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休整了不到半盏茶时间,红拾懒懒散散地开口。
“夜南墙,现在开始修炼,什么时候进阶了,今天就什么时候回去?”
话落,红拾便开始盘膝而坐,顺势修炼起来。
夜南墙看了一眼,然后也照做了。
只是他内心之中多少有些恐惧。
他是九等贱奴,被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给压制多年,剥夺了修炼机会。
也失去了最好的时机。
但他还是想试一试,大鹏同风起,扶摇而直上。
他内心是炙热的。
他不甘心,他要为南离国的亡魂报仇,要有足够的能力。
而一旁的白长安和君寄雪就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人。
白长安虽是修的仙道,但主攻驯兽与练剑。
毕竟战场领兵,疆场厮杀。没有很多修仙天赋很高之人,只是稍微入了炼气前期。
君寄雪已经是上仙,也没怎么修炼,生来放浪形骸,不为修行拘束。
半晌,红拾缓缓睁开眼眸,目光沉沉浮浮,轻呼出了一口气。
她并没有打算快速进阶,所以也是在压制自己的修为。
虽说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但还是要循序渐进。
“小丫头虽说不学无术,但这修为却是醇厚的很。”
君寄雪看了一眼红拾。
这个小丫头虽是有意隐瞒修为,但他还是看了出来。
“君兄,此言差矣。红拾小姐像是不学无术的人吗?就这修为,比老子还要高。”
白长安看了一眼红拾,她自诩也是北凉之国无垢之内,年轻一辈的翘楚,但没料到,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
红拾看了一眼这两人,缓缓起身。
“毕竟我也是正经修仙宗门里出来的,天赋自然是比普通人高了那么一点。”
普通人:“……”就想知道你说这话时脸疼不疼。
白长安笑声很是恣意,这宗门大小姐,走到哪儿都不忘维护自己宗门。
怦地一声。
打断了白长安的笑声。
烈阳之下,清风徐来,银色光柱拔地而起。
上面刻着古老的金色符文,缓缓流动着灿然的华光。
似是在诉说这一切。
怦。
又一道声音响起,流动着的金色古符文,越来越多,似是一幕天然屏障。
在场的府兵也被吸引过来了。
“呜呼!噫吁嚱!”
“我的老天爷啊,这进阶速度也太快了吧!”
“刚才还是炼气前期,现在已经是炼气后期了。”
“好像还有突破的迹象。”
靶场四周的府兵,震惊到呼吸急促,方寸淆乱,灵台崩摧。
他们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这么进阶的!
“都给老子去跑个五十圈,别搁这儿打扰修炼!”
白长安迅速大喝一声,将那些聚集过来的府兵轰走了。
“喂,那个谁,这人是认真的吗?老子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突破这么快的!”
白长安拍了拍红拾的肩膀,满是不可思议。
“他本就是皇子,常人血统比不得他,更何况他很有天赋,再加上自小被抑制修炼。”
“所以今日突破的是比寻常人要快上那么一点。”
红拾看着坐在地上的少年。
白长安:“……”这是寻常人能比的吗?不能啊!
寻常人:“……”我们倒是受宠若惊!
骤然间,只听得一声巨响。
又一根银色光柱拔地而起,上面闪烁着更为温暖灿然的符文。
进阶了。
筑基初期一阶!
白长安虽说这些年在战场厮杀,也是见过腥风血雨的人。
但此时却惊讶了。
而这时夜南墙停下了动作,缓缓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只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不错。”红拾望向停下来的的夜南墙,赞赏了一句。
“小伙子有前途!”
君寄雪也是看了一眼,然后夸赞了一句。
而夜南墙站起身,立在原地,低着头,煞是沉默。
“老夫的孙女婿呢?在哪儿呢?”
只听见一道苍老的声音,还有逐渐响起的矫健的脚步声。
便见一个气势汹汹的男人,身穿黑色玄纹蟒袍,脸上有几道狰狞的刀疤。
那人正是——
护国公白长佑,昔日的北凉大将军。
在当年与东阳一战中身受重伤。
但他的气势磅礴。
“祖父,您怎么来了。”
白长安见老爷子老了,迅速走过去虚扶着。
“来见一见我未来的孙女婿,在哪儿呢?”
白老爷子走到了君寄雪旁边。
并看了一眼他。
君寄雪轻摇折扇,满是狂放不羁之态。
“哼!这个不是。”
老爷子长袖一甩,又走到了夜南墙面前。
打量了许久。
赫然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宛如洪钟一样气势磅礴。
“这个不错,就是老夫的孙女婿了。”
夜南墙向后退了一步。
红拾迅速走上前,双手抱拳。
“见过白国公,听闻护国将军名震四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说实话,她心里是敬佩的。
只是她当年写这本小说时,并没有过于牵扯国家之事。
只是写了女主和男主的修仙之途。
如今,穿进书中,也听了很多人和事。而且,哥哥们也是经常提起这位老将军。
现在有幸见识,自然是要上前拜见一番。
而白长佑老爷子方才并未注意到这人,而如今注意到了这人,恍惚间,颇有些感慨。
这人,倒是像极了故人。
“可是阿月丫头的孩子?”
白长佑的声音带着些沧桑感。
“阿月,是说我娘吗?我娘是陆离月。”
红拾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原身的娘亲倒是叫陆离月。
只是她也不确定这老爷子说的是与不是。
“你是阿月的女儿,给老子滚,你这个小丫头毁尽你娘亲名声,不学无术,心肠歹毒。”
“我这护国公府,你不配来!”
白长佑一声暴喝,震怒至极。
一旁的君寄雪迅速伸出手护在红拾身前。
“怎么,还找了帮手拦着,你们几个都给老子滚,安丫头,送客!”
白长佑挥手喝道。
“白老爷子既然认识我娘亲,应该也是个讲理之人,传言终是传言,总会不攻自破。”
“纵然我顽劣不堪,不学无术,但请白老爷子慎言。”
红拾双手抱拳。
她心里多少是有些难过的,这些骂名又有几分真假。
白长安在一旁以眼神示意。
这北凉上下,谁人不知护国老将军是个蛮不讲理的人。
他认定的事情,可是很难改变的。
“小丫头,你倒是有你娘亲当年的风采。”
白长佑爽朗豪迈的大笑着。
以前那三个小崽子说这丫头变了,他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