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银屏也看向金鹰口,柔声道:“不是相信男人,是相信你。”
萧煜苦笑无言。
林银屏这在说他不是一个男人么。
……
王庭外的这片草场是草原上最肥美的一片草场,在盛夏时节,这里的草能有半人多高。
在接到那个骇人消息后,申东赞连夜赶到了黄汉吉大营之中。
在这片及人高的草场边上,有一条自多伦河分流出来的小溪,今天小溪旁边来了两名老衣着华贵的老者,两名老人就这么径直坐到小溪旁,其中一位面色枯槁的老者还如顽童一般拿着石子在河面上打起了水漂,另外一位瘦削老者则是皱眉沉思不语。
在这小溪周围五百米开外,近千铁骑严阵以待,甚至其中还有草原巫师的身影藏匿其中。
手里的石头打完水漂,那面容枯槁老者似乎还略有些意犹未尽。
身材瘦小的老者略带讥讽的笑道:“黄汉吉,老小孩,老小孩,说得就是你这样的。”
面容枯槁的老者笑了笑,“老小孩怎么了,总比未老先衰好。”
申东赞眉头皱的更重,“别说这些没用的,我这次来是找你谈正事的,你说真让萧煜做草原王?”
黄汉吉叹了口气,略显无奈的说道:“申东赞,王位归属一事,你我能说上话,却做不得主,毕竟公主才是大汗的继承人,我们能管得住四部,却管不住其他部落,说到底咱们这边还是要看公主殿下的意思。更何况还有道宗在这里,现在摩轮寺被灭,巫教四分五裂已经不成气候,咱们又得看道宗的脸色,这件事,一个不慎,咱们自己就得乱起来,偏偏还有个璞袁在一边,所以这件事,难!”
申东赞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不过还是问道:“难道我们就这么干看着?”
黄汉吉又从河滩上捡起一块卵石,啪的一声打在河面上,卵石连续在水面跳了四下才沉入水底,黄汉吉平静说道:“道宗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萧煜。恐怕过不了多久,萧煜就要入道宗宗门了。最不济也是客卿长老。”
申东赞一愣之后,连忙问道:“若是萧煜拜入道宗,你觉得会拜在谁的门下?难道是秋叶?”
黄汉吉脸上的表情仍旧是古井无波,淡笑道:“不会是秋叶,秋叶地位虽高,但在辈分上却有点问题,应该是某位峰主,我曾听溪尘真人说起过,道宗的无尘真人对萧煜曾有传法之恩。”
申东赞皱眉道:“这不过是你的猜测之言,若是道宗没这个意思,或者萧煜不愿呢?”
黄汉吉语气平缓说道:“只要萧煜想当草原王,那他就一定会愿意,道宗想要掌控草原,这一点也绕不开。”
申东赞问道:“那我们该如何自处?”
黄汉吉说道:“不说不做,只看只听。”
申东赞微微点头,但随即问道:“不说不做我明白,但只看只听,看谁?听谁?”
黄汉吉枯槁的脸上浮现起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容:“听谁?自然是听公主殿下的,至于看谁,那可就多了,我们要看道宗的意思,看萧煜的态度,看大郑的反应,最重要的,还要看住璞袁这条丧家之犬!”
申东赞随手捡了块卵石,也学着黄汉吉那般打了出去,“璞袁要逃,你觉得他会去哪?”
黄汉吉看着湖面,眯眼冷笑道:“自然是大郑,去大郑做一条狗,还有反咬一口我们的机会。”
申东赞起身,笑道:“璞袁怕是不会甘心。”
黄汉吉哂笑道:“璞袁是个人物,生死存亡之际他肯定会这么做的,毕竟留下一条命才能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