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冉这个点还没醒,睡的正香呢。
她自没了早朝之后,每日都要至日上三竿方才起身。
旁人也不敢来吵闹她,皆是顺着她的心意来的。
今日睡着睡着,门外却是一阵吵闹,她有些厌烦的抬眼,坐起身来,掀开帷幔,“外头在吵些什么?”
语气不好极了。
门外的宫女听着她这语气,心下清楚这是起床气来了,有些战战兢兢的回。
“陛下,是渊王殿下来了,说是要事要说给陛下听,小言与渊王殿下解释……”
外头的宫人正和渊王解释陛下还未起身呢,奈何渊王来就罢了,身后还跟了浩浩荡荡的一群宫人。
这一番见礼下来,自然是少不得喧哗一番的。
故而吵到了陛下。
“什么要事?让他滚。”
一听说是慕渊在外头吵,慕冉没好气的开口。
说完这话,又倒头睡下了。
宫女:“……”
这话她自然是不敢直接复述给慕渊的,只得小心翼翼的退开了去,又向慕渊小声解释了一番,婉转的表达了女帝陛下的意思。
站在门口等着,心情有些焦急的慕渊:“……”
算了算了,皇姐的脾气他也是知道的,大抵也还是猜的出来,慕冉的原话会是怎么样的。
皇姐还在睡觉,他还是去找宁王商量一下吧。
这样想着,慕渊也就简单交代了两句,“本王先走了,你们好生照料皇姐,别吵到她了。”
宫女小声应下,内心哔哔默默的想着:只要殿下你不来,压根是不会有人吵到陛下的。
慕渊不知道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嘱咐了之后,就飞快的去了宁王府。
宁王府。
安静的宁王府一如往昔,上下井然有序,落叶可闻。
这些时日,慕渊和宁羡也是熟悉了很多,慕渊心里早已把宁羡当做了自己的亲姐夫看待,进他的府邸也没想着要讲什么规矩,直愣愣的就进去了。
当然,因着他如今的身份,又是常日出入宁王府的,自然也不会有人去拦着。
一进门看见白衣飘飘的宁羡,慕渊就开始巴拉巴拉个不停,把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这齐国也真的是嚣张,都闹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有脸送皇子来和亲,也不知打他们送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若是个生的好看的,那……”
这样想着,慕渊也就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
说出口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开口的话有多么的不妥当。
他怎么能在自己未来的姐夫面前讲这样的话呢!
虽然自家皇姐先前确实是孟浪了些,后宫之中放了不少美人儿,本人也是十分热爱观赏美人的风姿。
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皇姐已经变了许多,且与宁羡感情正笃,他怎么能在宁羡面前讲这样的话!
这不是破坏两人的感情嘛!
这样想着,慕渊立即住了嘴,有些小小的无措,“本王就是瞎揣测……”
他平日也不是什么不大意的人,讲话都是很有分寸的,这些日子,和宁羡相处的久了,把他当做亲姐夫了,才会如此没有分寸。
这……实属不该了。
宁羡倒是没说什么,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他哔哔。
只是在他说最后两句话,略有些忐忑不安的时候,轻飘飘的抬眼看了他一眼。
眸色淡薄。
慕渊默不作声的后退了两步,有些怂怂的吞了口口水,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心中不免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齐国派来和亲的那什么皇子,该不会是齐冼尘吧?”
换了个身份,再来故意接近他皇姐!
这样的事情很多时候这些高官也会做,都是暗地里使手段,他见过不少,自己也不是没用过。
自然是一下子就想到了。
这样想着,他脸色有点难看。
他对齐冼尘,还是不喜的因素更多一些的。
尤其是现在,他已经把宁羡当做了自己的亲姐夫,心里自然偏向宁羡多一点的。
这样想着,脸色自然也就不好看了。
宁羡闻言,手中的笔一顿,白色的纸张上瞬间多出了一道扎眼的墨痕。
他微微敛眸,淡淡放下笔,还是没开口说什么。
他越是这副样子,慕渊越是有些害怕,有些怂怂的开口问,“这齐国的事情……”
“他们要和亲,并不一定就要按着他们的心意来,殿下直接拒了便是。”
宁羡打断他的话,转身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来,轻轻翻动着。
语气又冷又淡,“殿下尽管放手去做就行,有什么事情,臣自会担着。”
有了宁羡这句话,慕渊豁然开朗,“本王知晓了。”
宁羡没再开口了,低头翻看着书页,慕渊懂事的退下,并贴心的为宁羡合上了门。
喧闹许久的房间又安静了下来。
宁羡抬眼,门悄然被打开,一个黑影轻轻进入。
“殿下有何吩咐?”
“去查一查这个来和亲的皇子,”宁羡漠然开口,“找机会,杀了他。”
跪在地上的属下听着自家殿下这样轻飘飘的语气,心下有些惊讶,立即应下,“是。”
在他印象中,殿下可是从未有过这样的样子,尤其是,从未做过直接对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下这样的狠手的事情。
殿下从前一向是宽厚的,虽然面上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其实是很温和的……
今日怎么……
下属想着,越发疑惑,不过还是按着宁羡的吩咐去做了。
总而言之,殿下要这么做,一定有要这么做的道理。
慕渊回去之后就直接派人去传达了意思,说不同意和亲。
他倒是也没有把话说得太绝太过分,很委婉的提出,那位皇子若是看上了京都的哪位贵女,他是很乐意两国喜结连理,成就一段佳话的。
但是陛下是已经有了婚配的,应当是不能将这位皇子收入后宫之中了。
他的本意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搞得齐国面上没光。
但偏偏,这齐国要来闹,硬生生的,把这件事搞得举国皆知了。
不到半天的,街上就对这事开始议论纷纷了。
不过这不是在齐国,子民们也都是知道是非对错的,自然是不会去迎合别国,议论的都是齐国,未曾妄言自己国家的是非。
一时之间,再次来到京都的齐国使臣成了一个大笑话。
似乎到处都有人在评判齐国此番行为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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