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失去裘婉婷,他备受打击,一夜间几乎白了所有须发,与一年前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曾与其在朝中交好的同僚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其中鸿胪寺卿季康平与其最为要好,见状急忙迎了上去,心疼道:“裘司空,你怎么竟变成如此模样了?”
“季太公,我早已不是什么司空,如今大家都唤我一声裘公,你要是还看得起我,就也如此称呼罢。”
从前裘靳戈职位高,而季康平年纪大,所以大家都是以职位相称,如今裘靳戈早已被革职,哪里还敢当此称呼?
叹了口气,拍拍季康平搀扶着自己的手臂以示安慰,裘靳戈转过身来,艰难地同众人道:“老夫裘靳戈,想必大家也都知道老夫是谁,老夫的外孙女,也就是先楚王妃,是因难产而亡!安宁公主殿下所言,字字是真,老夫与外面候着的那些医者、稳婆、奴仆,皆可为证!”
没想到裘靳戈躺在榻上这么些天,本以为是无力来此了,却为了外曾孙儿的前程,还是强撑着病躯来了,李锦纾拍拍怀中的婴儿,目色柔和的望着他。
这些日子,裘靳戈虽然哀痛,但也算是缓过来了,毕竟他还有个牵挂,看着下面这些曾经的同僚,咬了咬牙道:“倘若尔等不信,大可开馆查验,老夫已用冰棺将先楚王妃尸身保存,尚未下葬!为了大乾皇室血脉的纯正,只要你们能够认可嗣子的血统,老夫绝无怨言!”
原来裘靳戈迟迟没有将裘婉婷下葬,竟是意图在此?
李锦纾原先还道是裘靳戈深受打击,所以才无力操办此事,想等自己身体好一些再为裘婉婷举办葬礼,却没想到他居然能够为了这个外曾孙深思熟虑至此!
“裘公,并非我等不信你,而是事关重大,未免今后有搬弄是非之人挑唆,是以我等一致认为还是要开馆验上一验为好!”
看着原比自己年轻,但现下却瞧着比自己还要大上一些的裘靳戈,大理寺卿柳函也是有些于心不忍,但事关皇嗣,还是弄清楚的为好。
是以他得了裘靳戈的同意之后,便向李锦纾请命,找了刑部尚书顾孟德与御史大夫齐鲁三人一起,负责去查清此事。
“诸位,经过我们三司共同查问,共同得出的结论,该子确为先楚王妃所诞之子!”
他们不仅带走了裘靳戈领来的一众人证,还开了裘婉婷的冰棺让人查验,这才证实裘婉婷确实怀过身孕,而且也确实是难产至死,就连孩子的月份,也能够对上。
“可虽然这孩子是先楚王与先楚王妃之子,但当时先楚王妃是被先太宗帝赐死的,公主殿下暗中将人救下是否有违先太宗皇命?而且先楚王也因谋逆罪被杀,按理此子是为罪人之子,那么让这孩子登基,是否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呢?”
中书舍人房言中看着那个孩子,总觉得让一个这么小的婴儿来做这帝位,总归是有些太过儿戏了,还不如自己刚才说的法子,推举贤能之人才是上上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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