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器和金属相撞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被放大了无数倍,瘆人得厉害。
温棉这些年在陆执的身边,哪里有做过这样的力气活,她的手,不可控制地发抖。
她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开始专心致志地对付眼前的锁链。
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至少于她而言,是已经过了一个世纪一般。她看着面前纹丝不动的锁链,终于崩溃地将手中的菜刀扔在了一旁。
她就这样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眸色一点点染上了后怕和慌乱。
她不知道,如果明天陆执醒来以后,会对她做什么。她今天的举止,已经足够激怒他。
在没有看见这落锁的安全通道和断电的电梯以前,温棉只是害怕陆执。而现在,她是恐惧。
原来他能这样精密的算计着一切,事无遗策......
温棉在意识模糊的时候,看见了陆执。
他弯着腰,蹲在她的面前,脸上的表情冷凝成冰。
他用食指挑起他的人生下巴,面无表情地欣赏着她血色尽褪的脸,声音又轻又冷:“小棉花,这一次,我要怎么罚你才好?”
郑轻轻去找沈肇的那一天,在机场遇见了唐家澈。
他大约是刚刚下了飞机,一身风尘,脸上还带着憔悴之意。
他愕然地看着她,显然很意外能在这里遇见她。
唐家澈的眼底有很复杂的情绪开始涌起,下一刻,他别过脸,声音沙哑地说:“你打算去找沈肇?”
郑轻轻弯了弯唇角:“这些日子,你们为了郗城,很幸苦吧?”
唐家澈抿着唇,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郑轻轻笑了笑:“我去找他,你们都不必幸苦了。”
唐家澈眼底有挣扎,只是下一刻,他重重地闭上了眼,道:“我今天,就当作没看见你,是去是留,你自己做决定。”
郑轻轻只是微怔,之后笑意加深,她说:“好,家澈,这段日子多谢你的照拂了。”
唐家澈别过了视线,看向了一旁。
之后,他没有犹豫,举步离开。
唐家澈在车里接到了傅敛的电话,他说:“家澈,轻轻怎么样了?”
唐家澈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没有说话。
傅敛皱眉,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的语气加重:“我在和你说话,郑轻轻怎么样了?”
“傅敛,郑轻轻是一个成年人了,我们谁都没有资格去安排她的未来。”他说到这里,语调突然变冷:“况且陆教授的事,原本就是她的过错。”
“家澈,你疯了吗?”傅敛的声音染上了焦急:“你要是让郑轻轻去找了沈肇,那么我们以后,要怎么和陆教授交代?”
“交代?傅敛,如果陆教授没有办法从监狱里全身而退,那么我们又要怎么向自己交代?”唐家澈顿了顿,一字一句:“这件事,我们就当不知道就好。你听我的,好吗?”
傅敛沉默着,终于没有再说话......
时间真是一件可怕的事,能够让所有的人,都变了心性。
郑轻轻下了飞机的那一刻,是F国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