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简单的指环,甚至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在戒指的内部,刻着沈肇和郑轻轻的名字缩写。
后来订婚仪式取消了,可是沈肇也没有将戒指摘下来。他就将戒指带在无名指上,是左手,靠近心脏的一边。
可是赵杨没有见郑轻轻戴过。
亦或者,他只见她戴过一次。
那是在订婚仪式上,郑轻轻将带着订婚戒指的手伸在沈肇面前。
素净的小手不染丹蔻,戴着款式简单的戒指,其实是很好看的。
可是郑轻轻开口,语气里面有希冀,声音急切,她说:“既然订婚仪式取消了,沈肇,你把戒指替我摘下来,好不好?”
赵杨记得沈肇那个时候的脸色,一点点血色都没有,好像绝望到了极致的人,在大海里挣扎,身边却没有一块浮木。
他问郑轻轻:“阿轻,为什么要我摘下来?你戴着,不好吗?”
郑轻轻垂眸不肯解释,只是执拗地说:“你替我摘下来,你摘。”
沈肇说“好”,声音抖得不像话。
他亲手结束了这场羁绊。
后来,便只有沈肇一个人戴着那枚戒指。
一直到郑轻轻坠海的那一天,他手指上的订婚戒指,突然便不见了。
赵杨那个时候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害怕睹物思人,所以特意藏起来的,可是如今看到了才知道,什么睹物思人,什么害怕,都不是的。
他只是将戒指藏在了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地方,说什么都要留住那一点点早就已经消失不见的温暖。
大约是赵杨发呆的时间太长了一些,沈肇抬起头,淡淡地看向他:“有什么事?”
“沈董,已经中午了,要不要吃些东西?”照样回过神,连忙道。
他重新低下了头,声音没有起伏:“不必。”
赵杨见他这个样子,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他打算离开的时候,沈肇叫住了他。
他问他:“那个孩子......有消息了吗?”
赵杨愣了愣,才说:“已经在F国全国范围内找了两遍了,但是一直没有下落。”
沈肇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继续找,有消息的话,和我说。”
赵杨应下,默默离开了。
那个孩子,那个留着盛音然和沈肇的血的孩子,至今下落不明。
赵杨知道的,沈肇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漠不关心。
一个被亲情重重伤害过的人,怎么可能不渴望亲情的温暖?表面越冷漠,内心越渴望。
等到赵杨离开了,沈肇才从案几里缓缓抬起头。
他的脸色很平静,可是手心攥着脖颈上的戒指,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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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澈和陆郗城约定了在博物馆见面。
言澈在电话里说:“我喜欢过去的东西,尤其喜欢过去的事物留下的标本。”
陆郗城那个时候听着他几近魔怔的话,只是淡淡地说:“过去的事物,就该被关起来,永远都不能暴露在阳光下。”
火药味,一触即发。
此时,言澈站在一副古画面前,细细欣赏着,他计算了一下时间,猜测陆郗城大约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