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1 / 1)

试炼区,顾问室。

原本的一块巨型投屏,分割成了十几块稍小些的投屏,随意而杂乱地悬在半空。

这些投屏有的是同一关卡的不同视角,有的干脆就是不同关卡,唯一的共同点是这些关卡目前都有人在里面进行闯关。

前守关者们同样坐得杂乱,大多只围在自己感兴趣的关卡投屏前欣赏,也有极少数不定性的来回游移,这关看看,那关瞅瞅。

但突如其来的一声凄厉尖叫,又把整个顾问室的目光,重新集中到了6/10。

“这是被客人打了还是被杀了?”

“都不是,刚被发现而已。”

“并且到现在,那个14号还没碰她一根手指头。”

“……”

“那她叫这么惨干嘛?”

“关键是一直叫到现在。”

“气息持久力惊人。”

“平时的文具树训练应该是相当刻苦啊。”

得摩斯就坐在6/10投屏前,全程关注着这一关,此时望着画面里尖叫的南歌,苍白英俊的脸上,一抹洞悉世事的感慨:“都说了,别惹女人,还是太年轻,没吃过亏啊。”

斜前方唯一的女性守关人,1/10的希芙回过头来,细眉轻轻挑起:“你好像对我很有意见?”

得摩斯立刻摇头,否认三连:“不不不,我说的是她,绝对没有影射你守关严厉苛刻以致于1/10通关率在全部十个关卡中常年垫底这件事。”

全顾问室守关人:“……”

你否认得太详细了。

希芙:“……通关率低是因为1/10闯关者的基数大!”

“哎?虽然没有文具树,但她的尖叫还是很管用嘛……”有人在投屏里发现了新情况。

守关者们抬眼望去。

还真是,正有三路人马从不同的位置往声音源头奔呢。

步步高升的骷髅新娘、江户川、佛纹、下山虎。

甜甜圈的和尚,五五分,莱昂。

白组的白路斜,许叮咚,蒋城。

6/10里的这些闯关者,守关人们原本是认不全的,尤其是4/10之后的守关者,压根就没见过这些人,就算提尔、希芙、维达、得摩斯、卡戎、潘恩这样守前三关的,也只是对自己考核过的那部分人有印象,还不一定记得清楚。

然而通过这几天在顾问室里的围观,尤其这帮家伙在4/10狩猎者游戏里令人印象深刻的表现,守关者们愿意不愿意,也被动地把这拨人记住了。

不光是脸,还有姓名,昵称,组织,甚至各种错综微妙的人际关系。

比如现在,潘恩直接隔空操控,将甜甜圈视角的投屏画面往上推,一直推到甩开和尚和五五分,准确框定狂奔中的莱昂特写,一言难尽道:“用不用跑这么快啊……”

得摩斯暧昧一笑:“英雄救美,当然要积极。”

“等等,你们是说他对那个女人有意思?”才认清这些闯关者没两天的7/10守关人,一下子将得摩斯面前的投屏隔空拖到自己跟前,指着画面中吊灯上的南歌和郑落竹,瞪大的眼睛里全是疑惑,“他俩不才是一对吗?”

得摩斯更疑惑:“你这结论哪来的?”

7/10:“多次并肩行动,一直亲密互动,还不够?”

旁边3/10的卡戎摇头,眼角沧桑的鱼尾纹,都是岁月沉淀下的睿智:“以我多年经验,这俩明显就是姐弟关系。”

同是3/10守关人的潘恩,双手搭在椅背,前后晃着椅子:“多年单身的经验?”

卡戎:“……”

索贝克望着热烈讨论的同事们,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这些同关卡毫无关系的话题,一时心情复杂。

他想,人果然不能闲下来。明明守关的时候,各个都是出色的人才,这才闲了几天,就变得庸俗不堪,只关心花边八卦了。

这认知让他心情低落,再没胃口。

放下才吃了一半的小面包,他抬眼望了望投屏里的尖叫女人,又看了看另一边投屏里那个正在狂奔的冷漠男人,就这么左右转头看了几个来回,在心里中肯地给了评价——还挺般配的。

“靠,那小子哪里冒出来的?!”

1/10的维达突然惊讶道。

正在热络八卦的众守关者,闻声迅速抬头,就见一个人“咻”地闯进了浴室,也闯进了南歌、郑落竹、所在的投屏画面。

但他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在他自己停住之前,大部分守关人都只捕捉到一个虚影。

古堡八层,浴室。

在耳鸣,嗡嗡的。

虽然女人的尖叫已经停止,然而他总觉得耳边还有绵绵不绝的回音,简直噩梦。

他很想等这些都消失,再开始攻击,但是不行,他已经克制不住想把那个女人掐死了。

于是就在南歌和郑落竹还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办,是逃还是战的时候,就猛然跳起,窜得极高,双手一下子抓住了双层吊灯的下层边缘。

