娘一定会永远陪着你的!”
“娘,你喊孩儿了?”小豆芽惊喜喊道,再看了看苏馥珮,见她仍旧闭着眼睛,不由得瘪了瘪嘴,原来娘又在说梦话呢!
不过只要娘说话,不要不理他,他已经很高兴了,凑到苏馥珮脸上亲了一下,木马!起身再念。
皇甫赢不由得心头一震,小豆芽真的十分乖巧懂事,看着苏馥珮嘴角的笑意,脸上的母爱,无半丝在金殿上的凌厉,他心中最深处的柔软,突然被触动了。
他终于明白了,苏馥珮为何失了儿子会变成那般凌厉凶猛?
br>这孩子就是她续命的药,若失了这孩子,她便无法存活,他突然心疼起她来,九死一生的你,心中挂着的,仍旧是你的儿子!
他撇过头去,不是亲生胜似亲生,他在她们身上,看到了从未感受过的温暖,皇家高高在上,除了利益虚荣便是勾心斗角,哪来的亲情?
轩辕谨兄弟回到行宫,轩辕澈立即对贴身护卫狄风命道:“马上派人去翊亲王府守着,一定不能让任何人带走苏馥珮!”
狄风抱拳领命,立即转身而去。
轩辕澈对轩辕谨道:“轩辕国出了双份的力,待苏馥珮病愈,轩辕国必要带她走!”
轩辕谨点头:“没错,皓月国对她们母子那般无情,是该将她们带走!”
兄弟俩相视一笑,进房休息。
南宫夜与夏候靖也纷纷派了人去翊亲王府守着,方才去休息,心中自然打的是一样的主意。
华萝衣将一碗深黑不见底的药端到房间时,已是傍晚时分,皇甫赢坐了一会儿便回宫了,小豆芽仍旧和小白守在床边。
华萝衣见小豆芽一个人在说笑着什么,眸中闪过一丝温度,将药放在桌上,走过去对小豆芽道:“小豆芽,你一直在床边喊你娘,不要停知道吗?”
小豆芽点头道:“漂亮姐姐,我知道了,你一定不要让我娘离开我!”
华萝衣听到那声漂亮姐姐一愣,清冷的眸子多了一丝温暖:“放心吧,姐姐一定会救活你娘的!”
“漂亮姐姐不但长得漂亮,而且是好人,娘说,好人会有好报的!”小豆芽甜甜笑道。
华萝衣紧紧看着小豆芽,眸中有些不可思异,这个孩子真的很乖巧聪明,笑起来像太阳,无论你的心再冷再硬,也会被他温暖软化。
她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小豆芽的头,满眸喜欢。
看了小豆芽一会儿,她取出银针,将苏馥珮全身大穴扎上,这才走过去把药端过来,慢慢喂她喝下去。
“娘,孩儿和小白都在身边陪着你,你一定要好起来,漂亮姐姐说你会没事的,娘,等你好了,我们就回去再扯萝卜苗,那个坏叔叔踩坏了我们的菜,孩儿已经帮娘骂他了!”小豆芽看着苏馥珮说着。
糯糯甜甜的声音,让人心中的寒意瞬间消散。
华萝衣眸中闪过一丝难得的笑意,起身将碗放下,然后坐在床边紧紧看着苏馥珮。
小豆芽一直在床边说些日常小事,小白也时不时汪汪叫两声,屋子里浓浓的爱意弥漫,华萝衣心头慢慢暖了起来。
她真想知道,苏馥珮是如何教出一个这么乖巧懂事的儿子……
龙泽山庄。
贺章回到山庄,直接往房间而去,刚准备推门进去,贺奉先带着人过来了,对他喊道:“回来了你也不去爷爷那里看看,你真的这么放心爷爷?”
贺章转头看去,见贺奉先被皇甫睿佳扶着,满脸怒气,看到皇甫睿佳,贺章眸中闪过厌恶,不耐烦道:“爷爷,我很累,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架,我回房休息了!”
皇甫睿佳见贺章无视她,瘪了瘪嘴看向贺奉先,似撒娇般紧了紧贺奉先的手臂。
贺奉先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别着急,对贺章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不让你出去,你就偷跑出去,我不让人去请你,你还不肯回来,翊亲王府那个女人就这么重要,让你不顾我们祖孙多年的情份?”
“爷爷!珮珮现在命在旦夕,我现在心里很乱,爷爷就让我安静一下行不行?”贺章沉声道。
贺奉先气得就要晕倒。
贺章反感地看了贺奉先一眼:“爷爷不要再来这一套,用多了孙儿反感。”
“贺章,那个低贱的女人真的对你那么重要?”贺奉先立即直起身子喝道。
听到低贱二字,贺章眸子一寒,看着贺奉先犀利道:“爷爷身为大将军,驰骋沙场多年,为皓月国立下汗马功劳,一世受人尊重,为何却对一个弱女子这般轻视?在爷爷眼中,人有贵贱之分,在孙儿眼中,人人平等,爷爷看不起百姓,亦不值得百姓尊重!”
