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愚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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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煦顺利通过了答辩,拿毕业证的那天,仇野推掉了两个重要会议,专门抽时间陪他见证人生中这个重要时刻。

虽然不是第一次穿学士服,戴学士帽,但本科毕业时,钟煦还很孤僻自闭,连一张纪念照片都没留下。这次有仇野陪在身边,他无比雀跃,拉着男人在校园里拍了很多合影。

“等下回去,我要把这些都打印出来镶好。”

“随你喜欢,”仇野摘掉他的学士帽,一边帮他整理被压乱的头发,一边问:“还记不记得靳元思?”

“嗯,”钟煦想了想,“开艺术博物馆的那个。”

“对,就是他,”仇野点点头,“他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你毕业了,打电话给我说要帮你办个毕业趴,你想去吗?”

钟煦惊讶地睁大眼睛。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比较自来熟,”仇野好笑地吻了下钟煦的脸颊,继续道:“不过他找来的应该都是业界比较厉害的人,你认识交流一下也挺好的。看你自己,不想去的话,我这就跟他说。”

靳元思是仇野的朋友,请来的人自然也在仇野的交际圈内,钟煦犹豫片刻,还是点头同意了。

论搞party,靳元思是专业的。

这次不同于开馆酒会那么正式,改走激情迷幻路线。他专门包下一个私人会所,请来不少裸模,全身涂满彩绘,负责侍酒助兴。

进门时,钟煦因为是第一次亲眼见人体彩绘,不禁好奇凑近了些,结果就把自己的脸蛋看得通红。

“不许乱看。”

仇野轻笑着将他搂进怀里,带人刚走进大厅,靳元思就欢呼一声,大步迎了过来。

“先去偏厅报到啊,”靳元思炫耀似的向他们展示了下自己手臂上的图案,“我请了专业的彩绘师,每个人来了都得去画一下,不然不给进。”

仇野放眼一看,大厅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热聊的每个人,或脸上、或身上,都顶着浓艳的色彩和图案。全裸的侍者则满身彩绘穿梭其中,偶尔摆出一些曼妙姿势,配合客人拍照。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靳元思:“我就不该相信你能办出什么正经的东西。”

“哪里不正经了?!”靳元思抗议道,“这叫艺术!亏你还是玩人体摄影的,这个都接受不了?!”

仇野纠正道:“是欣赏不来。”

“我去,你这话就没良心了啊兄弟,”靳元思拉住钟煦的胳膊,非要他评评理,“托人办事还挑三拣四的,你说有他这样的么……”

“我……”

钟煦刚开口,就被仇野握住手腕,往偏厅的包厢走去。他奇怪地问:“靳先生刚才说的托人办事是什么意思啊?”

“别听他胡说。”

仇野推开包厢门,拒绝了彩绘师的服务,亲自动手在钟煦的左边脸颊上,画了个红色爱心。等红色颜料填满爱心轮廓后,他又用黑色细笔刷,在爱心中间写了个“野”字。

钟煦照下镜子,咯咯笑了起来:“你好幼稚。”

“嗯,”仇野也看着他笑,“你好可爱。”

“那我也要给你画。”

为了跟自己的配对,钟煦特意在仇野右脸上画了颗圆圆胖胖的黑色爱心,他捧着男人的脸颊吹了几口气,等颜料便干后,又在爱心中间用红笔写了自己的姓氏。

“好了!”

钟煦大功告成,拍了拍手掌,便和仇野这样一人顶着一颗宣誓所有权的爱心,牵手去了大厅。

靳元思一看,垮下脸道:“你俩真无聊。”

仇野笑着拍下他的肩膀,轻声道:“做你该做的事去。”说完,他便带钟煦去向其他宾客打招呼。

有不少人,都是在上次艺术博物馆开馆那天出现过的。只是今天大家脸上都花花绿绿的,看起来有点陌生,但好在少了些拘谨,所以钟煦社交起来并未显得太过局促。

“你俩还真是不放过一切秀恩爱的机会,”有人拿他俩脸上的爱心打趣,“钟煦说说看呗,怎么才能把仇野这么极品的男人牢牢拴在身边啊?分享一下小秘诀。”

“是呀,自从跟你谈恋爱,仇野天天陪你,都不出来玩了,小靳天天嚷嚷着要跟他绝交呢!”

“……”

几个身穿深v礼裙的女人,围着钟煦讨教“驭夫之术”,而且内容尺度越来越大,听得钟煦面红耳赤,眼睛还不敢乱瞄,只能脑袋越垂越低,恨不得遁地逃走。

大厅的灯忽然在此刻暗下来,只有一束聚光灯打在旋转楼梯上,众人纷纷转头看去。

钟煦终于得以松口气。

他抬头看去,就见靳元思站在楼梯上,敲了敲手里的香槟杯子,朗声道:“多谢大家给我面子来参加这个party,都是老朋友,客套话就不说了,今天咱们聚在一起为的就是给新朋友一个惊喜。”

说着,他抬手指向大厅,一束追光灯随之落在钟煦身上。

“happybirthday钟煦!”

