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澈没想到杨朱竟说出这样的话,不由得哂笑一声道:“如此说来,杨子来此是为了与我同盟而来?”
黎澈见杨朱点头,又继续道:“莫不是杨子在开玩笑?前日吾等发生之事,尤在眼前,如今来说同盟,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杨朱淡然道:“黎子多虑了,此一时彼一时,前日黎子不过棋子,如今已是棋手,岂可同日而语!”
黎澈笑道:“杨子倒是坦诚,只是杨子凭什么认为我会与你统一战线呢?不说我等前日有杀生之仇,就说我乃天外而来,如何能与子同谋呢?”
“黎子着相了,我等既然自创学说,自然不是囿于樊笼之人。既然道祖让你等入学说大世界,想来早已谋定好了学说大世界的前景,某岂会螳臂当车,可笑不自量乎。”
黎澈惊讶的看着杨朱说道:“杨子果真大智慧,竟连道祖之威都已了然,看来杨子是要站在道祖这一边来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且道祖常年不问世事,难道连一介小小杨朱都不能相容吗,且杨朱何德何能,值得道祖顾忌。”
“那杨子来此与我同盟意义何在?”
杨朱看着黎澈,微微一笑道:“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同一类人?”黎澈微微愕然。
“不是吗?你我眼里,自我最重,虽说我是贵己,不愿拔一毛以利天下,但对自己好的教义到每个人身上就是每个人都对自己好,是大慈悲。而你的佛家也是慈悲为本,你也有一颗慈悲的心,你我是同一类人!”杨朱笑道。
“或许吧!但我与你本质上是有不同的,你是利己主义,我是利天下者,自是不同。”黎澈微微笑道。
“不若,你佛家与我杨朱家合而一体,随我一同纵横天下?”杨朱问道。
“合为一家?”黎澈眉头微锁。
想了一会,黎澈摇了摇头:“多谢先生看重,虽说若是与先生合为一家,仗着先生道行与我对洪荒的了解,整个天下如同探囊取物一般,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还是要走出自己的道来。”
杨朱一脸可惜的看着黎澈道:“既然不能合流一处,那便暂时合作吧,黎子以为如何?”
黎澈正色到:“虽说你我有些前因,但无论如何,我敬重你的毅力,若是日后杨朱学说有难,我在可行的情况下会予以帮手,到时即使是为了保存杨朱学说的火苗,先生可愿意将学说入我学说海中?”
杨朱眼含深意的看了黎澈两眼,随后说到:“我认为我的学说不会有那一天的,不过若真有那一日,我也定不负先生好意。”
“如此,我便答应先于杨子同盟,只是如今形势不定,我有一事要请杨子相助。”
杨朱面露笑意,朗声道:“我今日来此,特为此而来,黎子请看。”
黎澈知道杨朱早已知晓黎澈打算,也不多说,吩咐左右大巫催动学脉,一时间学脉与学说根须挥舞,显得无比强悍。
杨朱微微一笑,掌中徒然出现自家学脉虚影,那是一个比佛家大得多的学脉,虽说是投影,但其中散发出来的威势令人惊骇,而那二十多条根须更是骇人听闻。
黎澈见杨朱将学脉具现,恭敬一礼道:“还请杨子不吝赐教化自在之境。”
原来黎澈是为见识杨朱的第五境化自在的真正威力,故而请杨朱亲自动手示范。
杨朱点点头,口中自语道:“他化自在,入化之境,乃是化境,一念永恒。黎子注意了。”
说着,杨朱将掌中学脉虚影直接朝黎澈学脉砸去。
只听得杨朱处传来的风雷之声,又有无数学子在颂念杨朱学说。
就在学脉相撞之时,杨朱学脉显然因为是虚影,难以为继,落入下风。
但杨朱身上忽然传出一股气息,直接遁入学脉之中。
“化。”
杨朱口中突然吐出一个字来,就只见杨朱学脉瞬间变成一个通天巨塔,连学脉上的无尽根须也都变成了宝塔上的塔尖。
随后塔中传来无穷的吸力,似乎是要将黎澈学脉吸入其中,黎澈大惊,但随后又定住心神,将佛家学说与自身相合,神灵出而学脉固。出天下又名出神,两道学脉便就僵持。
虽说杨朱境界略高一筹,但到底只是学脉虚影,又是在黎澈主场之内,宝塔未能建功。
但双方又是僵持不下,黎澈在这段时间中终于摸清了这化自在的实质。
化自在者将自身与学脉相连,且学脉会随自己最初学说意义固化成固定形状,妙用无穷,就相当于学脉就是洪荒世界那些大能的伴生灵宝,各有效用。
黎澈明白了这一切后,终于也对自己化自在的道路有了想法。微笑着吩咐左右大巫,大巫们听了黎澈吩咐,纷纷神与脉合,口中长念《楞严经》,就在佛教一众教众口中念出,无穷的念力输进学脉,学脉愈加坚固,不多时,便彻底遁出了宝塔的吸收范围。
黎澈手中佛家学脉根须一闪而过,拂向宝塔,宝塔顿时如遭雷击般退回。
也是杨朱不再朝这道虚拟的学脉灌注法力,故而宝塔在被击回不久就彻底消散了。
黎澈对杨朱道:“先生大义,黎澈铭记,先生所言结盟之事,黎澈自无意见,只是若日后先生与黎澈道念不合,盟约自行解除!”
杨朱点点头道:“合该如此!”
这对两人来说就是君子之约,束缚力完全是随两人本心而来,这也是两人想要的结果。
毕竟现在道统不多,两人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争斗,反而结盟更有利于学说的发展。
杨朱得了黎澈应允,也不多做停留,瞬间便消失在天道海中。
黎澈就看着杨朱消失的地方,淡然地说道:“此人智慧甚高,日后若有机会入我佛家,定有一番大成就。”
随后黎澈也不多想,令众大巫速速召集人马来嵩山相会,但黎澈却没有在此等候,而是往宋王城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