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算是词穷和默认了。
陆郗城一时沉默,思绪很乱。在这一刻,他的某根神经被牵扯,是生疼的感觉。
外面的人是他的轻轻,单单是这一点,他就没有办法冷静。
“如果真的怀孕了,孩子生下来,会有危险吗?”这句话问得平静,已经褪去了方才的戾气,可是却让听者,不寒而栗。
院长沉默了很久,汗水淌进眼睛里,也没敢去擦。
“说话。”陆郗城加重了语气,抬眉逼视他,眸色轻寒。
“大概率......大概率是不行的。”院长说到这里,终于是腿软到不行,重重地跌坐在了椅子里。
偌大的会议室,在这句话以后,鸦雀无声,一点点声响都没有。
陆郗城的手攥成拳,骨节青白,有艳红的液体,从指缝中流淌出。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低沉、一丝丝的颤抖:“如果有危险,这个孩子,不能要。”
院长默默地点头,不说话了。
陆郗城的思绪一时之间飘得很远,他仿佛又看见了25岁的自己,站在人群的末端,看着那个一脸烂漫的女孩子,一遍遍在心里叫她的名字。
轻轻......
轻轻......
每多喊一遍,心口处便有一个伤口一点点扩散,越撕裂,越痛苦。
他却自虐一般地,不肯停下。
那份痛楚,似乎是他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证明了。
而这一切,郑轻轻都不知道。
她坐在证室里,有一个男人推门而入,看向她。
男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眉目出挑,气质很淡,就像是一杯白茶一般。
他的眼睛是很不寻常的墨蓝色,倒不像是东方人的眸子,而那张面孔,也是太过立体了一些。
他看着郑轻轻脸上的错愕,笑意加深,他说:“轻轻。”
郑轻轻怔怔地看着他,眼底是警惕:“你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他似是被她的话逗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离开时说:“桌上的病历本有你的名字,不好意思,我走错病房了。”
郑轻轻不知道是为什么,在看见那个男人的时候,她的身体在一瞬间,竟是紧绷的。这样的应激反应,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可是她的印象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言澈从医院里出来,嘴角还是清淡的笑意。
没有想到这么久不见,她会恢复得这么好。
那个时候在海边,他见到她的时候,真的以为,她快死了。可是她看起来这样鲜活,一切的一切,也就值得了......
郑轻轻没有将这个奇怪的男人告诉陆郗城,她不知道是为什么,潜意识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
而诊室外面,陆郗城拿着报告,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院长轻咳了一声,既有逃过一劫的庆幸,又有一些紧张:“先生,夫人这是假孕。”
陆郗城看着院长,眉眼微寒,说不出的晦暗:“为什么会假孕?”
“这......这个症状的原因太复杂了,心理因素占很大的比重。夫人也许......也许真的很想要一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