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钟煦?”
手掌传来的温度与力道,令钟煦回过神来,他眨眨眼,对上仇野满目的关心,结巴道:“那个……”
一时间竟说不出完整的话,因为他的牙齿在打颤。
“你还好吗?手怎么这样凉?”仇野握紧他的手,“那个陌生号码是……”
“恶作剧而已!”钟煦抢答道,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将这句话重复了两遍。与其说是让仇野相信,不如更像是在说服他自己。
“昨天和一个人打赌打输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到你的手机号,真对不起打扰到你了,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我回去就……”
“但短信里面说的惩罚……”
“我都说了是恶作剧!”
钟煦突然抬高音量,强硬又不耐烦地打断仇野,随即他意识到今晚这顿饭被他彻底搞砸了。
回学校的路上,他一直忐忑地咬着手指尖没说话,直到车子开到宿舍楼下,他才极其轻声地为自己刚才的鲁莽道歉。
“我不是故意吼你的,我只是太生那个人的气了,并不是针对你……对不起……”
“没关系,”仇野善解人意地说,“是我没把握好分寸,冒犯到你的**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钟煦强行咧出一抹笑,下车摆摆手,让仇野开车慢点。
他失魂落魄地走上宿舍楼的廊前台阶,就听仇野在身后叫了他一声,他回头,便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男人一手环到他背后,一手轻柔拍了拍他的头发,钟煦微怔,就听到仇野颔首在他耳边轻声说“晚安”。
直到车尾灯消失在视野中,钟煦才回过神来,摸了摸尤在发痒的耳朵尖。
他大步回到宿舍,靠在门板上,反复回味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有点后悔自己当时的木讷,没有抱回去。
他长叹口气,想起那条警告短信,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思索半晌,他拨打了那个电话号码,对方不接,他就一直打。等到手机电量快要耗尽时,电话才接通。
他开门见山地质问:“你怎么有他电话号码的?”
听筒里传来熟悉的诡异低笑:“不止是电话号码哦,他的公司、住址甚至入户门密码我都弄得一清二楚,想不想让我带你去他家做客?”
“你给我离他远一点!”
对钟煦而言,那么温柔呵护他敏感内心的仇野,简直是不可亵渎的存在。一想到有个变态躲在暗处阴恻恻地盯着仇野,他就浑身发毛,简直比自己受到骚扰还要愤怒百倍。
“不许你打他的主意!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别激动,”对方笑得更开怀了,“我又不喜欢他,我只对你感兴趣。”
钟煦咬牙问:“一直玩这种无聊游戏,有意思吗?”
“当然。”
仇野仰在躺椅上,回想起今晚钟煦的一举一动,笑眼中闪动着兴奋。
“你不知道你惊慌失措的表情有多棒。眼睛红红的,浑身都在发抖,怕得几乎要把嘴唇咬破,让我不禁去想,你如果被/操/哭的话是不是也这么漂亮。”
“你说,你是不是在故意勾引我?”
钟煦又羞又怒:“……谁勾引你?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这才是乐趣所在呀,”仇野恶趣味地低笑道,“每天与你擦肩而过的人那么多,每一个都有可能是我,你无时无刻不在害怕,但还得强装镇定地社交、工作,多有意思。”
钟煦一时气急,刚要破口大骂,突然想到男人今天给他的“惩罚”,话到嘴边又不得不咽回去。
“不错,”仇野很是欣慰,“以后还请你乖乖听话,毕竟那些你和我之间的秘密,我也希望能独自欣赏,不是很想分享给另一个男人看到。”
“现在,对我说晚安。”
钟煦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他要求的这两个字。
仇野回以“晚安”作为这通电话的结束语,然后悠闲地转过头,看向已在门口静候许久的人:“你什么表情?”
蒋文安走到他面前,低声问:“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仇野挑眉,笑吟吟地看着他:“怎么?又想去打我的小报告?”
蒋文安将头垂得更低,哑声否认:“不是。”
“你不觉得驯养一个人,很有意思吗?”仇野冲他勾勾手,蒋文安顺从地单腿屈膝跪在他面前,仇野的手指便轻轻落在他眉间,“不管他戾气多大,脾气多倔,多抽几鞭子然后给点好处,就能让他俯首屈膝,乖乖听话。”
手指顺着鼻梁划下,掠过嘴唇与下巴,来到脆弱的咽喉处。
蒋文安抬起头来,喉结上下滚动几番,才问:“您有我这一条狗还不够吗?”
仇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你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呢?钟煦至少疯得可爱,而你疯起来,只会把我往死里咬。”
抵在喉咙处的手指撤开了,蒋文安的眼神也瞬间变得黯淡:“这么多年,您还是不肯原谅我。当初的事,我也没料想过后果会那么严重,我如果知道……”
仇野轻巧地一摆手打断他,闭上眼,明显不想再提那些陈年旧事。
蒋文安怔怔看着他,跪了许久,才扶着发麻的膝盖轻步离开。
今天无话可说,明天可能会断更一天,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