郑落竹和南歌都在灯架上层,这一跳并没有碰到他们。

但已经承重了两个人的吊灯,又挂上了第三个人,立刻剧烈晃荡起来。

没有继续往上去抓人,而是抓着下层灯架用力摆动身体,像荡秋千一样。

本就晃荡的吊灯,随着他这一用力,晃荡幅度骤然增大。

只听“咔”一声,天花板上的固定点断裂,一盏吊灯连同上面的三个人,重重摔到地面。

下坠的一瞬间,郑落竹本能地用手臂护着自己和南歌的头,怕在落地冲击力里,被灯架上那许多的尖锐处伤到。

“砰——”

巨大的声响震动浴室。

郑落竹和南歌在落地的瞬间,浑身疼得要散架,也分不清哪里是摔的,哪里是被灯架磕的。

但头还是护住了,至少郑落竹感觉自己的脑袋还算清醒。

他顾不得起身,立刻放下手臂想去看旁边的南歌,可还没等他转头,眼前已是的脸。

郑落竹一霎从头凉到脚。

同时摔在地上,他才放下手臂,对方竟然已经到了跟前!

脸上再不见捉迷藏时的嬉笑戏谑,冷冷的没有任何表情,眼里暗不见底。

此刻的他,就是一把杀人的刀。

锋利的拳头如疾风利刃,霎时而出。

郑落竹看见了,身体却根本来不及躲,他只能依靠本能用手去挡。可他知道,当手碰到对方拳头的那一刻,就会被立刻切开,甚至斩断。

可他别无选择。

“南歌,跑——”伸手去挡的一瞬间,他大声地喊。

南歌没跑。

郑落竹的手也没被切断。

因为一个人影以鬼魅般的速度闯进浴室,“咻”地冲进二人和之间。

郑落竹和南歌只觉得眼前一闪,然后就是“当啷”一声。

金属相撞,火花四溅。

手持盾牌的绷带青年挡在他们身前,用盾牌扛住了的刀锋拳头。

郑落竹和南歌终于看清了那熟悉的身影:“霍栩——”

雪中送炭,绝渡逢舟,济困解危……再多的词语都不能形容郑落竹和南歌现在的心情,和对自家伙伴的感激。

但……

中世纪风格的金属盾牌,现代简约冷酷风的帽衫、黑裤,以及手臂上若隐若现的白色绷带,这一番混搭下来的自家伙伴,实在是别有风情。

“你哪儿弄的装备?”郑落竹也想搞这么个盾牌,风格无所谓,关键能保命啊。

“别废话,跑——”霍栩用力将盾牌往上一甩,硬是搪开了的拳头。

错愕。

盾牌能挡下他的攻击,他不意外。本来自己的能力也没到万物皆能斩的程度,砍人轻松,砍硬物就有些吃力,何况金属。

但他那一拳是用了全力的,速度和力道都是自己的最强程度,压根就没想给对面活命的机会。

就算这人冲过来,用盾牌接了,也应该是被自己的力量砸得盾牌连同持盾的手臂一同沉下去。

可是没有。

这个看起来连二十岁都可能不到的家伙,既没有高大到骨骼夸张,也没有强壮到肌肉贲张,竟用手臂力量扛住了自己的拳头,扛得稳稳当当,连一寸都没往下沉。

不相信,更不甘心,所以他没收拳,而是继续用力,拳头抵着盾牌生生往下压。

结果就是现在。

对方和那俩人喊了一声“别废话,跑”,回手一甩盾牌,就将他的拳头推飞了。

不可置信。但内心的震惊,反而让他的动作比先前更快。

就在拳头被推飞的一瞬间,他猛地扫腿过去,直扫向绷带青年。

霍栩虽然没看郑落竹和南歌,但喊那一声“跑”,还是让他分了神,等察觉对面攻击,已经晚了。

尽管最后关头,他还是撤了腿,避开了大部分攻击,可对方的脚尖依然扫到了他的小腿。

裤管和皮肤同时被割开一道口子,渗出的血将周围的黑色布料一点点染湿。

没再攻击。

他甚至后退两步,将自己和霍栩拉开一些距离,以便能更清楚地观察对方全貌。

霍栩任由他打量,同时头也不回地和身后二人说:“跑。别再让我说第三遍。”

南歌沉默地抿紧嘴唇。

郑落竹无语:“你来救我们,我们丢下你跑了,还是人吗!”

霍栩握紧盾牌,全然无视腿上的伤,双目紧盯:“让你们跑,是因为你们在这里很碍事。”

郑落竹:“……”

虽然才刚获救,但他现在想手刃救命恩人了。

观察完毕,并没发现霍栩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越是这样,越让他想一探究竟。

“不用紧张,”他眼尾上挑,似笑非笑地看着霍栩,“既然你挺身而出,那我就给你机会,在杀掉你之前,我不动他们两个。”

霍栩嗤笑,轻蔑地上下看他:“杀我?就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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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奔向战场的三组人马——

步步高升四人,跑步中。

甜甜圈三人,一个狂奔中,两个狂追中。

白组三人,散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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