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临近中午,画展里的人越来越多,湛清欢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对霍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下午两点的时候她们还要去参加慈善拍卖会的,湛清欢仔细打听过了,说是只要凭着画展的邀请函就可以进入会场,所以霍娴还要和湛清欢一起去。
湛清欢问霍娴能不能和她一起去拍卖会的时候霍娴也没有很犹豫,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到达之前那位助理所说的餐厅之后,门口有服务生问是否有预约,湛清欢说了一个包厢号之后服务生带她们过去,包厢里显然已经有不少人了。
湛清欢和霍娴往里一看,里面已经起码有四五个人了。
里面的人看见她们来之后都安静了,湛清欢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旁边几个人,然后对张拾壹笑道:“张老师,看来我还是来晚了。”
“哪有,不晚不晚,来坐。”
张拾壹开始向旁边的两个人介绍起湛清欢,说她当年在学校里可谓是十分有名的天才画家,对湛清欢简直赞不绝口。
湛清欢和霍娴落座,湛清欢坐在师母旁边,而张拾壹旁边隔着两个人的位置上则是坐着之前湛清欢去某大型超市遇见过的吕明莲。
张拾壹此时笑笑道:“这次也正好遇上名莲了,那时候我记得她是卿卿班上的班长吧?”
这话是对着湛清欢说的,湛清欢听着这话稍微感觉有些怪,但还是顺着张拾壹的话往下说:“是的,那时候您是我们的工笔画老师,还总是夸班长勤奋呢。”
“也亏得卿卿记得我。”吕明莲朝湛清欢笑道。
“上次我们不还见过的吗,都约了喝咖啡的,你却从来都没联系过我。”说到这里湛清欢脸上还有一丝娇俏的埋怨,不过在场的人都只当湛清欢是在开玩笑罢了。
湛清欢看着吕明莲脸上那虚假的微笑,同她来了个“深情对视”。
看谁恶心死谁吧,反正湛清欢从来就不怕这些。
和湛清欢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张拾壹把话头转到了霍娴身上,他对坐在旁边的人道:“卿卿旁边坐着的是无忧的女儿,你们还记得吧?”
张拾壹旁边坐着的两位显然是他的一些同学,这次一起来参加画展的著名画家。
听见张拾壹的话他们都有些惊讶,然后仔仔细细看了霍娴一眼,发现霍娴的眉眼确实是很像当年的霍无忧。
他们连道:“这可真是巧啊,这么多年都没见过无忧了,倒是看见了她女儿。”
霍娴此时轻笑着接过话道:“家母一切安好,感谢各位叔叔的惦念。”
把一切话头掐死,这也是个人才。
湛清欢不动声色的笑,随后包厢里又来了几个男生,都是张大师的得意门生,张拾壹一个一个介绍过去,包厢里氛围一直还算不错。
张大师要了一瓶红酒和一瓶白酒,红酒就给女士喝,他们男士就喝白酒,算得上是各不干扰,也不灌女士的酒,可谓是风度得很。
那几个也是酒腻子,一起干完一瓶白的也丝毫不上脸,一餐饭就这样其乐融融的结束。
下午两点,湛清欢和霍娴准时来到拍卖会现场,她们登记了姓名领取了号码牌之后就进场了。
张拾壹这次也有一幅画作要拍卖,而且还是最后一个出场的,可见其地位。
下午画展继续对外开放,师母说还有事先回家了,张大师的几位朋友和学生因为是中午来赴约,下午才去看画展,所以来到拍卖会的其实也就三四个人。
张拾壹被安排到了前座,湛清欢和霍娴在第二排的位置,相对来说也算是不错。
桌子上有水果拼盘以及现场发的水,湛清欢拿起一瓶喝了一口,还没忍住打了一个哈欠。
“困了?”霍娴在旁边说道,从包里拿出来一颗薄荷糖递给湛清欢,“我之前上班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发困,吃这个就不困了。”
湛清欢接过之后说了一声“谢谢”,不过没问霍娴到底是做什么工作,她以前一直以为霍娴就是一个十分厉害的精英白领,不过现在看来一切好像和她的想象都有些出入。
把糖放进嘴里之后湛清欢瞬间就精神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霍娴,似乎是在那好奇她到底哪儿弄来的这么强力的薄荷糖。
霍娴看见湛清欢这表情,唇角没忍住勾出一个得逞的坏笑来,不过这笑容看得倒是不让人反感。
毕竟人家也是为了让她不犯困嘛。
湛清欢想了想自己这一头的绿发,还是决定原谅她。
吃了这薄荷糖果然就不困了,就是湛清欢从舌头到喉咙那一块儿都凉得不行,她感觉现在自己甚至能上台去献歌一曲,她嗓子现在贼亮。
两点半会场差不多快坐满了,主持人上台拿着手卡感谢完各路金主爸爸之后宣布拍卖正式开始。
霍娴看见自己喜欢的画也会举起牌子掺和掺和,她拍下了一副山水画,湛清欢听她说是客厅正好缺一副画。