“放肆!”贺奉先气得胡子抖了抖,怒道:“你所谓的平等就是这样对抚养你长大的爷爷说话?”
皇甫睿佳也道:“贺章,你怎么能和老将军这样说话,老将军真的被苏馥佩那个女人气坏了,昨天本公主来的时候,老将军还卧床不起!”
贺章扫向皇甫睿佳冷冷道:“公主千金贵体,还是回宫吧,龙泽山庄无官无职,贺章不过是个商人,一身铜臭味,配不上公主高贵的身份。”
皇甫睿佳气得咬牙,怒问:“贺章,那个丑女身份低下,长得丑陋,性子又烈,这样的女人,你到底看上她哪里?”
贺章眉头一扬,答道:“贺章喜欢佩佩,因为她真实,善良,直爽,豪气,从不弄虚作假,与她在一起,我很开心舒适,而不像有些人,当面是人背后是鬼,自私自利!”
皇甫睿佳气得脸色苍白,嘴唇抖动说不出话来,贺章竟骂她虚伪、恶毒、自私自利?
贺奉先指着贺章颤抖着怒道:“你已经走火入磨了,眼中只有那个女人,其它人做什么都是虚假,只有她真实!”
“爷爷看人看事只看表面,从未看到过人心底的真实,孙儿无话可说。孙儿从小与爷爷相依为命,爷爷是孙儿心中最重要的人,而珮珮也是孙儿心中最重要的人,爷爷若容不下珮珮,孙儿之心不可兼顾,这龙泽山庄的少庄主,孙儿也不稀罕了!”贺章说罢负手转身,不想再看皇甫睿佳那张虚伪的脸。
“放肆!”贺奉先爆怒:“这是你爹和你太爷爷用性命来换来的荣耀,恩泽贺家世代子孙,你竟然说你不稀罕,贺章,你脑门是不是撞坏了?”
贺章拽紧拳头不语。
贺奉先深吸了口气再道:“苏馥珮想进贺家大门,除非我死!”
贺章眉头一挑,不再多言半字,甩门而入,将贺奉先和皇甫睿佳关在了门外。
“你……”贺奉先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老将军?”皇甫睿佳赶紧扶住贺奉先惊喊。
一众下人也脸色大变:“老将军。”
贺章眉头轻扬,又来这一套,进到房间,往床上一躺,罩上被子睡觉。
翌日。
华萝衣在苏馥珮床边坐了一个晚上,时不时给她把把脉,苏馥珮虽没醒,脉像已慢慢平稳,华萝衣松了口气,苏馥珮的命总算是救回来了!
小豆芽在半夜时分,已经在她怀中睡着了,苏馥珮没事了,华萝衣便想抱小豆芽去房间休息。
刚一起身小豆芽便醒了,眼睛还没睁开,一声娘已经出了口。
华萝衣赶紧道:“小豆芽别着急,你娘已经没事了!”
小豆芽听到华萝衣的声音,揉了揉眼睛朝床上看去,见苏馥珮还在床上睡着,放下心来,问道:“姐姐,娘真的没事了吗?可是娘为什么还在睡觉?”
华萝衣答道:“你娘身子太虚弱,估计午饭时间才会醒来,你去睡会儿吧,你娘醒了,姐姐就叫你如何?”
小豆芽看了看苏馥珮又看向华萝衣道:“姐姐一定会帮我守着娘的对不对?”
华萝衣点头:“当然。”
小豆芽咧嘴一笑:“好。”
华萝衣让钟棋带小豆芽去睡觉,再给她把了把脉,确定没事了,将苏馥珮身上的银针收了,才打开门出去,她也要去休息一会儿。
午饭前,皇甫翊才从客房出来,脸色已如常,满身紫气萦绕,径直往间而去。
“王爷!”钟棋蓝鹫见皇甫翊来了,赶紧抱拳一礼。
“如何?”皇甫翊负手问。
钟棋答道:“没有人靠近,华姑娘说,苏姑娘已经没事了,这个时候便会醒了,小世子也去休息了。”
皇甫翊放下心来,点点头,对钟棋道:“去让管家准备吃的,弄些滋补的清淡的过来。”
钟棋抱拳领命。
皇甫翊推门进去,里面很安静,满室的药香。
他朝里间走去,听到小白突然爬起来的声音,
他走进去,果然见小白站得雄赳赳的,见到是他,眼神立即弱了下来,朝他甩了甩尾巴,又爬在了地上。
他走到床边,看着苏馥珮,见她的脸色好了很多,他松了口气,扬袍坐了下来。
终于把你救回来了,希望你以后能好好陪在小豆芽身边,懂得照顾自己。
在皇甫翊的注视下,苏馥珮眉头拧了拧,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皇甫翊眸中一喜,问道:“你醒了?”
苏馥珮听到皇甫翊的声音,转头朝他看去,印入眼帘的便是那张绝世倾城的脸,和那一袭紫玉贵气。
思绪慢慢聚拢,苏馥珮想起来,自己在金殿上晕倒了,她打量了这个房间一圈,有些眼熟,凭着兰雪的记忆,想起这是皇甫翊的房间,她不由得一惊,她现在在翊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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