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岳史愣在了当场。
沈允吾亦摸不着头脑,见温少喧关上客房门,不禁询问:“萧少喧你……”
温少喧似乎没时间回答,从怀中拿出地图摊在桌上就看了起来。
沈允吾困惑靠近,“你在做什么?”
“寻找蓝氏族人可能在何处掘井。”温少喧边看边答。
沈允吾讶异,“你还会查探挖掘地?”
温少喧解释道:“早前我曾走访过蓝氏族人的府邸,现将他们建府的位置标注出来,以此推测他们会在何处掘井。”
“你是想推测出掘井的位置找出蓝氏族人,但你毕竟不是蓝氏族人,就算我们侥幸找到一个挖掘地,但岳史既知你是来寻蓝氏族人,定会把他们仔细藏匿,找到一个挖掘地不一定就能找到蓝氏族人。”沈允吾提醒。
“我知。”温少喧并不慌张,“我不需找到蓝氏族人,我只需让岳史怀疑郑来是蓝氏族人便可。”
沈允吾迷茫,“郑来是蓝氏族人?”
温少喧再道:“郑来逃脱,岳史一定已经盘问过被抓住的人,确信蓝氏族人都已落入他们的手中,可若此时我找到一个挖掘地并将其捣毁,岳史会如何以为呢?”
沈允吾思索着道:“岳史会以为逃走的郑来其实是蓝氏族人?”
“对。”温少喧再问:“那岳史接下来会如何?”
“自然是杀了郑来,永绝后患。”沈允吾答。
“有你在杀得了吗?”温少喧又问。
沈允吾摇头,“只要我对火有所防备,他们便杀不了。”
“那岳史又会如何?”温少喧接着问。
沈允吾想了想道:“为防我们破坏他们的计划,一定会将我们引出北赤击杀。”
温少喧继续问:“以何为引?”
沈允吾眼睛一亮,“你的人和蓝氏族人?”
温少喧幽深一笑。
沈允吾这才完全明白,“原来你今日让我陪你去逛集市是为了一步一步把岳史引入你的圈套。”
温少喧点头,嘱托道:“捣毁挖掘地的事还需你帮忙,我们此行带的人本就不多,还有一部分落入了岳史的手中,若你不去,恐无法捣毁挖掘地。”
“你放心吧,不过仅留你和秦乐还有受伤的郑来在客栈里没问题吗?”沈允吾担心。
温少喧宽慰道:“我是明着进入北赤,只要我仍在北赤内,岳史就不敢让我死在北赤。”
沈允吾方才放下了心,记下温少喧所指的几处疑似挖掘地的地点后,当夜便解决了在客栈外监视的几名黑衣人,带着地图前往了疑似挖掘地的地点,扑空了两个地点后,幸运地在远郊的一片荒原上发现了正紧锣密鼓挖掘的工人们,与同行的白袍青年们对过眼色后,一瞬奔出,突袭了毫无防备的工人们,打晕了所有的工人后,用土把已经挖到一半的井又给填上了。
此事很快传到了岳史的耳中,他想起今日温少喧莫名其妙的话,不由怀疑起了温少喧,派人前去打探,斥候又回禀看到温少喧在客房内拍着郑来的肩膀说做得好,更是怀疑郑来并不是温少喧的人而是蓝氏族人。
一旁的除妖师听闻此事,立刻提议道:“军师,不如属下现在就派人杀了那漏网之鱼?”
岳史冷斜了除妖师一眼,“如何杀,那红灵郡主已有防备,万一萧少喧与红灵郡主舍命相护,难道我们还要在本国境内杀害南旭皇室成员?”
除妖师语哽,“但倘若我们不处理这个祸患,我们挖一个井他们便填一个,那萧少喧又极其擅毒,万一他在我们挖好的井中下毒,被将士们饮用又该如何是好?”
岳史面色越发冷沉,想了想道:“吩咐几个挖掘地的管事过来找我,萧少喧也一定监视着我们,让几名管事离开的时候透露因今夜出事,我恐萧少喧找到蓝氏族人,打算明日将蓝氏族人转移到边卡外的无人沙地中安札帐篷藏匿。”
除妖师一喜,“您是想把萧少喧等人引到边卡外击杀?”
岳史眼中划过一抹厉色,“在内动不得,自然要在外动手。”
除妖师询问:“那我们真的要把蓝氏族人转移吗?”
岳史冷扯了一下唇角,“萧少喧诡计多端,自然得让他看到人才能引他离开北赤,把我们抓的人都带上。”
除妖师有些迟疑,“但倘若出了什么事,我们的计划不是功亏一篑?”
“萧少喧留不得,想要除掉如此难对付的人物,自然要冒些风险。”岳史态度坚决。
除妖师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识趣的退出了卧房,吩咐人找了几名管事过来,等管事们离开岳史的私宅时,埋伏在宅外的沈允吾等人立刻上前拦截,管事们自然战战兢兢地把岳史的话告诉了沈允吾,温少喧连夜就整理好了行装,和沈允吾带上怎么也不肯修养的郑来和白袍青年们在次日跟上了岳史的马队。
两方人马一前一后的离开了高山县,往无人的黄沙中行进,约摸一个时辰后,岳史扬手示意马队停下,下马回头望了身后的沙丘一眼,随即高喝道:“动手!”
埋伏在沙丘后的百来名黑衣人立即涌出,气势汹汹地朝温少喧等人隐藏的沙丘奔去!
沈允吾眼看黑衣人们越来越近,迅速拔剑出鞘,与黑衣人们交起了手,白袍青年们纷纷响应,沙地上霎时黄沙漫天,吼声响彻云霄!
两方人马正打得如火如荼,被除妖师护着的岳史竟推开了除妖师,偷摸着靠近了在沙丘后观战的温少喧,用锋利的剑刃抵住了温少喧的脖子,朝人群高喊道:“都给我住手,谁在动手,我立刻杀了萧少喧!”
沈允吾诧异回头,僵住了动作。
岳史得意一笑,“现在都把剑放在地上,束手就擒!”
沈允吾迟疑。
岳史又把剑进了一分,殷红的鲜血顿时从温少喧的脖子里流了出来。
沈允吾惊喊道:“住手!”
岳史加重语气道:“放下剑!”
沈允吾和白袍青年们只得无奈将剑丢在地上,任由黑衣人把他们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