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对了,今天一整天你去了哪里?这么迟才回来的?都错过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了。”
“今天出去采风了,”沈度在涉及到正事的时候还是非常警惕的,瞥他一眼,“我来这里又不是和你们一样旅行观光的,不要忘记了,我是一名记者,也有需要做的事情。”
“沈度,我也只是随便和你说一下而已,不要太生气了,”莫辰的脾气是好,也没有对他发火,相反地,还给他出主意,“过几天不是雪山节了吗?你趁机和她独处,我听这里的藏民说,和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度过一夜的话,她是真的和你有缘。”
沈度一直听着他说,并没有做声,只是心里微动,一直以来他都是处在被动的状态里,很应该采取一次主动,让她好好看清楚他是谁,多点了解他。
封祁将叶峣给背了回去,还没进寺庙,便看见祁白在外面等着他们。封祁正在和叶峣轻声说话,祁白看着他们这般亲密,莫名其妙想起叶辞,他的小宝贝也是和叶峣一样,称呼他做“祁叔叔”,只是一眨眼他就弄不见她了。
“喂!你够了!看不到我受伤了吗?老师没事不就行了?你不就关心MV能不能拍出来吗?我告诉你莫辰,我脚一天没瘸,一天MV都能顺利进展。”岑蔓受不了他的质问,说完之后瞪了他一眼,又自己单脚跳回去。
莫辰在她身后看着,神色颇为复杂,但是到了最后还是浅叹一口气,认命地跑上去扶住了她,将她稳稳地扶回去。
那边靳景也已经做好了收尾的工作,看到封祁背着叶峣回来,立即迎上前去,不掩关切,“受伤了?”
“没有。”封祁摇头,“这丫头不让人省心,怕她的双脚二次受伤。”
靳景一听,悟了,颇为微妙地看了叶峣一眼,看到这丫头姿势别扭,后腰往后僵硬地仰着,恨不得离自家叔叔三丈远,所以这是什么骚操作?
“听师父说你是画过敦煌壁画的,你看到我的画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的画工是不是很糟糕?”桑巴看着自己刚刚在墙上画的那幅壁画,画的时候不觉得,可是现在一看,他知道自己师父对他说的都是对的。
的确没有一点儿比例,也完全没有表现出佛像的庄严和美感。
现在看着他只想将自己画的都抹掉。
“你学画画学了多久了?”叶峣并没有作出评论,只是平静问道。
她想起自己的画画生涯,是从9岁开始就学着画的,8岁的时候她跟着封祁回到文明社会,每天都要做大量的检查,也要吃不知道什么名堂的药物,上许多许多奇奇怪怪的班,让她心生厌烦,性格变得分外暴躁。
只是线索都非常零星的,让她也有些一头雾水。
不过,她将整理好的线索全都给了靳景,让他继续分析。
整个案件她不是十分清楚的,只知道对方定然是缺少什么关键的东西所以才找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她所能做的事情也只是将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做好,余下的事情只能由靳景来做了。
雪山节这天她也能轻松点了,因为这么多文件只剩一些没有弄了,而叶峣看了一下余下的文件夹,觉得有线索在这里的可能性可能不太可能。
岑蔓本来就有后台,她背后的资本势力对于她这种有利于宣传的行径一概视而不见,毕竟流量为王,能制造话题炒热专辑,何乐而不为?
她也占了这种便利,于出道的短短几年间,而毁了不少人。
现在居然要将魔手伸到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身上。
女助理简直觉得不可理喻。
她甚至觉得自己身上沾满了罪孽,因为她也是过去那些事情的帮凶。
这一次封祁算是圆了她的梦了。
她抓单反的手还是十分之稳的,虽然整场拍下来还是只有几张是只能勉强看一看的,但是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中午时候他们到达第一处“措”,叶峣心情澎湃,拿着单反下了车,直奔湖边。
藏语里“措”是指湖的意思,誉为仙境之地。
她站在湖边深呼吸一口气,又拿出单反拍照,封祁和祝醒醒都跟在她身后,在她身边相对无言。
“没有。为什么这样问?”叶峣被她这个直白的问题弄得一慌,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回答错了,连忙改口:“什么成不成?你不要想太多了。”
“哈哈哈,小峣你的少女心都泛滥到快要溢出来了,还不承认。”顾蕴见她上当了,笑得愈发放肆,刚刚在封祁那里受的气都还给他的侄女了。
“……”叶峣气呼呼地,不想理会她。
“我过来找你,其实是觉得……压力有点儿大。”
歇了一会儿,顾蕴才低声说道。
“怎么这样说?”叶峣回头看过去。
封祁察觉出她的躲闪,低笑了一声没有再和她说话了,而是一手抄袋,转身出了老宅的大院。
客厅里老爷子听到汽车再次响动的声音,气得将手里的毛笔给扔掉,整个人的心情也不太好,“臭小子,回来了连见都不见我一面,不找个人来治你真的不行。”
叶峣被封家大嫂领着进了屋子,封老夫人和封家二姐在她们身后走着,看着叶峣愈发苗条的身姿,眼里不掩痛惜。
“小峣,怎么总穿裤子不穿裙子?是不是老幺那臭小子不让你穿?”
