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轻轻心头诧异,有些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温棉?”
陆郗城听见声音抬头,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郑轻轻对上他的视线,有些犹豫地捂住了听筒,道:“温棉说,她在附近,她为什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
陆郗城将报纸叠好,放在一边,慢条斯理地说:“她是陆执的人。”
郑轻轻:“......?”
陆郗城派了司机,去附近将温棉接了过来。同时通知的人,还有陆执。
温暖坐在沙发上,喝着管家递过来的姜茶,眉睫低垂,神色有一些倦怠。她之所以来找郑轻轻,也不过就是觉得陆执一时半会,不会猜到她会跑去陆家。况且他和陆郗城的关系,这段时间都很僵硬,大约,也不会向他要人。
怀着这样的心态,她才找了郑轻轻帮忙。
温棉抬了抬眉眼,看着陆郗城,笑了笑:“上一次我遇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一名心理医生呢。如今不过几个月的功夫,你已经成了陆家的家主。”
郑轻轻刚刚得知了温棉和陆执的关系,所以现在对温棉认识陆郗城这件事,并不感到诧异。
她默默地坐在陆郗城的身侧,也不说话,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而陆郗城素来就不是话多的人,温棉同他说话,他也只是笑笑,并不作回答。
温棉将空了的杯子放在桌上,环视了一下四周,语气感慨:“我小时候,也常常在这里玩呢。现在新宅的装潢完全变了,我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她说完,眉眼弯弯地看着郑轻轻,很努力地让自己不要显得太过悲伤:“轻轻,我今晚住哪个房间?”
郑轻轻闻言,便想叫管家派人去收拾,一旁的陆郗城突然淡淡地开口:“陆执很快就过来了,你和他回去吧。”
“陆执?”温棉下意识站了起来:“你和他联系了?你们不是已经决裂了吗?”
“晟泽从陆家分离,是我们两个人的意思。”陆郗城的眉目在灯光下,一层薄薄的光晕,温雅到了极点:“我从来都没有说过,陆执同陆家决裂。一切的一切,不过就是你们的揣测而已。”
温棉的牙关有些发抖,连一旁的郑轻轻都有一些惊讶。
的确,陆执和陆郗城当中,没有任何一方亲口承认了所谓的决裂。
只是郑轻轻原本就不在意这些事,也就从来不曾去过问。而温棉却不一样,陆执曾经亲口告诉她,晟泽从陆家分离,他往后的日子会很艰难。
这样的话,让温棉很轻易的就以为,他和陆郗城已经决裂了。甚至在后来,她也曾不止一次在陆执面前提过他同陆家分裂的事,他却是一次都没有反驳她。
她的手心,一点点薄汗。
时至今日,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赵怀安的事,她被蒙在鼓里,陆执说,是因为怕她伤心。那这件事呢?他也瞒着她,又是为了什么。
温棉自问自己对待陆执,已经足够信任,她只是不善表达,感情迟钝,可是对他何尝不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