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人。
随后,白止亲自拿了另外一个比杯子略大的碗,倒了一满碗之后,推到了红拾的面前。
“我家白玉呢?”而红拾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腿上的白玉不见了。
然后便开始看着四周,不会吧,不会吧,这年头还有人能把自己的猫给弄丢。
好吧,可能她就是那个人。
“嫂子,在我这儿呢。”离渊站起身,将白玉抱了起来。
这家伙啊,都重了不少。明明就是他自己要跳上来的,自己偷偷摸摸地过来,光明正大地回去。
说不定还得让他来背锅。
“哦哦。”红拾也并没有再说什么了。
只是一副恍然明了的样子,顺便将白玉给接了过来。
最后就放在桌子的一旁,再将那碗冰凉海棠饮放到了它的面前。
白玉稍稍打量了一眼,略带疑惑地看了一眼前主人,随后便是继续大口大口的用舌头舔着。
秉持着不喝白不喝的原则,他喝了很多。
“这小家伙还挺喜欢喝的,果然是随了我这个主人。”
红拾不禁感慨着,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猫。
白玉只是点了点头,也算是默认了吧。毕竟主人对他这么好,他也要讨好讨好主人的。
“倒也是这个道理。”白止低笑出声,也算做是附和着说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不是随了阿止这个前主人?”离渊只是一个人坐着饮酒,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调侃。
好吧,他就是看不惯那两人,这么你侬我侬忒煞情多,这简直就是在欺负他啊。
“那也有可能是随他,不过好像是我比较无所事事,喜欢吃吃喝喝。”
红拾继续看着白玉这喝着海棠饮的动作,不禁有些想笑。
白玉这家伙也太可爱了,简直就是她的梦中情猫啊。
可能有些夸张,但她依旧是喜欢白玉的,觉得它很好。
就这样,他们三人坐在药庐这里聊天,多数时候是在自顾自地喝着酒或是喝着海棠饮。
直至夕阳西下,天色渐渐阴沉。
“我先回去了,准备今晚带小夜那孩子出去转转的。”
红拾起身,望着白止说道。
见白止点了点头之后,才抱着白玉离开。
她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尽管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多么沉溺放肆。
既然决定要走,那就决然一点,没有什么一步一回头的眷恋和打量。
等到她离开之后,离渊才啧啧感叹着。
“嫂子做事情,还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也不扭扭捏捏,丝毫不同于那些大家闺秀。”
反正他是真的没有见过嫂子这般的女子。
清冷中带着疏离,但是能够看出她的在乎。
他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打破了他这么些年来的认知。
或许就是他这数千年时光,所见识到的东西,所经历的事情。
远远不如现在这般来的震撼。
若是被红拾知道他这番心思,必然会暗忖着:这人指不定是有啥大病之类的,她不过是个普通人。
哪来这么多咯里吧嗦的想法,无语子!
但是这些并不妨碍离渊此刻的思索和惊叹。
“她的生活其实很荒芜,看似什么都好,但实际上并不是我们所看到的那种波澜不惊。”
白止的声音蓦地多了几分凉薄,也是在感慨着她的境地。
但是这一切,是上天已经注定好了的。
那个身份,本来就是个束缚。而天下苍生,也是一堵兜兜转转难以爬出去的墙。
进来的人出不去,在外面的人却是花尽心思想进来。
“你是说她的日子很难,可是这世间众生,本就各有各的难处。没有谁可以躲避,也没有谁能放弃。”
离渊只是嗤笑了一声,芸芸众生谁不难啊?
“枯木逢春才能不负众望,风霜雨雪也会烟消云散。”
白止只是淡淡说道,神色依旧清冷自若。
似是千年寒潭一般波澜不惊,在上下天光中平平淡淡。
他希望,他的这位小祖宗能够逢凶化吉,平安喜乐就好。
那些天命和身份之事,也不足以去畏惧。这万般人生,各有各的难处与隐忍,抱怨不得。
但是他会在她身边,直至永远。
此时的他是这么想的,但是后来天命也饶过他们。带给他的依旧是事与愿违,风霜雨雪。
虽然总有消散之时,但是也有些成长的时间。
故事就是这般。
红拾出了府邸之后,便回去了镇北候府,准备去找夜南墙。
她抱着白玉,径直来到了演练场。
因为她猜到夜南墙,肯定会认真训练的。尽管她让他放松,但是他有时依旧倔强。
果不其然,她到了演练场之后。
只有夜南墙一人在那里训练着,挥舞着饮水剑,在行云流水的动作中显得格外沉稳。
原来他已经在长大了。
从当初那个看起来有些唯唯诺诺的懵懂少年,到现在可以指令数千士兵的副将军。
的确是变化了。
白玉探出了脑袋,主人这是在看着那位少年郎啊。
这一看,他觉得那位少年郎变化的还真是很大呢。
记得最初,那人有些木讷,还有些胆怯懦弱。但是不能否定他还是隐藏了很多东西,或是好的或是坏的。
但是此刻,他怎么觉得那位少年郎身上有一种华光自显的感觉。
就觉得他宛若新生,明明没有什么耀眼之处,但是此刻却很夺目。
或者是在夕阳的照射下吧,他摇了摇头,无限感慨。
半柱香时间之后,夜南墙才堪堪停止了动作。
见到拾姐姐在一旁,便迅速跑了过来。
很是沉稳地叫了一声“拾姐姐”。
“累了吧,先去旁边的树荫处擦擦汗。”红拾拿出了自己之前准备好的手帕,递给了夜南墙。
树荫下,相比于还有夕阳照射的演练场,确实凉快了不少。
趁着夜南墙擦汗之际,红拾将白玉放在一旁,从空间拿出了那壶海棠饮。
这海棠饮还是她刚才在白止那处拿过来的,那一大壶她是喝不完的。
白止便施了个术法,让它一直保持着这般冰凉,顺便让她带走。
她也照做了,将那些放进了空间之中,现在拿个小碗倒了一满碗。
“来,喝喝水。”她将那碗海棠饮递给夜南墙。
夜南墙站起身来,双手端住了碗。
在仰头喝下之前,还不忘先说了一句:“谢谢拾姐姐。”
他喝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因为他知道这是拾姐姐的心意。
只有坦然接受着,才能够让拾姐姐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