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身衣裳看着张扬明媚,还挺好看。
本就不俗。
但她就是觉得不好,觉得她没有钱,觉得她俗气。
而站在红拾身旁的沐家三兄弟挑了挑眉,自家小妹身上不是没有金币吗?
他们正准备拿出金币的。
但如今,小妹已经拿出,他们便只能是在一旁看着。
黑衣女子显然是知晓了眼前之人的意思。
毕竟她觉得。
这东阳国三公主如此羞辱人家大小姐,人家大小姐是背后寄拍之人。
自然是能够获利的,也能狠狠地打一下对方的脸。
但如今看来,这大小姐是不愿意如此了。
那她也没有之前那个必要。
旋即出声,“拍卖会到此结束,感谢诸位的参与。”
闻言,轩辕雪更是气急败坏的走了出去。
云子兮则是缓缓行了个礼,然后告辞。
待到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只剩下了冷家小姐、花弄影、顾夜央、药老、云破月和沐家三兄弟几人。
沐云尧看了一眼立在柱子旁的范云。
双手抱拳,微微拱手。
沉声开口,“范公子,我们就不叨扰,先行告辞了!”
说完,便看了看背后的几人。
示意几人一同回去。
范云迈开步子,走到了红拾面前。
朗声道:“红拾小姐,最后四瓶丹药的价钱总共是三千四百万金币,也就是地上这三个箱子里的。”
说完之后,顺便指了指地上的箱子。
红拾看了一眼,足足有三大箱。
然而通身淡然,神色如初,清冷的像个局外人。
“我知道了。”
语气极其淡然从容,声线没有一丝颤抖。
但是此情景却是令在场的有些人惊叹。
尤其是顾夜央。
一声惊叹,倒吸一口冷气。
“也就是说,最后的那些丹药都是你自己炼制的。”
语气之中,很是确定恳切。
红拾神色自若地点了点头。
沐家三兄弟只是温和地傻笑着。
不愧是他们的妹妹,随随便便一出手,便是几枚极品丹药。
冷如烟内心暗叹,这青阳宗大小姐的炼药天赋简直是一绝。
估计除了九辞大人,也无人能出其右。
花弄影只是暗自思忖。
她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人了。
刚才之时,那黑衣女子的举动她是知道的。
那架势,也有点要让她红拾打脸的意味。
毕竟眼中的激动之色是藏不住的。
但是红拾并没有打脸,也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收钱。
颇有几分不争不抢不显不露的感觉。
红拾站在原地。
她知道,若是在刚才人多时开口收钱,必然是能够狠狠地打一把那东阳三公主的脸。
但是她不想,她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这些东西不用在外人面前显露。
但是如今在宫殿之中的这些人,就不算是外人了。
她也该适当显露一番的。
毕竟那样还能收获一番夸赞,也可以让他们知晓,自己有足够的能力。
最终,他们几人一同出了拍卖场。
而红拾与冷如烟还有花弄影约定,明日在难寄小筑见面。
难得有时间,也要适当放松自己。
青阳宗山门口。
红拾让三位哥哥先行带着夜南墙回去。
而她借故有话与君寄雪说,留在了山门外。
而沐家的三兄弟原本是不同意的。
但转念一想,这小女儿家,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他们也不便打扰。
便纷纷以一种看妹夫的眼神示意君寄雪,然后进入了青阳宗。
红拾半是茫然半是疑惑的开口。
“我哥哥们那是什么意思?”
她确实是看不出他们三人的心思,还有那媚眼如丝,抛的老好了。
难不成他们之间,还有一段社会主义兄弟情的曲折故事。
正想着,君寄雪趁着月光,看着红拾满面笑容。
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将你那阴险的笑容收一收,女孩子家家的,要笑不露齿。”
君寄雪说得一本正经。
红拾微愣了愣,有这么明显吗?她那明明就是满脸的姨母笑。
怎么可能阴险。
“哦,那我把金币还给你。”
正说着,红拾便从空间之中拿出了六百万金币。
“给你了,就没有再去收回来的道理。”
君寄雪轻摇折扇,端的是风流不羁之态。
彼时夜风习习,树叶绕过枝丫,沙沙作响。
人间三月,芳菲漫天,白日里倒还暖和。
只是夜里晚风袭来,却是有些凄凄寒凉。
红拾不自觉打了个喷嚏。
君寄雪急忙脱下外衣,给红拾搭上。
红拾看着这人如此慌忙为她披寒衣的样子,心里不自觉十分感动。
正要开口道谢时。
君寄雪温和的声音响起,“你快回去吧,山上难免寒凉。”
“你把钱收下。”
红拾拢了拢衣衫,晚风袭来,确实有几分凉意。
但她觉得,这钱她不能收。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更何况他们目前算是知己之交。
见君寄雪没有要收下的心思,红拾迈开步子,宛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冲了进去。
“我不管,这钱你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徒留下一句不大不小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
君寄雪无奈苦笑,小丫头啊,总是拒绝他的好意呢。
红拾走在青阳宗的阁楼小院中,正巧碰上了她的老爹沐清修。
心里暗自思忖,还好多了个心思。
一进入宗门之地,便把君寄雪那厮的衣袍给收进了空间。
不然,便是一桩说不清的误会了。
她迅速学着原身之前的姿态,有模有样行了个礼。
“小拾给爹爹请安。”
沐清修挥了挥手,这小丫头啊,连一个简单的礼都没行好。
看来是被宠的有些肆无忌惮了。
不过,倒也算是没养废。
“跟我来书房一趟!”
他沉声说了一句。
红拾就跟着她老爹身后一起走到了书房。
推开书房的门,入目的是雅致的书房,摆满了几架子的书。
一张梨木雕花案几,上等的笔墨纸砚,高挑而又幽雅的八角烛台点燃出淡淡华光。
可以看出,她老爹是极其雅致之人,想必年轻时也是个懂文弄墨之人。
红拾立于书案一侧研磨。
而沐清修正端在书案上写着什么。
好像是在练书法。
看了一眼老爹正在练习的书法,行云流水,难以捉摸。
写的好像是“山河无恙”四个大字。
“识得这些吧!”
沐清修开口,稍微沉重的语气。
“识得,是山河无恙。”红拾轻声作答。
月华皎皎,透过一旁的纱窗,香炉之中弥漫着香雾。
彼时一副半明半昧之景。
“你可知晓这四字的意思?”
又是一声沉重的询问。
“山河无恙便是。风月同天,四海升平。北凉山河不再动荡,天下安乐无悲。”
红拾想了想那些她之前用在小说里的句子。
然后便是斟酌着回答。
沐清修朗声大笑,声音很是慈祥。
“不错,颇有镇北候的觉悟。”
然而神情中带着几分恍惚和伤情。
她不似她那故去的娘亲,她终究是顾着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