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剪看不见傅不唤的表情。
只感觉过了好一会儿,傅不唤清雅的嗓音才响起。
“一人一床被子,不可越界,等你……”
“我知道,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就是想说等我眼睛好了,就自己回房间睡吗,放心,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顾剪几乎是连忙接过话。
生怕迟了傅不唤会改变主意。
她朝床的位置摸过去。
爬上床,踢掉鞋子,人就朝被窝里钻。
“我记得你这有两床被子,现在天气也不冷,一人一床刚刚好,我就不回去拿被子了……我睡里面,就盖这床被子吧。”
像是预谋已久。
现在再去争她盖的被子是不是自己已经没有作用了。
上床、脱鞋、最后熟稔的抱着他盖的那床被子,人钻进去,萝卜腿左一下右一下的抖擞开,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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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不唤站在地面,全程看着顾剪那熟练的动作,毫不生疏。
上了他的床,盖了他的被子,枕了他的枕头……
现在,就差睡人了。
顾剪觉得特满足,特别是在耍了心机之后。
唔,这第一步。
若是顾剪瞧见,只怕鼻血都会飞流直下三千尺,用盆接的那种。
只可惜她睡得太早。
人一满足,心神放松,她居然就这样毫无防备的睡着了。
等傅不唤收拾完书桌,灭了两帐烛火磨磨蹭蹭上床的时候,那种禁欲系的少年穿着一身白衣,墨发从双肩散落下,像是醉酒了般,眸子微醺耳根微红的样子,简直是迷死人了。
第二日。
等顾剪再醒来的时候,傅不唤已经叠好被子,穿好了衣服,在落窗前研究琴谱了。
傅不唤躺下,被子提到双肩,手放在胸口的位置,像是模板里刻画出来的假人,规矩的、像是尺子衡量过,就像连散落在脑后的头发都是顺从而不凌乱的。
全程以这个姿势,一觉到天亮。
室内,缓缓响起一道声音。
“刚起。”
顾剪伸手一摸,边上是空的,顿时嘀咕了一声。
“狗崽子?人呢?”
听声音,是从落窗那边响起的,她慢慢从被窝里爬出来,“喊早饭了吗?”
她身上是滑溜溜的丝质睡裙,人站起身,就呲溜的一垂到底,一点褶皱都没有,穿上鞋,又裹了一件青色外袍,顾剪就算是收拾完毕了。
这称呼,他居然不生气?
顾剪怔然。
顾剪爬上软塌坐好,手就摸到了放在边上的琴。
“……这是凤鸣?”
柔软的头发已经长到耳根往下的脖颈出,蓬蓬松松的妹妹头,把圆滚滚的脑袋衬的更呆萌了一些。
傅不唤看了她一眼,对门口候着的小厮吩咐了一声。
“从未。”
顾剪撇嘴,瞧自己问的什么话。
“嗯。”
“你会弹过琴吗?”
狗崽子和自己讲过的他从小的辛酸史啊,衣不裹体,温饱都难,还时不时悲惨的被放血,这样的童年,怎么可能有时间摸琴。
等吃了早饭,两个残疾人的室内活动,就挪到了院子里。
顾剪边上摆着专门放置零嘴儿的小矮几,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摸到吃的,反正只要是吃的,她摸到什么吃什么。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看样子,傅不唤是要弹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