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的门被推开,陆言深一身深蓝色商务西装,越发衬得他身姿修长挺拔。
足有185的男人缓缓走近,目光不经意一瞥,落在秦昭阳脸上,他俊脸微微一沉,顷刻间便移开,缓缓的在秦怀远对面的座位上坐下:“秦董。”
他的气色气度,无一不是气定神闲,他不搭理秦昭阳,反而只和秦怀远说话,便深深表明了他是站在与秦怀远同等的位置上。
感觉到了这种无情的碾压,秦昭阳无名火起,但一看身旁父亲阴郁的脸色,也只能牢记刚刚的教训,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去。
“陆总,你好。”
放在桌下的手暗暗握成了拳头,恨不得立刻捏碎陆言深的骨头,但秦昭阳面上依然带着笑,打着招呼。
“秦少。”陆言深薄唇勾了一下,勉强算是回应。
漫不经心的对待,让秦昭阳憋了一肚子火,但知道今天的来意,他只能沉默的坐着,把自己当一个没有存在感的陪客,想把这顿饭的时间给熬过去。
然而,秦昭阳到底年纪轻,修炼不到家,再怎么故作镇定,脸上总是会露出些许端倪。
他越是焦躁不安,就越是显得陆言深气质大方优雅衿贵。
秦怀远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暗暗感叹自己的儿子还是过得太顺了,没吃过亏才沉不住气。
将菜单往陆言深推了推,秦怀远笑道:“这家酒店的菜还很不错,陆总你看看,想吃点什么?”
“不用了,中午时间仓促,喝点茶就挺好。”陆言深毫不留情的戳破平和的表象,淡淡的笑说:“再说了,秦董这个点匆匆约我,怕也不是为了吃饭,是吧?”
看着秦怀远瞬间僵硬的脸色,陆言深只觉快意非常。
二十年前,他和母亲被扫地出门的那天,下着大雪,母亲也曾求过秦怀远,想要秦怀远多给一点钱,再给一件厚衣服,可是呢?
就是在那一天,母亲受了冻,却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了,可高烧导致身体虚弱,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流下一个成型的女胎,伤了身又伤了心,只能领养一个女儿聊以慰藉......
“既然陆总如此爽快,那我也直言直语好了。”陆言深很直接,秦怀远也没有再虚与委蛇下去:“今天我找到你,是因为你和我儿子之间的误会。”
“秦董真的认为那是误会?”陆言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冷然一笑。
没别的意思,他就是单纯的觉得好笑。
就是他没有刻意去打听,也知道事情传成啥样了,说是颜面尽失满城风雨也不为过,秦怀远还能厚着脸皮说是误会,可见这上位者也真是有本事的。
陆言深的嘲笑,秦怀远怎么可能看不懂,他有点恼火,但也不好发泄出来,只能硬着头皮陪笑:“昭阳是我唯一的儿子,被我宠了二十几年,性格是有点冲动,但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经此一次,他一定会吸取教训,收敛脾气,所以,今天在这里,我希望陆总能不计较昨晚的事,给年轻人一个改进的机会,好吗?”
唯一的儿子?他还真把他的第一段婚姻忘得彻彻底底啊!
陆言深嘴角笑意更深:“秦董真的能保证,秦少以后会改,不会再不长眼的来招惹我和我太太。”
这样的轻蔑,让秦怀远好感尽失,嘴角发苦:“陆总说笑了,昭阳没有招惹的意思,晚晚对于他来说,也只是妻妹,和相识多年的老朋友而已。”
“秦董为了儿子,可真是用心良苦。”陆言深目光深深看了秦怀远,没再说话,起身就要走。
秦怀远正事还未开口,有点着急,连忙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了陆言深的面前:“这是一份合作意向书,只要陆总在这上面签字,以后建恒就是我秦氏亲密的合作伙伴了。”
原来,这才是秦怀远的真正目的。
先谈,谈不拢再用一份合同来捆绑陆言深,利诱他握手言和。
陆言深笑了笑:“秦董是否还有其他附加条件?”
秦怀远面色一僵,表情都有点挂不住了,目光微闪了一下,试探着开口:“陆总和朱先生......”
“我和朱先生,只是普通朋友而已。”陆言深打断了秦怀远,不顾他们父子俩不信任和疑惑的表情,拿起文件就走。
包厢的门重重被关上,包厢里的父子俩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普通朋友?骗谁呢!这么些年,在海市有谁敢自称朱先生的朋友?”秦昭阳啐了一口,一份合同都换不来半句真话,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你还有脸说!”秦怀远大怒:“要不是你招惹谁不好非去招惹苏晚晚,怎么可能闹出这些丑事?现在好了,所有人都在看我们秦家的笑话,朱先生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说法,你就满意了?”
“爸,不是说好不提这一茬了吗?”已经被骂过了一次,又被骂一次,秦昭阳一脸委屈。
“算了,我不管了,即使朱先生真要替陆言深出头,你也自己去处理吧!”秦怀远在商场上叱咤风云这么多年,何时被一个小辈如此轻蔑对待过?
一想到陆言深揶揄讽刺的脸色,他就气得不轻,越看秦昭阳越觉得这就是块不中用的叉烧。
罢了,既然不中用,那就暂时先不管了,丢出去磨练磨练吧,他现在还年轻,还能再管几年,至于以后,先看磨练得怎么样再说吧。
秦怀远越说就走,走得飞快,包厢里,秦昭阳一个人郁闷了好半天,等反应过来之后直接去找苏早早。
是了,要不是当年苏早早非要勾引他,介入到他们,他怎么会和晚晚分手?
那一晚要不是苏早早怂恿,他怎么可能公然去找晚晚,被那对夫妻算计,丢尽颜面?
还有苏早早为了筹五百万卖掉他送的礼物,并且隐瞒钱的去向,虽然她不肯说,但他知道绝没好事!
这笔账,他暂时是不能算个清楚,但他既然不好过,苏早早就绝不可能独自一人逍遥。
思及此,秦昭阳的眼里,滑过一抹阴翳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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