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几位也知道了保密的重要性,专门把齐振江调了过来。
齐振江的师傅是国内最早出国进修的无线电专家,齐振江深得其真传之外,在这一行也极有天赋。
后来,日本空袭珍珠港的情报,就是他率领军统的电译部门截获并破译的。
不过之后他极度膨胀,想要反出军统,被马春风雪藏了起来,并将这一次的功劳安到了齐振江的第一助手,姜若英头上。
在整个中国,齐振江在电讯情报领域排名第二。
第一是委员长御用的密电监译所的所长温玉庆。
“卑职要将这封信上的内容,发予陈站长,交由他既刻调查……”
方不为解释了一句。
“怎么查你自己决定,用什么人你也自行安排,无权调用的,直接告诉我们……当然,有结果了,也对我们说一声!”谷振龙说道。
方不为点了点头,拿着信纸去了隔壁。
等他出来,发电报的房间里只剩了齐振江一个人,方不为连个助手都没给他留。
知情人越多,泄密的可能性越大。
“卑职现在要去现场走一遍,还请厅长安排,将赵科长送到司令部这边来!”临出门的时候,方不为又说道。
他还是准备先从赵世锐身上找线索。
四个人里面,对方只对赵世锐开了枪,是不是说明,对方恨的最深的便是赵世锐?
担心方不为的安危,谷振龙从自己的警卫营中抽调了几位好手,让他们随行护卫。
带头的就是那位宪兵警卫营连营长。
之前在特务处审查期间,方不为还和他交过手。
当时这位连营长不信邪,结果方不为只用了两招,便将他摞倒。
现在的连营长,对方不为是心服口服。
另位陪着方不为的,还有宪兵督查处的处长刘安强。
出来之前,刘安强被谷振龙叫了进去,一顿臭骂,还让他跟着方不为好好学一学。
谷振龙本来是想让方不为隐匿形迹,方不为嘴上答应,但心中却另有想法。
他甚至想着每一次出去,都带不同部门的特务,顺便再故意泄露一些假情报出去。
方不为不相信,这些人还真的长的千里眼和顺风耳不成。
说不定一试探,就能找到关键线索。
此时已是下午五点,再有不到两个小时,天就马上要黑了。方不为想着抓紧时间,先把现场走一遍。
他先去的是宪兵司令部的对面,南京地方法院的旁边。
刚才的那封信,就是有人从这里射进宪兵司令部的。
是一家小酒楼,虽然不大,但足有三层高。
刘安强安排的人已经查到,信就是从三楼的一间包间里射出去的。
问了老板,老板称正午时分,确实有一个瘦脸的汉子订的这间包厢,来的时候就给了一块大洋的订钱,说是要等人。
收了订钱之后,老板也再没管,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走的,直到宪兵追上门来,才发现人已经不在了。
老板说,瘦脸汉子来的时候,手里确实提着一根棍状的东西。他也怀疑过是兵器。
但这个年代,抗着步枪进来吃喝的丘八都不少见,更何况拿根棍或是枪之类的冷兵器的客人。
宪兵也搜过,酒楼里外没这个人,也没弓和箭。
方不为站在房间的窗户前,往外看了看,又带着刘安强下了楼。
酒楼的右边就是南京法院,中间有一条巷子,人来人往。
问了法院门口的警卫,他们也没注意是不是有拿长家伙的人从巷子里经过过。
往左一瞅,是一溜的门面,布衣鞋帽茶烟酒,卖什么的都有。
如果是自己,信进去之后,肯定会急于脱身,最好的办法是改头变脸换衣服。
潜逃的路线自然是越偏僻越好,至少能避免看到相貌的人会少一些。
弓箭也好办,信已经送进去了,弓箭也用不上了,撅成几截,怀里就能塞得下。
方不为又带着人,走进了法院旁边的巷子。
走进去之后,全是小洋楼,方不为也能猜到,住在里面的肯定非富既贵。
再往前走,房屋便渐渐矮了下来,最后全成了平房。
看到人来人往,又听着不断起伏的吆喝声,方不为一阵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前世。
眼前的样子,像极了前世的城中村。
不过好在街道整齐,没那么多的岔路。
这种地方,是罪犯逃脱及隐藏的不二之选。
方不为想都没想要调人搜捕的念头。
对方不是流窜犯,而是专业的特务,不会傻到等着人来抓。
方不为不紧不慢的往里走着,跟在身后的刘处长和连营长都在疑惑,人既然跑了,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干什么?
走了大概二三十米,碰到了一群小孩,正在巷子里打闹。
有两个小孩,手里各拿着一根一尺多长的竹片子,另外一个,拿着一根绳子一样的东西。
方不为从口袋里一摸,捏出了几个铜子,在手里扬了扬:“小孩,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看看……”
从小孩手里接过三样东西,只是扫了一眼,方不为便冷笑了一声。
这不就是弓臂和弓弦么?
东西只有这三样,差的还很多。
看来射箭的人是一路走,一路丢。
再往前走,又到了一个岔口,房子大多低矮,但还算齐整。
这会正是下工的时候,人不是一般的多。
只要逃到这里,便是水入大海了,无可查起了。
小商铺也格外的多了起来,看样子是一处小集市。
衣帽鞋袜,菜米油盐,茶馆,饭馆,卖什么的都有。
方不为甚至还看到了一家小赌档。
民国也禁赌,但连大烟馆都能挂羊头卖狗肉的开起来,在这种闹市中,出现一家小赌档也没什么稀奇。
扫了一圈,看家家商铺的门口都挂着一块木牌子,方不为好奇的问了一句:“这有何用,招财,辟邪?”
“保平安!”刘安强回了一句,“青帮的玩意!”
方不为冷笑一声。
原来是收保护费的凭证。
他摇了摇头,又指着巷子的尽头问道:“前面就是徐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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