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刻钟,乌沟里的数千乌桓军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沟外的蹋顿根本不敢进沟救人,只能在沟外守着,准备迎接一场恶战。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赵云杀透了苏仆延军,看着不远处沟外的蹋顿军,丝毫没有停歇,挥枪喊道
“背嵬所向!”
“无有不破!!”背嵬军齐声大喝。
“杀!!!”
齐声的怒吼将已经血染铠甲的背嵬军的杀气全部激发了出来,蹋顿只觉得面前是一条白龙,正扑向自己。
他紧握战刀,看着已经越来越近的汉军旗帜,吞了口口水,挥刀道“冲!!”
骑兵可不能呆在那里等别人冲击,那等于认输。
因为败兵冲击而有些混乱的中军在各部首领的指挥下开始冲锋,蹋顿看着逐渐接近的两军,心里还是有些信心的。
无论如何,自己兵多啊。
就在这时,后军突然传出阵阵喊声。
“快跑啊!!乌桓败了!!”
“单于死了,快跑啊!!”
“后面也有汉军,我们的后路被截断了,快跑吧!!再晚就回不了柳城了!!”
???
蹋顿一口气没接住,差点被呛死,他急忙寻声看去,却见后军因为这些喊声混乱无比,古代战场,大多数人是看不见主将的,运气好的还能看见帅旗,运气不好的,连自己主将在哪都不知道。
后军本就收容了很多败兵,这一下,把这些败兵吓得直接就跑,带的其他不清楚情况的人也调转马头,毕竟无论如何,先想办法活下来,总是没错的。
就这样,蹋顿军的后队在前队还没接敌的情况下,想崩溃了。
而当赵云骑脸,一人一马,直接杀透前军?冲到蹋顿面前的时候?看着戴着鬼怪面具的赵云,蹋顿也不敢再战?调转马头?下令撤军,希望能回到临渝后重整兵马。
但没跑多久?蹋顿就看到东方冒出一股黑烟,正奇怪着?有人来报是临渝失火?整个城池都烧了起来。
蹋顿叹了口气,这哪里是失火,明显是镇北军留的后手,这临渝之后?再无城池可以驻军?自己只能退回柳城。
罢罢罢,能回去也是好的。
“传令,往滨海道走,撤回柳城!”
虽然此次没有打赢,但汉军骑兵大都着甲?速度不如大都是一身皮袄子的乌桓骑兵,想来自己要跑?还是跑的赢的。
的确如此,赵云杀溃了乌桓军后?并没有追击,而是叫来了几个人。
“几位大人?镇北将军有令?杀蹋顿者封侯?是时候证明你们对镇北将军的忠诚了!”
“请赵将军放心,我难楼早就看他蹋顿不顺眼了,他的人头我要定了!”
“难楼大人,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难道我们代郡的乌桓勇士就不憎恨这个破坏我们两族友谊的恶人吗?赵将军你看好了,我此次要亲自上阵,斩下这厮的头颅!”
在边上的楼班一言不发,只是看着这几个乌桓大人在赵云面前争宠,他们其实一直带了兵马躲在乌沟之后,看完了整场战役。
这不是一场战斗,简直就是一场屠杀。
果然自己是对的,乌桓根本不应该和汉人交恶,汉帝国的强大,镇北将军的雄心,都不是乌桓或者蹋顿能比拟的。
现在,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带领乌桓人走上正轨。
赵云也没空继续听这群家伙吹牛,挥手让他们出兵,集结了代郡、上谷、右北平等地的五千乌桓精兵在楼班等人的带领下,举着汉军旗帜,穿着镇北军的军甲,呼啸着向逃窜的蹋顿追去。
“子龙,你这招驱狼吞虎,可是不错啊。”由于一直在山头指挥,和浑身是血的赵云不一样,鲜于辅上上下下干干净净,最多也就鞋底多了点血污。
“鲜于大哥别笑我了,这都是阎使君教的。”
鲜于辅想到此时在蓟县的那个西凉老毒虫,不由打了个寒颤。
虽然接触不多,但他对这个贾诩的师父也是久有耳闻了。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徐徐向前追击,现在的关键,是在第九军,只要第九军堵住了后路,乌桓就算平定了。”赵云看着东北方说道。
“嗯...我已经让通讯兵一直在发电询问了,想来他们还在路上吧。”
张郃此时的确在路上,而且还是堵在了路上。
他看着被俘获的看不到头的牛羊,脑袋都大了。
之前蹋顿下令辎重在后慢行,乌桓军虽然更像是一直草原兵马,但即使是鲜卑军,行军也是要带辎重的,不过和汉人带的都是粮草不同,草原人的辎重就是数不尽的牛羊。
一般草原军队用兵,都是兵马在前,牧民在后,兵马一路厮杀,牧民一路放牧,这样如果需要粮草,就可以直接吃牛羊,如果有缴获,也可以让后面的牧民运回部落,最大程度的减少军队的负担。
这种可以行走的田野,让后来的蒙古人南征北战,靠着放牧一路打到万里之外的维也纳。
张郃的穿插,就碰巧遇到了这支后勤部队。
面对全副武装的张郃军,这些牧民几乎是束手就擒,但这漫山遍野的牛羊彻底堵塞了道路,张郃也没法丢弃这些牛羊...主要是舍不得,这可是几万大军的口粮,光牛就数千上万头了,他干脆就地扎营,这里虽然没有到主营,也到了第一个被烧毁的辎重营。
蹋顿带着残兵败将,一路北逃,他一边跑,嘴里不断的咒骂着楼班等人。
他已经知道追在后面的不再是赵云等镇北军名将,而是他的好弟弟楼班以及那群背叛了大乌桓的罪人。
而且还因为后面是楼班等人,不少部落首领思索再三后干脆躲在路边等待投降,毕竟楼班的出现,代表原来柳城的传言是真得。
楼班已经和镇北将军合作了,而且西边的几个部落都归降了镇北将军。
既然镇北将军愿意接受西边的部落,没道理东边的部落就不接受啊。
能活着才是硬道理啊。
就这样,一天一夜的时间在不断的追逐中过去了,没有人敢停下,一些太累了停下来休息吃饭的蹋顿军,只要听到一阵风吹草动,又都吓得继续北跑,倒是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场面提前了数百年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