像早已排练好的那般,来宾齐声唱起了生日快乐歌,彩色丝带从天而降,仇野推着一个精致的三层蛋糕缓缓而来。

钟煦又惊又喜,双手掩面,最终还是没忍住,在仇野来到他面前时,掉下了眼泪。

从小到大,他没有庆祝过一次生日。慢慢的,他也就没有“过生日”这个概念了。

没想到仇野会给他补上这个人生空缺。

“不哭了,”仇野倾身吻掉他眼角的泪痕,“虽然这个party办得有点花哨,但希望你不要嫌弃,回家后我再补偿你好吗?”

钟煦被他逗笑了,点头道:“好。”

已来到近前的靳元思就当没听到这两句话,闹着让钟煦快点许愿,钟煦垂下被泪水打湿的睫毛,只默了两秒,便将蜡烛吹熄了。

仇野笑道:“这么快就许完了?”

“嗯,”钟煦看着他,“我只有一个愿望。”希望能和你永远在一起。

等切完蛋糕,大厅里放起了舞曲,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迷幻的多彩灯光下,大家开始和着节拍律动跳起舞来。作为主人公,仇野和钟煦也在舞池中央跳了两支曲子。

他们贴身热舞,眼波交缠,举手投足间尽是旁若无人的亲昵。尽管两人衣衫整齐,但却让人觉得他们早已在陆离的声色中**了无数次。

“你们能不能对单身狗友好一点?”

等换曲的间隙,靳元思过来拉住仇野的手臂,然后对钟煦道:“对不住了小寿星,我找他有点事要聊,先借你男朋友用十分钟。”

仇野有些不悦:“今天不谈正事。”

靳元思拖着他往旁边走,咬牙道:“那我平时找你,你倒是出来啊!快点的,你以为我乐意跟你聊天!”

钟煦笑着挥挥手,示意他们尽管去聊,他转而拿了杯果酒,退到一边的沙发里休息。

“好久不见了,”秦瀚端着杯香槟来到他面前,“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钟煦点点头:“秦医生。”

“可以吗?”秦瀚很有涵养地等钟煦同意后,才在钟煦对面的沙发里落座,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番,“上次见你还是两个月前了,你变化挺大的。”

“是么?”钟煦笑笑,“好像很多人都这么说,可能是染头发的原因吧。”

秦瀚看着他脸上那颗红色爱心,笑道:“我说的不止是外形,内在气质的潜移默化其实也挺明显的。”

钟煦歪歪头,思索片刻,才道:“心理医生说话,都喜欢拐弯抹角吗?”

秦瀚微怔,因为他在钟煦状似天真无辜的眼神里,看到了属于仇野刻薄的影子。

“秦医生今天不想再跟我讲个心理学试验吗?我还挺感兴趣的,”钟煦笑得温和无害,掰着手指头细数,“什么巴甫洛夫的狗、斯金纳的小白鼠、桑代克的猫……我都很想听。”

秦瀚哑然失笑:“看来你研究了不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

“还好吧,”钟煦说,“其实我无所谓的,只要仇野开心,当一条狗或者一只小白鼠,我都很乐意。秦医生觉得我现在的开心,是装出来的吗?”

秦瀚深深看了眼他手上的狗牌,再看向他的脸庞,苦笑道:“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钟煦将酒杯放到一边,站起身来,笑道:“酒喝多了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失陪了。”

“好。”秦瀚目送他走出大厅,缓缓摇了摇头,然后将杯中酒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呼——”

来到门外的钟煦,也长长舒了口气。

刚才他的表现有点刻薄,导致他很紧张,心跳频率居高不下。但他就是莫名不喜欢这个秦瀚,因为总觉得对方话里话外都在唱衰他和仇野的感情。

就算仇野真的在有意驯化他,又怎么了?

只要仇野真心爱他,那他就会心甘情愿地匍匐在他脚下。

他们彼此信任、彼此依赖,可以将全身心乃至是生命完全交托给对方,这种宿命感的灵魂羁绊,多美妙啊!

一般人根本理解不了,反而觉得被心爱之人完全支配是件很恐怖的事。

真愚蠢。

钟煦不禁发出一声嗤笑。

他左右晃晃脖子,准备转身回大厅去时,一只从黑暗中伸来的手,突然拽住了他的胳膊。

钟煦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要大声呼喊时,嘴巴却被捂住了。紧接着,背后一阵闷痛,他被人用力推挤到了无人能看得到的角落。

“嘘!别叫,是我,我只想跟你说两句话,别叫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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