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似变了个人,变的不嗜酒,不喜美色,花坊不去,赌坊不沾,天天就是呆在县衙,着实反常的很,所以老道才猜测,他也有可能是刘蓉的真魂之一。”苟道仁猜测道。
“嗯,这么说来,这王捕头的变化确实有些大。”心缘沉思了一会儿,便想到还有王阿三,便张口问道:“王阿三呢?他有什么奇怪之处?”
“王阿三那小子啊,本就是个放牛娃,天天除了放牛之外,便是帮王捕头干些杂活,本来贫道不曾怀疑他,可他确实有点问题。”苟道仁眉头紧蹙,面露犹疑之色,显然是对王阿三的身份有些不确定。
“哪有问题。”心缘接着他的话问道。
“若老道没猜错,大和尚刚进来红鬼纸之中,这王阿三就在你的身旁吧?”苟道仁看着心缘,缓缓说道。
心缘心中一惊,表面却是不动声色的回答道:“没错,王阿三确实是在贫僧身边,而且是贫僧身边的唯一一个人。”
“那就对喽,老道我进入红鬼纸之中时日较长,一直没找到出去的法子,便主动联系后进来的修士,想要一同破了红鬼纸。在一次与其他修士的偶然聊天中,老道我发现,这些后进来的修士醒来之后,身旁一定有王阿三的身影!”苟道仁说出了王阿三行事诡异的地方。
如果王阿三出突然现在修士的身边一次,那有可能是巧合,若是多次,那就有点问题了。
心缘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
他现在思考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就是,该不该相信眼前苟道仁说的话。
苟道仁的身上脏兮兮的,先前又被永福老魔的血迹蹭到了身上,显得有些灰头土脸。再加上他那脸上的狗皮膏药,怎么看都透露出一股猥琐。
就算他是这般模样,可心缘依旧打算信他一次。
无他,就是因为他的行为。
别看他对待牢房轻松到极点,可世间如他心缘这般的人物又有几人?一般修士进了牢房定然是十死无生!没有一丝存活的可能!
面对这般危险的境地,这般猥琐模样的苟道仁依然能来救他,就凭这点,心缘都得信他一回。虽然说后来他见到心缘的处境并不好,便不顾心缘自己逃跑,可心缘并不怨恨他。
这点小事情并不影响心缘对他的感官。
谁都不是圣人,损己利人只存在于书本之上,趋利避害才是人之天性。更何况,仅仅凭一面之缘,这苟道仁就能冒着生命危险来搭救心缘,夸他一句仁义道人都不为过。
苟道仁说完话,在一旁偷偷的瞧着心缘,见心缘驻足许久也不说话,心里便泛起了嘀咕。
这和尚不会怨恨老道我刚刚不顾他,先一步逃命的事情吧?
老道冤的很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苟道仁见心缘还不说话,心中便苦闷起来,愈发觉得心缘怕是因为先前的事情怨恨与他,便面带愁容叹了口气,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先去见见那女县令?”心缘的话语将他卡在喉咙的话语咽了下去,他一听心缘这么问,便知道自己想多了。
他面上的愁容一扫而光,猥琐的面容上的小眼睛不断挤动,显然是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好,咱们就先去见女县令!”苟道仁快速的说道。
心缘和苟道仁一同跳下棚顶,从外侧向县衙走去。
没走几步,心缘似是想起什么,不经意的问道:“苟道友,不知道你有没有恢复真灵的法子?”
“恢复真灵的法子?”听到心缘的询问,苟道仁思考了一会,露出了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苟道友有什么不能说的?既然不能说,那就算了,贫僧不喜强求于人。”心缘见苟道仁这般模样,便知道他是有话难言,便不再询问。
“哪有什么不能说的,能说,能说。”苟道仁见心缘这么说,便有些急了,他面带肉痛之色的掏出一个手掌般大小的椭圆形绿色龟壳。
“这是死亡之海中黑冥龟的龟壳,黑冥龟天生对真灵有着极大的亲和力,别看它只有巴掌般的大小,但着实好用的很。”越往下说,苟道仁的面色便越苦,很显然,让他拿出这黑冥龟的龟壳着实让他大出血了。
可此时若是不拿出来,怕是这龟壳只能进棺材才有机会用了!
想到这儿,苟道仁心中便舒缓了两分,他不断的告诉自己都是为了活命才舍了这龟壳,这才好受多了。
心缘接过黑冥龟的龟壳,仔细的观察起来。
这黑冥龟的龟壳之上夹杂着数不清的黑色纹路,一道道灵韵在龟壳之上流转,显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宝。
“这龟壳怎么用?”心缘把玩着龟壳,随口问道。
苟道仁见心缘问他,急忙答道:“捏碎就行了。”
心缘轻轻抠下龟壳的一个小角,手上一动,小角瞬间化为粉末,融入到了心缘的手掌之内。长久以来养成的谨慎,并没有让心缘急着将龟壳全部捏碎,他虽然相信苟道仁,可该有的警惕之心一点都没有少。
“呼”,一股细小的金色真灵在心缘的体内流转,没有一丝异样。
心缘露出了一个笑容,手上骤然用力!
“咔嚓”一声!黑冥龟的龟壳瞬间碎裂!
心缘体内的真灵如同滔滔江河连绵不绝,一股炙热的佛息夹杂着霸道绝伦的魔气充斥在心缘的周围!
一旁的苟道仁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佛法,仅仅是露出来的一丝真灵,就让他如芒在背,不敢动弹!
一瞬间,惊喜的神色从他的面庞显现出来,他赌对了!
这气息,眼前和尚的实力怕是远远超出他的预料之外!
“多谢苟道友,接下来就交给贫僧吧。”心眼话落,额头生出一朵金色莲花,在苟道仁惊骇的神色之下,二人瞬间消失不见!
正是心缘许久都没用过的大挪移身法!
依旧是那间干净的小屋。
女县令嘴角噙笑,手中拿着手帕,仔细端详桌子上的骨瓷。这是她最喜欢的瓷器,每天都要拿出来端详一会儿,擦拭一会儿。
虽然这骨瓷并不脏。
“嗯,以修士之血所化的骨瓷就是漂亮,不仅干净,而且里面还带有骨花,看着真是舒服。”她伸了个懒腰,露出了开心的模样!
“轰”的一声!
远处不知道怎么,突然发出震天般的响声,将干净的小屋震的晃了晃。
桌子上骨瓷似是没有承受住突然而至的震动,“啪”的一下,便掉在了地上。
碎了。
女县令面庞忽然升起一道血色,冲天般的怒火充斥在整个脑海!
“是谁!!!”
“是谁毁了我的骨瓷!!!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