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允吾不明所以地看着温少喧替她带上暖手笼,正疑惑,忽听温少喧说出此话,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看向手中的暖手笼,难道这是……
她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过暖手笼,看着那杂乱的针脚,抚摸着那柔软的触感,仿佛带她回到了十年前的冬夜,回到了那黑暗无光的时光中。
这暖手笼竟是她十年前为温少喧做的暖手笼!
温少喧为何会将暖手笼保存十年,为何现在交给她,说那话又是什么意思?
她的心忽然乱了,拔出暖手捂就想扔在地上,呼吸急喘间,耳旁似乎传来了十年前把暖手笼送给温少喧时,温少喧急喘的呼吸声,突然明白了温少喧当时的想法,举着暖手笼的手停在半空中,沉默半响,深吸了一口气,将暖手笼交给温少喧,强装镇定道:“什么抛不抛弃,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温少喧又将暖手笼替沈允吾带上了,徐缓的声音中透着坚定,“你知也好,不知也好,你已是我的妻,我会护你一世安宁。”
“一世安宁?”沈允吾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
她的一世安宁,就是被温少喧所毁!
实在受够了温少喧的虚情假意,她怕再呆上一刻,会克制不住杀死温少喧的冲动,霍然起身,含糊地说了句,“屋里有些闷,我出去透口气。”便丢下温少喧,夺门而出。
这时正巧回来的康子,与怒气冲冲的沈允吾擦肩而过,疑惑地转头朝温少喧问:“三少爷,怎么三少夫人好像不太高兴。”
温少喧对沈允吾的抗拒并不奇怪,黯然地笑了笑,并未回答,转而问道:“我吩咐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康子回道:“奴才刚才按照三少爷的吩咐封锁了整个静澜院,果然发现一名正打算逃离的陌生丫鬟,将她抓了起来!”
“嗯。”温少喧应了一声,面无表情地问:“可从她的口里查出是谁指使?”
康子犹豫着说:“是……大少爷和二少爷。”
温少喧对此丝毫不觉得诧异,嘴角溢出了一丝讽刺的冷笑。
康子愤慨地说:“三少爷,您说大少爷跟二少爷怎么能对自己的弟媳下手,您为什么只叫奴才把那丫鬟抓起来小心看管,为什么不把此事告诉大将军,让大将军替您主持公道!”
温少喧缓缓摇头,“现如今恩师重伤昏迷,朝局动荡,若红灵刚以和亲郡主的身份嫁入镇国大将军府,便被府内人暗算一事公之于众,恐会遭有心之人利用,借此打击镇国大将军府。”
康子忿忿不平地说:“那我们就这么算了吗?”
温少喧眸光骤沉,“自是不能。”
他转动轮椅,径直往秦定国、秦定邦的院子去。
康子不知温少喧有何打算,担心温少喧的安危,赶紧跟了上去。
此时,秦安邦、秦定国,正在自己房中开怀畅饮。
大哥秦安邦仰头饮下一杯,将白玉酒杯重重地落在红木桌上,颇为快意地说:“二弟,现在静澜院一定已经乱成一团,十年前秦少喧对娘下毒,害得娘被关在大理寺十年,我用了十年的时间,终于查出秦少喧对娘下的是什么毒,现在我们把毒下在红灵郡主的身上,任谁都会认为是秦少喧下的,就算爹向着秦少喧,皇上和北赤帝,也不会放过秦少喧!”
二哥秦定国,脸色坨红地附和道:“大哥英明,自秦少喧入府来,大皇子伴读是他,新科状元还是他,现如今更是执掌整个中书省,世人都说镇国大将军府三公子惊才风逸,谁人还记得我们,秦少喧不过只是一个半身不遂,不能人道的瘫子,也敢抢我们的名声地位,现在我们终于可以除掉这个心腹大患了!”
大哥秦安邦眼前似乎已经浮现出温少喧死后的快活日子,举杯笑道:“来,二弟,为我们即将到来的快活日子干杯,此杯过后,我们就去请爹一起揭穿秦少喧的真面目!”
二哥秦定国笑着碰杯,两人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为即将得逞的计谋自鸣得意。
可就在此时,一道温和沉稳的声音突然从房外传入,“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的黄粱美梦了。”
秦安邦、秦定国笑容顿时一僵,下意识地朝门口看去,就见门缓缓打开,温少喧带着康子端坐在门外,心底大骇!
大哥秦安邦蓦地起身道:“你怎么在这里,院中的护院呢?”
温少喧淡淡道:“你们以为几个护院能拦住我?”
秦安邦、秦定国一惊,朝外望去,惊见院内的护院全部昏迷倒地。
大哥秦安邦喝道:“秦少喧,你未免太嚣张狂妄,竟敢擅闯我二人的庭院,迷晕院中的护院!”
温少喧沉声反问:“到底是我嚣张狂妄,还是你们嚣张狂妄,这十年来你们屡次挑衅,我顾着血肉之情能避则避,你们却得寸进尺,把心思打到了红灵的身上,难道觉得我十年来对你们毫无作为,是耐你们无法?”
秦安邦、秦定国心头一跳,二哥秦定国本能的反驳道:“谁把心思打到了红灵郡主的身上,你不要血口喷人!”
温少喧一句话浇灭了二哥秦定国的气焰,“方才我见为红灵送花瓣的丫鬟颇为伶俐,特地将她留在了静澜院中。”
“什么!”秦安邦、秦定国又是一惊,不可置信地看向温少喧,明白温少喧彻底知道了真相,还握住了他们的把柄,霎时惊慌无措了起来。
大哥秦安邦身为长子,先一步缓过神来,知道温少喧抓住丫鬟却没有告发他们,一定有什么目的,稳住心神道:“秦少喧,你到底想怎么样!”
温少喧慢条斯理道:“我想怎么样,取决于你们怎么样。”
秦安邦、秦定国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温少喧接着道:“只要你们愿意主动离开镇国大将军府,他地建府,我可以当做此事没发生过。”
二哥秦定国惊得瞪圆了眼,“你这是想把我们赶出镇国大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