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
梁山伯与祝英台,这种也能在书中的世界出现吗。
红拾是真的愣了,这还是她的小说吗?怎么连梁祝这种古代戏曲都能出现。
但与此同时,她也是有些期待的。
他们一路缓步行走。
在半个时辰之后,也来到了戏馆,戏馆的名字叫做半生痴。
半生痴戏馆,里面有三楼。
一楼大堂里是戏子搭台唱戏和一些平民百姓待着。
而二楼是一些王公贵族世家小姐坐着听曲,相对来说,人也较少,图的是个幽雅清静。
红拾与君寄雪挑了二楼一个僻静一点的转角隔间处。
不想,里面却是坐着两个熟人。
正是白长安和花弄影坐在里面饮茶嗑瓜子。
“要不凑一桌?”
红拾开口,毕竟人多,也是图个热闹。
“好啊,你们过来坐着。”
白长安十分热络的样子,还将自己的座位让了让,留出几个空位。
红拾和君寄雪顺势坐下。
“君兄竟有此等闲情逸致,倒是难得。”白长安稍稍寒暄了一句。
不过,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说是听曲儿,但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白将军身为护国将军,军营事务繁忙,还能抽出时间听曲儿,更是难得啊!”
君寄雪轻摇折扇,丝毫不带情面地怼了回去。
一旁的红拾与花弄影也是在交谈着。
“你怎么来这儿听曲儿了?”
红拾抓了一把瓜子,慢慢地磕着。
但她还是有些好奇的,这花弄影虽是个杀手,但对音律方面也是极通的。
不过,她觉得很少有人会听这些戏曲。
毕竟在二十一世纪,很多传统的华夏文化早已失去了往日色彩。
所以,她还是想问上一问。
“只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花弄影如实说着。
她只是听白长安说今日的戏曲是梁祝,所以便有了兴致。
便来到了这北市戏馆。
正说着,台上的戏也即将开始。
四人又停下了言语,盯着台上。
戏台上,青色布帘子被人从里挑开。
两位穿着青色戏服的男子走上台来,仔细一看,其中一位是个女子。
原是女娇娥扮做男儿郎。
只听得悠悠的古琴声响起,在这悠扬清澈的琴音中,迂回婉转的戏曲声响起,有着金玉相撞的通透。
豁然间,歌一出喉,艳惊四座。
台下人痴,盯着戏台。
都只为女扮男装,祝英台求学志尚。才引出一曲化蝶情歌,传哀怨动人心肠千秋绝唱。
伴唱声响起,点染其中,透着声声悲凉之意。
却又婉转悠长,声声悲恸。
豁然间,金玉相击似的通透,响彻云霄又迂回婉转。
句句都是感情,声声都是故事。
段段都是凄美,字字皆是真情。
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
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梁兄啊,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戏幕在起落之间,自成一段。
青色的水袖在戏台上张扬舞起,半点不见得沾地,由急而徐,渐渐的慢下来,又长长的甩出去。
一抛一声叹,一叹一人痴。
往往掺着几分凉意与凄美之情。
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为何不敢看观音?
不敢看我心上人。
因何不敢?
我问心有愧,做文章不专心,一心想那女钗裙,可惜前程纵似锦,心事不敢见光明,英台啊,我不爱前程,爱观音。
这段戏仍在台上唱着。
红拾却是想起了小时候在孤儿院里守在电视机前的那一段时间。
那一段还未被人收养的时光。
那时,孤儿院院长带着他们一起看电视剧,并未放着什么正当孩童时期的动画片。
而是放着一些电视剧。
像是梁山伯与祝英台、新白娘子传奇这一类的电视剧。
那时,虽然年幼,却是将这些故事给记了下来。
这梁祝讲的是:
“祝英台女扮男装求学,在路上遇梁山伯,因志同道合而结为兄弟并同窗三载。
后来祝英台归家,行前托媒师母许婚梁山伯。
梁山伯知情,往祝家求婚,此时,祝父公远已将女许婚马太守之子马文才。
梁祝二人楼台相会,之后,梁山伯抱病归家,病亡。
祝英台新婚之时,花轿绕道至梁山伯坟前祭奠,惊雷裂墓,英台入坟。梁祝化蝶双舞。”
这是古时候流传下来的。
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小说世界中,红拾只是黯然感叹着,仔细想想依旧无果。
毕竟小说世界离奇得很。
她哪里又能知道的如此透彻清楚。
“哎呦,这个戏曲也太悲伤了,老子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白长安一边用手抹着眼角的泪水,一边骂骂咧咧的。
“确实,这戏很感人啊。”
红拾瞥了一眼台上,依旧是在唱着最后的化蝶一段。
而台下看着的观众,有些听者,早已经是泣不成声。
而二楼其他的官家小姐同样是掩面哭泣。
那态势,很是伤情。
“梁山伯与祝英台,自然是一对痴情苦命之人。”
君寄雪也在一旁搭着话,眼里也是有几分悲凉之意。
虽然以前便是知道话本的,但真正听了戏曲才知道,这又是如何悲凉。
一旁的花弄影只是淡淡地执一杯清茗,微抿一口。
依旧是那淡然的语气。
“世人皆知梁祝,马文才若不是爱极了祝英台怎会答应让她白衣出嫁,三更出发,过山伯坟。”
说完之后,便是叹了一口气。
可能这就是痴情男二最终的结局吧。
要么孤独终老,要么为女主而死。
这话一出。
红拾端着茶杯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终究是马文才爱惨了祝英台啊。
梁祝化蝶,翩翩飞于天空之上,独留马文才,爱而不得,一生凄苦。
她以前好像从未注意到这一方面。
如今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解释。
心里也是生了几分感慨。
所以才有了一句话。
故事的结局大多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祝英台的这朵情花盛开,一朵是梁山伯,一朵是马文才。
而他们几人也是天各一方。
无端生出了几分凉意。
或许只有当她自己尝试过情爱的滋味,她才能懂得那些令人唏嘘不已的故事。
但此时,却是深感悲凉。
“九洛宗大小姐果然才思敏捷,这个角度确实很妙。”
君寄雪轻摇折扇,这马文才还真的是爱惨了祝英台。
可是他俨然未曾想到,他又何尝不是。
他也是爱惨了他的那位小丫头啊!
可惜,纵然他前程似锦,但是心事也难以见光明。
若是真真切切地见了光明,那他们又该如何相处。
要知晓,此时的红拾,只是把他当做知己。
前些时日的心事,只当是一时心血来潮。
如今,是真的不敢再去见一次光明。
红衣留影,茶烟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