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求生欲不强
消息传到储秀宫时,赵元汲正陪着叶思娴用晚膳。
“皇上,您还是去看看,六王爷上次伤得不轻呢”,叶思娴十分担忧。
赵元汲想了想,吩咐人去拿他的斗篷。
“娴娴,朕尽快回来”
“天黑路滑,您路上千万当心”
赵元汲站起身,殷殷望了她一眼,温柔替她捋顺额前碎发。
“如果朕回来晚,就不来了,你自己好好歇息”
“知道,皇上您放心”叶思娴比刚进宫时懂事得多。
见小妃嫔乖乖巧巧又担忧的模样,赵元汲心里一软,在她额前落下一吻,转身离去。
……
荷风园里,共有三个太医为赵元澈诊治。
他们跪在六王爷榻边,有把脉的,有施针的,也有亲自拿烈酒替他擦拭伤口的。
足足忙碌大半天,终于把六王爷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寒冬腊月的天,几人累得满头大汗。
“最凶险的时候都挺了过来,王爷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昏迷?”
“是啊!当初那支箭直接贯穿身体,即便没伤到要害也是伤了内脏,王爷悉数挺了过来,这个时候突然倒下……?”
“最疑惑的是,王爷身上像是有一股强大的寒气郁结在心里,可脉象上看又不是着凉。”
三个太医筋疲力尽猜测着,眉宇间满是担忧。
赵元汲轻装简从出宫,只带了冯安怀和一小队便衣御林军。
他下了马大步流星直奔荷风园,进前院暖阁门时,正好听见三个太医的疑问。
说有什么寒气,又说不是着凉。
“那是什么?”,他亲自推开门大步流星进来。
太医们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是皇帝时又连忙下跪行礼。
赵元汲随手脱下斗篷扔在门口的椅子上,举步走到床榻边,眉头紧锁望着深陷昏迷的人。
“高热退下了?他什么时候能醒”
三个太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微臣……不敢断言”
“不敢断言是什么意思?六弟的伤不是已经好了?”,赵元汲转过身面色阴沉。
太医们面面相觑,终于有个留山羊胡年老的太医哆哆嗦嗦开口。
“皇上,据微臣看,六王爷身体已经无大碍,但似乎王爷求生意识不强,亦或者是,王爷受了什么刺激?”
太医的话让赵元汲陷入沉思。
刺激,除了太后来过一趟,还能有什么刺激。
太后可是他的亲生母亲,总不能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害,可除了太后,他也实在想不起来还能有什么刺激。
“先不管别的,无论你们用什么方法,务必治好六弟!”
赵元汲急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太医们吓得不轻,只得连连磕头表示一定会尽力医治,请皇上放心。
“朕就把六弟交给你们了,如果他有一点儿差池,你们提头来见!”
赵元汲大步离开,太医们满头大汗跪在地上,心里是满满的无奈,皇家的事,怎么就那么想不明白啊!
……
冬月下了几场大雪,天越来越冷,宫檐上倒挂的冰凌足有一尺多长。
叶思娴肚子又大了一圈,尤其是外头下雪路滑,她连门也不敢出。
这日午后,眼瞅着天气放晴,她实在憋不住了,就拉着圆月和巧燕去了隔壁长宁宫。
进了宫门,就见素妃带着大公主在院子里堆雪人。
圆滚滚的雪球干净漂亮,一大一小摞在一起胖乎乎十分可爱,小公主正拿着颜料踮着脚尖给雪人画眼睛。
素妃笑盈盈在一边看着,偶尔上前搭把手。
母女俩嘻嘻玩笑叽叽喳喳,院子里好不热闹。
“好啊,外头冷冷清清,你们这儿倒是热闹”,叶思娴心动要上前看看。
素妃却一把拦住了她。
“不行!雪人附近都是冰,你不能去,实在想看就叫人在廊下摆个凳子,你安安生生坐着看”
“那多没意思,咱们江南可少见雪,后来来了京城也不是时时都有心情,今儿个难得高兴”。
叶思娴扁扁嘴,脚上却还是听话往廊下走去。
“那你就看着我们好好高兴高兴!”,素妃难得笑得这么高兴。
她细心叫人摆下椅子,铺上厚厚的软垫,又加上手炉脚炉炭盆,把周围的空气烘得热热的,生怕她受一丁点儿凉。
“你眼下可是两个人了,不能再跟个孩子似的,事事都得小心。”素妃殷殷叮嘱着。
话音未落,大公主就嘻嘻笑着喊母妃去看看她画的雪人眼睛。
素妃听见女儿喊,迫不及待用厚厚的毯子将叶思娴裹了个严严实实,才提起裙边匆匆离开。
“哪儿呢?我看看怡安画得好不好?”
她语气温柔凑在女儿身边,细心指导着修改着,母女二人洋溢在脸上的幸福遮都遮不住。
这场景恐怕就连亲生的母女,也是难得的。
“姐姐把公主教得真好”,叶思娴由衷羡慕。
“我若生个小公主,也要她来拜你为师如何?琴棋书画学哪样都好,总得会一样”
“别胡说八道,你一定会生个小皇子的”
素妃用丝帕替女儿擦着汗,笑盈盈回头说道。
叶思娴却苦笑抚着肚子:“我倒真心希望是个女儿,姐姐”
小公主玩儿得累了,小手也冻得通红通红,疲惫得眼皮直打架。
六岁的女娃娃揉着眼睛给母妃行了一礼,又慢吞吞走到廊下给叶思娴行了一礼。
“叶娘娘,怡安要去歇息了,请娘娘好坐”
“怡安真乖,快去吧”
叶思娴用手给小丫头捂了捂耳朵,宠溺揉了揉她的头发。
小公主乖巧蹭了蹭,转身跟着乳母离开。
素妃和叶思娴两人回了暖烘烘的内室,坐在窗边的暖榻上,喝着热腾腾的香茶,慢悠悠摆着棋局。
“妹妹,你怀着身孕,要格外小心才是,前几天我听迎书说,看见招悦和昭阳宫的人暗暗接触,不知道想做什么?”
“华芳仪的陪嫁迎书?”叶思娴纳闷。
素妃点点头,又长叹一口气。
“宫里的日子是寂寞的,华芳仪又正值二九年华,她那样骄傲美艳的大家闺秀,怎么会甘于在宫里忍受寂寞?”
叶思娴拈着棋子半天没落下,反而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如果她真有本事把皇上勾引走,我就没话说,可要是她没本事还瞎蹦跶,那就不能怪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