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命令,目标!前方五百米城墙!一号炮位校验准备!”
整个迫击炮曲最好的炮兵张志一擦了擦鼻子,小心的开始调整手里迫击炮的角度。
张志一是幽州人,准确的说是辽东郡新昌县人,他本是一个放牛娃,在十五岁之前,都叫张大,因为他父亲姓张,他又是家中长子,所以就叫张大。
穷人嘛,名字随便取,有个就可以了。
他十五岁那年,为了给弟弟张三治病,加入了太平道,然后参加了黄巾军,随后...就被马强带领的红星营给俘虏了。
他被俘虏的时候,本以为必死无疑,因为他进入俘虏营后第一餐居然是麦饭配肉汤。
这不是杀头饭是什么?
当被叫做先生的人来到营中给大家上课,教大家写字的时候,当之前也是黄巾军现在却穿上汉军衣甲的前辈现身说法的时候,当那个被叫做营主的人来问自己在俘虏营有没有被虐待的时候,当得知自己吃的和红星营义勇吃的是一样的时候,张大晚上睡觉都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军队,还有这样的贵人。
因此张大很快成为了红星营的一员,并且改名为张志一。
起身指导员也告诉了他,两个字的名字比较好,贵人都是两个字的。
但张大就是想把名字改成三个字
此时的张志一,已经是一名屯长,还娶了个媳妇,也在青州有了地,让丈人耕种。
但日子过的越好,张志一就越想回老家。
倒不是想富贵还乡,而是他还记得,老家的日子有多难过。
一年辛苦到头,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比如他,兄弟姐妹一共五个,活到大的只有三个,如今更是只剩下他和一个不知死活的妹妹了。
人虽然一胎往往只有一个,但在古代没避孕措施的情况下,一个正常家庭生五六个是正常的。
古代人口问题和后世不同,大家不是不生,而是难活...
张志一想回老家,是希望老家也能和河北的其他地方一样,可以分地,可以辛辛苦苦一年后得到足够吃饱饭的粮食,可以让孩子读书,也可以找找那嫁到隔壁村的妹妹。
“炮位初次校准完毕!”张志一摇了摇脑袋,把那些杂念清除出去,按照炮兵操典要求汇报。
“放!”
通!
炮弹飞出,张志一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城墙。
嘭瓮
大约两秒之后,对面城墙上出现了猛地出现了一小朵火花,然后又过了小两秒,爆炸声才传过来。
张志一得意的对边上的战友挑了挑眉毛,而战友也还给了他一个大拇指。
不愧是有高中数学学力的屯长啊!
“命中!各炮注意,按照一号炮位数据调整诸元,十五发急速射,准备...放!”
通!通通!通通通!!
一枚枚迫击炮弹滑落炮管,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冲出炮管,飞向对面的城头。
八十枚迫击炮弹几乎一瞬间就把整个南城门给覆盖的严严实实,在迫击炮弹下,管你是什么人,管你穿着什么战甲,都一个结果——完蛋!
帮卑衍看着城头的卑海在第一波齐射下就被炸的昏死了过去,这更让城头上的守军不知所措。
不少军士的肢体被炮弹弹片撞断,流血不止,整个城头几乎在一刹那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已经有经验的军士急忙下城,躲在城墙之后,这里是他们发现最安全的地方。
但这样的结果就是城头上除了被炸伤不能动弹的军士外,再也没有一个活人。
十五波迫击炮急速射,打的迫击炮炮管微红,都烫的让四周空气开始扭曲了起来。
张志一看着这样的炮管都开始有点担心会不会炸膛了。
虽然军备局已经研究火炮研究了好几年,但迫击炮所需的无缝钢管要求实在太高,虽说生产出来了现在的兴平二式迫击炮,但无论是寿命还是射程,都和后世的迫击炮不可同日而语。
张志一做为优秀炮兵,是参加过最开始的火炮测试定型工作的,这种迫击炮最高记录是速射三十七发,然后就会炸膛....
现在急速射十五发,应该还在炮管的承受范围之内,但也必须让它降温了。
“快,水壶,降温!”
边上的军士快速将水壶递上,张志一将水壶盖子打开,然后把里面的水浇在炮管上,以便降温。
清水遇到炮管,瞬间就变成了水蒸气,吱吱的声音伴随水蒸气在炮兵阵地上形成了一道漂亮的风景。
“攻城!”
周战双手拿着鼓槌,用力击打战鼓,在他的带领下,战鼓队一同锤鼓,震耳欲聋的鼓声催促着第十二军的将士扑向了险渎城。
一队队军士超过了炮兵阵地,搭上这几日打造好的梯子,然后快速攀爬起来。
当这些军士爬上城头时,守军也重新冲上了城墙。
卑衍虽然不在,卑海虽然已不知生死,但在军中的卑家子弟还是自发的开始反击。
但这样的反击,在休息了许久,现在还饿了肚子的第十二军面前,是那么的无力。
“延后百米!五连射,放!”
第二轮炮击开始了,这一次炮击是目的是截断可能的援军。
匆忙赶来的卑衍正好遇到了这一轮炮击。
当他身前的军士被炸的倒飞回来的时候,卑衍就知道大事不好,急忙躲到边上的房屋下。
“将军,城门被打开了,守不住了!”
“什么?”卑衍冒着炮弹雨看向城头,果然看到自己的将旗不见了。
“该死的!去,让各部和河北军搅在一起,搅在一起他们就不敢打天雷了!”
卑衍想的是挺好,但一刻钟内就失去城头的战局,让城内的守军士气几乎降低到了零点。
但险渎城太过特殊,三面环水,就算想逃跑...也逃不掉,除非你游过去。
那就只能死战了。
巷战是卑衍心中翻局的底气,自己的军士熟悉地理,又多为乡亲,巷战一定占优!
卑衍怀着这样的心思,带着一队近卫挥刀迎向排着零散军阵的十二军杀去。
先是互相一顿弓箭,但都有盾牌,两边伤亡不大,继续接近到十多丈,卑衍就看到对面猛地停下,然后几个黑石头被丢了过来。
这是什么?
卑衍眯眼想看清楚,却见黑石头突然炸开,接着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次清醒过来时,天已经彻底黑了,而他则五花大绑在一根木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