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昭没觉得自己生气了。
她就是心情不太美好,躺在院子里晒了一下午太阳。
剧也没怎么看,就那样懒洋洋的躺着,半睡半醒。
暮辞来时,她还在那躺着。
他一来,就立即将她抱到床上去了。
那盘子葡萄被下人端在手里,晶莹欲滴的,好看极了。
朝昭原本不太美好的心情立即一扫而空,她盘腿坐在床上,笑吟吟的看着暮辞给自己剥葡萄皮。
暮辞一边剥,一边问她,“今不开心?”
朝昭接过他递来的葡萄,有些漫不经心的回答,“没。”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着话,外面突然传来管家的声音。
“将军,茵茵姐求见。”
茵茵便是那位“青梅竹马”的名讳。
一听到这个名字,朝昭和暮辞都下意识的皱了下眉。
朝昭咬了一口葡萄,慢悠悠的回答,“让她进来。”
房间的门被打开,穿着火红衣裳的姑娘款款而来,施施然行了一礼。
“茵茵见过将军,见过姐姐。”
突然被“姐姐”聊朝昭差点被葡萄籽卡住,她呛了一下,暮辞立马抬手,为她拍了拍后背,毫不介意的接住她吐出来的葡萄籽。
朝昭咳了两声,舒了口气,眨巴了下大眼睛,笑着问她,“你刚刚叫我什么?”
茵茵被她问的有点“懵”,心翼翼的,细声细语的回答,“姐姐……是茵茵哪里做的不对吗?”
一副极其无辜的姿态。
朝昭撑着下颔,接过暮辞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水。
“本宫是当朝长公主。据本宫所知,本宫目前存活于世的妹妹,只有一人,那便是当朝的静巧公主。”
“本宫倒是不知……何时竟多出来你这么一个妹妹?”
茵茵被她问的一噎,咬了咬唇,“我,我只是想着,殿下是阿臻的未婚妻子,我也是,虽然我的地位不殿下,只是一介草民,但毕竟,都是要嫁与阿臻的,早晚,都要以姐妹相称的……”
“停停停,”朝昭实在是受不了她这扭捏的语气,摆了摆手让她停下来,“容臻何时过,要娶你了?”
“你不知道吗?容臻亲口在所有人面前承诺过,此生,唯我一人,你倒是看,容臻又是何时,与你订的婚约?”
茵茵还真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
被朝昭这么一问,她顿时就哑口无言了,很是无措的看着暮辞。
她本来就是来攀关系的,有意博取容臻的好福
来时,听这位长公主殿下身体虚弱不堪,活不了多久,她就想着,等长公主死了,自己就可以上位了。
可是完完全全没有想到,容臻还在众人面前做过这样的承诺。
暮辞继续为朝昭剥着葡萄,脸色未曾有过变化。
连个眼角边儿都没有留给过茵茵。
茵茵脸色难看极了,知道自己今日是讨不到好了,便又柔柔弱弱的开始告辞,“是……是我记错了,今日之事,全是我一人过错,殿下万万不要怪罪于阿臻,殿下若是要罚我,我也都认了,殿下若是宽宏大量,不与我计较,那茵茵便先行告退了……”
着,她就很是主动向后挪动了几寸,似乎是料到朝昭会顾及面子不与她计较。
“等等,”朝昭叫住她,唇角还含着三分笑意,“竟然你这么了,那本宫必然是要罚的。”
“来人,扶茵茵姐去院子里跪着,跪上三个时辰再离开,还有,这十几二十日,茵茵姐就待在自己房间里,不必出门了。”
茵茵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她。
她居然真的敢罚她?
还是当着容臻的面!
茵茵的眼中瞬间噙满了泪水,委屈十分,“殿下,殿下为何要罚茵茵罚的如此之重,茵茵一介孤女,今日才来到京都之汁…”
“哦对,”朝昭若有所思的点零头,“你也知道你是一介孤女啊,那你住在将军的府上肯定是不合适的,这样好了,管家,你去城中为这位姐寻一处驿馆住所。”
“哦,对,记得寻一处便宜一些的,毕竟这位姐是一介孤女,想必身上的钱财也并不多。”
茵茵:“殿下……”
朝昭:“哦,对了,茵茵姐,既然你与容臻并无其他关系,那阿臻这个称呼,茵茵姐还是不要叫了。”
“毕竟于礼不合。”
茵茵被她这一句接着一句来的话怼的不出话来,只能低着头,俯身谢礼。
官大一级压死人。
何况压着她的还是当朝长公主。
她不能不接受她的安排。
茵茵恨的牙痒痒,听她这一件件讲着,差点没把自己的一口银牙咬碎。
偏偏又还得乖顺的听着,认同着。
“今日色也晚了,”朝昭倚在暮辞怀里,抬袖打了个哈欠,“茵茵姐跪过之后,就在府上暂居一晚上吧,管家明日再安排人为茵茵姐找驿站。”
管家连连点头称是。
“好了,你们下去吧。”
终于等到这一句话,茵茵转身,跟在管家的后面就要离开。
“等等,”朝昭再次开口,语气冷冽了几分,“茵茵姐下次还要牢记,本宫是长公主,你见到本宫,要行大礼。”
“本宫虽然脾气好,但也不是不知礼数,无法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皇室的威严。”
茵茵艰难无比的转身,屈膝弯身,“是,我记住了。”
这话几乎是咬着牙出来的。
火红的身影终于消失在房间之郑
朝昭接过暮辞递过来的葡萄,囫囵吞枣的吞了下去。
暮辞轻轻看着她,眸中含着点点笑意。
吐掉籽之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认真起来,严肃至极的问他。
“阿辞,你喜欢火红色吗?”
“不喜欢,”暮辞轻轻除去葡萄的表皮,抬眸看着她,“但是……如果穿在你身上,我就很喜欢。”
朝昭点头,唇角微勾。
心里头原本还积攒着的那一点点的郁闷一下子就消散了。
暮辞捏了下她的脸,轻轻笑了。
她怼起人来的样子,真是……让他喜欢极了呢。
暮辞在朝昭房里呆了许久才出来。
走出房门,管家早已在门外候着了。
暮辞的目光扫过院子里跪着的那一道火红的身影,原本带着丝丝温和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音色也倏然变得极冷。
“以后,不要再让她出现在我和殿下面前。”
管家愣了下,立即心领神会,“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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