封蕙突然说道,最主要是封祁是有前科的,叶峣小时候因为太调皮了完全不像是个女孩子,每每穿裙子总会将裙子给弄坏。
他的神情十分严肃,这回不仅是比赛负责人来了,就连校领导也来了,他们都记得封祁,看到他过来,都和他打招呼。
封祁虽然没有看过叶峣口中所说原画的原图,但他还是无条件相信她,担心校领导偏袒,还是对他们说道:“还请你们给出一个公平的裁决,不要让孩子们受委屈了。”
虽则说孩子们,但封祁话里的意思就是不要让叶峣受委屈了。
这件事不可能是她的错。
校方其实都知道这是一件极严重的事情,撇开封家在靳川的地位不说,就说封祁个人,也是有能力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
然而他和叶峣不熟,他又无法和她说太多,只得对她打了个招呼,让她好好休息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你和这个沈度是怎样认识的?”封祁待沈度离开了之后,便再次将门关上,坐到叶峣面前问她。
他见她又将鞋子穿上了,再次握住她的脚腕将她的鞋子给脱下来,开始专心处理她的脚伤。
“他是靖叔和姗姨的学生,平日里和我们有来往的,有次我在家里临摹壁画,他进我的书房,就算是认识了吧。”想了想,看到封祁眼里有探究的神色,又多解释了一句,“但是其实我和他不太相熟的。”
封祁听她解释清楚了,脸上才多了点笑意,“你不需要和叔叔解释得这么清楚,叔叔不会过多干涉你交友的权利。”
男人还等在客栈外,他戴了帽子压低了帽檐,压根看不清他的表情。
“对不起,我没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张小雅立即认错,眼神忐忑。
“没找到?”男人语气不明地看她一眼,见她神情无异,继续道:“晚上继续找。”
看来他们是彻底地将她当枪使了!
张小雅自然不敢反抗他,硬着头皮问:“刚刚那颗药的解药呢?”
封祁突然想到过去一年里叶峣定然是遇到不少这样的险情,尤其是晚上,如果放牧迟归的话,遇到野兽的情况也会更多。
这是必然的。
可是眼前的少女毫无经历过过去的阴翳,也没有抵触自己的过往,甚至说是享受这种击退野兽的过程,这对于一个只有17岁的少女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然而,他还是不放心。
而且,这种不放心还不能显露在脸上。
少女的心思过于敏感了,一不留神就会被她发现,到时候搞得双方都不愉快,那便真的是他的罪过了。
是道德败坏了还是她的审美倒退了?
封祁越想越生气,还是忍不住敲她的脑袋,“别多想,她不是我喜欢的那一挂,更何况,现阶段也不打算找。”
“嗯?为什么?”叶峣也顾不得被敲痛的脑袋了,直接说道:“祁叔叔你都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直母胎solo吧?”
母胎solo……?
封祁听她口里蹦出这个词来,虽然觉得格格不入,但也证明她逐步往正常的生活里发展,低头笑了笑,伸手揉乱她的头发,“想管叔叔的私生活,先离你那位沈先生远一点儿。”
“姐,你这个暑假不是说去藏区取景做新专吗?新专出来了没有?我的同学都等急了!”
安佳晓听到女人说什么狗男女之后又往下看了几眼,却是没有看到什么熟人,她也不在意,转移问岑蔓别的问题。
今天约安佳晓出来的见面不是谁,正是岑蔓。
岑蔓与安佳晓是表姐妹关系,只比安佳晓大了几岁,但是安佳晓的家境与她是截然不同的。
她岑蔓看似风光无限,可就是岑家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野种,永远活在阴沟里,就算现在有人捧她,将她的嗓音当作摇钱树。
叶峣举着单反拍摄,他们并没有在香格里拉多做逗留,稍作休整便直接开车到了丽江。
正是汛期,虎跳峡处的水流湍急,呈现土黄色,看着便让人头皮发麻。
封祁快速通过虎跳峡,依然没有多做逗留,一直到了丽江古城,停好了车了,才舒下一口气。
丽江的景色自然是极好的,玉龙雪山就在眼前,而且古城里的客栈多样,酒吧也多样,隐隐有到了繁华闹市的错觉。
封祁问叶峣想住哪里。
封老爷子听了她的回答颇为满意,点了点头道:“早几年你们两个都没有要安定下来的心思,所以那桩旧事我就不提了,可是现在难得聚在一起,又是这么人齐,老头我就问一句,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这一席话一出,还说得这么直白,让封祁直接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脸色也沉了下去。
叶峣坐得离他近,能够感受到他滔天的怒火,也没意识地捏紧了自己的筷子,垂下了眼睫。
该来的总会来的,她又要面临着被他抛弃的下场。
张小雅不是蠢人,一看便察觉出这两个人应该是盗贼之类的,当即想大喊客栈里的人出来帮忙,然而还没有叫出声来,身后却抵上了一把尖锐的事物,隔着衣裳都能感觉出那尖刀的锐利。
“不准说话。”身后的人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压低声音对她说道。
江霏的“等风来”客栈虽然只有两层,但是占地面积极大,而且最近生意好,住满了人,想要找到他们想找的房间还真的是有些难度。
没想到张小雅出现了,他可记得张小雅是和封祁他们一行人一起的。
可是过去一年来她的遭遇这样,估计学过的东西早就忘记了,能不能考上重点可能都是一件难事。
所以才这样问封祁。
“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真的不像你啊。”封祁捏了捏她的脸,不赞同道。
“我这不是没信心,我这是看清现实。”叶峣说着便叹了一口气,“除非有人肯帮我补习吧,不然我真的没信心了。”
“那这简单,叔叔请家教回来帮你补习怎么样?”封祁摸她的头,故意没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