那副名叫“她的日出”的画被摆上来开始进行拍卖后,倒还是被不少人赏识,价格一下哄抬到了一百万。
湛清欢举起牌子,“五百万。”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能被会场的人听得清楚,对于这种突然加价四百万的大佬,拍卖主持人显然眼睛都亮了:“五百万一次,五百万两次……”
“五百五十万。”一次加价最低十万,这突然被抬了五十万,湛清欢朝发声的人看去,那是个男人,虽然穿着剪裁得体的西服,但是那双眼睛却是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湛清欢举起牌子道:“七百万。”
其实这样一幅画根本就不值这么多钱,在场的只要是稍微懂点行的都知道。
张拾壹听见湛清欢的声音显然也是转头过来看。
“七百五十万。”那个男人也朝着湛清欢看过来,还故意露出一个非常“邪魅”的笑容。
湛清欢又有些困了,霍娴在旁边权当看戏,湛清欢举起牌子又道:“九百万。”
那男人也不知是不是玩不起了,在九百万的基础上又加了十万。
这次是只加了十万,因为那个男人好像已经看出来湛清欢对这副画非常感兴趣。
对于这样有恶趣味的人来说,湛清欢原本是不屑于与他玩的。
但是现在显然是已经慢慢转变成了一场心理战,湛清欢可不想输。
“一千万。”
“一千零十万。”
“一千两百万。”
“一千两百一十万。”
到后面谁都看得出来这是那个男人在故意和湛清欢作对了,张拾壹在前面看着,眉头已经渐渐皱了起来。
他不相信湛清欢会蠢到一千多万来买这样一副看起来并没有任何收藏价值的画。
不过如果这副画真的能被一千多万拍下来的话……
虽然是笑话,但是这副画也可能会因为它的价值而出名。
湛清欢转头看了看霍娴,眼神分明有戏谑之意,她微微低下头在霍娴耳边,飘浮的气息有些灼热:“你看,现在这副画不就值钱了么。”
霍娴看了眼湛清欢,只是笑,却没说话。
价格已经被哄抬到一千五百一十万,湛清欢放下了牌子,对那个男人礼貌一笑,示意自己已经放弃。
这会儿那个男人终于开始惊慌失措了,随着主持人的最后一声响起,一锤定音,那幅画以一千五百一十万的价格被一位姓祝的先生拍下,可谓是截至目前为止当晚拍卖价格最高的一幅画了。
张拾壹看湛清欢最后没有拍下那幅画也是放松了下来,摇头笑了笑,坐在位置上微微抬头看着那慷慨激昂的主持人。
湛清欢和霍娴坐得非常近,霍娴问:“如果是你最后拍下了这副画呢?”
“那就是我的了呗,我反正永远不亏。”湛清欢朝霍娴笑笑,那笑容也是坏得很。
不知道为什么,霍娴突然很想看她哭。
她抿唇笑笑,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一位穿着正式的女人过来,微微蹲下身子在湛清欢旁边道:“您好,我们祝总请您在隔壁的咖啡厅坐一会,还请您给个面子。”
湛清欢皱了皱眉,姓祝的?
谈卿卿好像不认识什么姓祝的啊,她倒是认识一个姓祝的女人,不过这都多久了啊。
那女人看见湛清欢一脸疑惑的表情,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湛清欢道:“我是祝总的秘书,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请您去喝一杯咖啡。”
湛清欢接过名片一看:路氏集团b市分部总经理,祝斜。
“你家祝总就是刚刚那个一千万买画的那个?”
那秘书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是的,祝总想和您谈谈。”
湛清欢笑道:“这没什么好谈的,我原本两百万就能买一幅画,你家祝总非要和我作对,我才不去见他,你就这么转达吧。”
那小秘书看起来都要哭了,湛清欢虽然很心疼她但也还是没心软。
如果她去的话小秘书的任务是完成了,但是她就不一定会好受了,干嘛让自己不痛快啊。
于是乎那位小秘书回去复命之后又过来请湛清欢了。
这回她还带了一个本子,湛清欢接过一看,上面写着:谈小姐十分抱歉,我为我的鲁莽自罚一杯,我只是有些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放下成见,我在咖啡厅等你。
湛清欢想了想,转头对霍娴道:“我去一趟旁边的咖啡厅,一小时没回来你会不会找我?”
霍娴看着她,表情似笑非笑:“你是小孩子么,还要我找你?”
“是呀,我今年才三岁。”再加个二十年。
霍娴好像有些抵抗不住湛清欢这样卖萌,唇角的弧度勾得更大了些:“去吧。”
湛清欢站起来拿起自己的手包,跟着小秘书去了隔壁的咖啡店。
咖啡店里的灯光显然比会场要亮上许多,湛清欢坐在祝斜面前,心里不禁嗤笑一声。
祝家的人,路还真是走窄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开始了!奥利给!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