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淡淡地掀起眼皮，眼底掠过一抹寒光，准瞬即逝，正要启唇，却见一道轻盈的身影走到他面前。
“阿昱，这么晚了还回家，害得我瞎担心。”凌夭夭亲昵地同沈昱贴了贴脸，小狗似的嗅了嗅，满意道：“没喝酒，真乖。还以为你答应戒酒是哄我开心”
沈昱僵了一下，反射性要把人推开，抬眸却堪堪擦过她凑到耳边的鼻尖，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你——”沈昱面色冷沉，似乎要发火，但凌夭夭反应更快，低声在他耳边道：“我不是可怜你才帮你，只是看这帮人不顺眼。”
这样说，沈小少爷应该不会觉得自尊心受损，而拒绝她的帮忙吧？
凌夭夭刻意不去想刚刚那一吻的温热触感，耳根却微微泛红。
因为害羞，她没有发现，当她说完这句话，沈昱眼底风起云涌，脸色精彩纷呈，但最后却还是收回了要推开她的手，任由凌夭夭贴在他身侧。
当年，他还是初入沈家的私生子，被所有人孤立，欺负，羞辱，那个时候，前女友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也说了一样的话。
沈昱克制住心底翻涌的情绪，深深望了凌夭夭一眼，应了一声：“嗯，答应你不喝酒的。”
两人仿佛一对亲昵的恋人，旁若无人地秀恩爱，周围响起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少回过神，惊讶道：“凌夭夭！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和沈昱……”
“我和阿昱，在交往啊。”凌夭夭起身，蹙眉看了眼举着酒杯的林少，忍不住为沈昱感到恼怒：他右腿有残疾，如果要接下这杯酒，必须借助外物勉强站起来。
这个过程是艰难的，残缺的，也必然伴随着这群人的嘲笑和讽刺。
她看着沈昱。
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孤独又隐忍。
凌夭夭仿佛看到了年少的自己，被人排挤嘲笑，被人羞辱暴力。
她忍不住想帮帮这个人，像是救赎了曾经的自己。
“我不喜欢阿昱喝酒，他就戒了。”凌夭夭不再犹豫，顺畅地接过林少手中的红酒，一口喝了个精光，笑着靠在沈昱身侧，“这一杯当我代阿昱向大家赔罪，各位别为难他了。”
纨绔子弟们一阵起哄，有质疑的，有叫嚣的，有打趣的，总归都不想轻易放过凌夭夭，尤其是被搅和了场子的林少，故意说：“小凌总，真没想到你和沈小少爷在一起了，圈子里都说你名义上是凌家的干女儿，其实就是凌尚连的童养媳……”
凌夭夭心口一疼，冷着脸打断他的话，皮笑肉不笑：“都是没脑子的狗仔瞎写的，尚连是大明星，难免受人关注，林少怎么也跟着凑起热闹了？”
沈昱忽然握住她的手，冷冷道：“别理他，脑子有坑。”
“阿昱，别瞎说。”凌夭夭嗔怒道，“林少就是开个玩笑，这种陈年老醋你怎么也跟着吃上了？”
“……没错，开个玩笑嘛。”林少憋屈得很，直接把酒瓶撂在凌夭夭面前，“小凌总，既然阿昱不能喝，那就你替他喝。这一杯，算我赔罪。”
他率先喝了一杯满的，周围开始起哄尖叫，吵得凌夭夭头疼不已，知道今晚没法轻易收场，她也不能真的得罪了这帮人，只能拿起酒杯：“林少的面子，我哪儿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