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珍让人打开了一间教室,只见里面前后两面墙上被刷成了黑色,前墙之下有一张长桌,然后是一个阶梯,阶梯之下是一排排短桌短凳,桌面上都干干净净,一看就是被收拾过了。
“这是讲台,讲课先生在这里上课,下面就是学生们坐的地方,这个叫黑板,可以用粉笔板书,就像这样。”
王珍之前已经从蒋钦口中得知这些人是真正的土包子,刚刚从青岛港下船的时候看到水泥路都会用小刀戳的野人,因此就像教孩子一样在教他们认物。
难升米等人也的确好奇的看着这些他们在倭国从未见过的东西。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难升米看着挂在墙上的字,一个个的念道。
“这是大将军说的,告诫我们的学子努力学习的,后墙的也是。”王珍指了指后墙挂着的字说道。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难升米倒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头皮都在发麻。
汉人读书的时候都在想着这种事情吗?
“好了,教室就这样,我们走吧。”
难升米应了一声,跟着王珍等人往外走,突然听到神武在喊他,他回头看向神武,却见神武指了指墙上的一张纸。
难升米走上前,发现这是一张课程表,但上面写的这些课,有的他能看懂,有的却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
“历史、数术也就算了..这个物理是个什么东西?”
“你们在看什么呢?快跟上!”蒋钦发现这两人落在了后面,折转回来喝道,难升米二人急忙点头跑出了教室,只是把这事情暗暗记在心里。
我们倭人不知道什么是好的没关系,只要你们汉人在学,我们跟着学就是了,反正你们汉人在学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
“前面就是操场了,今天多云,他们就在室外进行军训,如果是大太阳或者下雨,就到那边的棚子下军训。”
蒋钦一看这操场的格局,就知道这是一个四百米标准操场,常备军营中也有这种新式操场。
操场的一处搭了一片连为一体的草棚,制造出了一片阴凉。
操场上,一队队学子排着整齐的队列,手里拿着各种军械,正在武学先生的带领下进行军训。
却见有的学子手持长枪,有的学子手持盾牌,有的学子手持弓箭,有的学子手持短兵,虽然可以看出都是木质的,但却都是按照真正的军械样子打造出来的。
这些学子练习着刺杀、防御、射击等各种战术动作,显得有模有样。
“这是?”难升米、神武等人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大汉的军营里来了。
你和我说这些是你们的学子?
看着队列整齐的样子,我们倭国的军队也没你们这些学子的战力强吧?
你们大汉的学子全在学习怎么杀人的吗?你们汉人怎么这么残暴!
“王山长,你们高中的军训搞得不错啊,战术动作做的也都很标准啊,不愧是高中生,学东西比普通人好太多了!”蒋钦赞叹的说道。
蒋钦也算带过兵了,他从训练中就发现了,那些文化课学的好的军士军事技术大都也学得好,虽然有的也喜欢用自己的小聪明偷奸耍滑,但总的来说,还是这种军士最有培养前途。
“没办法,考大学要考体测和军事常识的,大学招生就那么多,一分都丢不得啊,如果能读到大学,这些孩子的未来就真的光明了。”王珍叹了口气说道。
在训练学生的武学先生发现了王珍等人,便吹响竹笛,等学什么集合完毕后说道“以中线分为两队,各自推选首领、军官,半个时辰后进行军阵比斗,你还有你,去准备煤灰!”
吩咐完毕后,武学先生快步跑到王珍的面前,拜道“粟驼见过山长!”
“哦,我陪青州来的蒋司令以及倭国使者看看,你们现在是在做什么?”
“让学生们准备半个小时,然后进行军阵比斗,万一能找到好苗子,送到军队里去,也能为大将军添一将才不是?”
“你想的倒挺美,好苗子可不好找啊...”
蒋钦发现这个粟驼的右手只有两根手指头,看上去向是锐器直接斩断的,便问道“粟先生可是从过军?”
粟驼举起手笑道“中平元年跟着大贤良师在冀州造反,手指头在广宗守城丢了,后来被大将军俘虏了。别看我现在这样,当年我手下也好几百号军士呢!”
这还是个黄巾军将领?
蒋钦眨了眨眼睛,只觉得这个世界是那么的奇妙。
难升米不明白大贤良师是什么,只能一脸迷惑的看着众人。
周泰开口问道“既然是俘虏,如何成为了武学先生?”
“虽然右手废了,但我还有左手,在战俘营我书读的不错,后来也就成了扫盲先生的一员,后面又调动了几次,就成了这里的武学先生了。”粟驼眯眼说道“两位可是觉得我们这样的蛾贼就不能当先生了?”
蒋钦急忙打着哈哈笑道“别误会,我们也差不多,我们两当年可是吴郡江心洲的水贼,也是大将军不嫌弃,才有了今天。”
听到也是出身绿林的,粟驼的脸色也缓和了起来。
蒋钦、周泰都对当年黄巾之事很感兴趣,干脆就和粟驼聊起了往事。
“哎,说白了,要不是我们这些泥腿子都过不下去了,谁会冒着杀头的风险造反啊。
难道我们不知道造反可能会杀头吗?
这不是造反是死,不造反也是死,跟着大贤良师好歹有个希望不是?
所以我不恨大将军,我反而很感激大将军,大贤良师虽然死在他手里,但大贤良师的事业却也由他继承你了。
你看,在大将军治下,我们河北的百姓总算是有了活下去的机会...”
难升米在边上听着蒋钦等人左一句大将军,右一句大将军,不由开口问道“在下想问句话,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哦,难使者说吧。”
“为何一路走来,我们听到的都是大将军如何如何,却从未听过有人说起天子呢?是否天子是不能随意说的,我们主要是想问清楚,怕犯了忌讳...”
“天子,哼”粟驼轻蔑的笑了一下。
他要是尊敬天子,当年也不会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