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欢知道有些事情是个男人都没办法去容忍,可青叶他不一样啊,她又没办法去跟宋承解释,她要是跟宋承说了,依着宋承性子大概会觉得这是她跟青叶一起为了遮人耳目扯的假话。
但要看着宋承扣下青叶要杀他,她是做不到的。
她感觉现在不单单是身体,就连灵魂也被撕成了两半,一半挂心青叶,一半放不下宋承。
青叶被五花大绑关在库房里,宋承知道他武艺高强,持枪侍卫廊下站了一排,苍蝇也飞不出来。
梁欢隔着回廊看的心焦,一甩袖去找宋承。
宋承坐在正厅里,他面前是抱着孩子的刘家老夫妇,连刘大姑娘也被喊来了,这阵仗一看就是在审,刘家人一直住在江陵,哪里见过这样阵仗,都被吓的不轻。
梁欢快步进去,看到吓的不敢说话的刘婶,心中愧疚,皱眉道:“这是你我的事,牵连无辜的人做什么?”
安哥儿在刘婶怀里甜睡,梁欢看着儿子心软的抱在怀里,宋承沉着脸抬手:“无关的人都出去。”
这屋里谁是无关的人?
梁欢不管,悄声让刘家人出了这屋子。
宋承身边的近卫也却行退出了这里,正厅里只剩他们夫妇跟甜睡的安哥儿。
人走净后,宋承清了嗓子站起,看着梁欢怀中睡的小脸红彤彤的安哥儿。
“这孩子……”
梁欢不想回答,转而问:“你要杀了青叶吗?”
宋承见他不回答自己问题,反而关心起青叶来,俊颜浮上一丝恼怒:“我日夜兼程来找你,你就这么对我?”
梁欢抬头看他薄怒的脸,心下叹气,幽幽道:“你不能杀他。”
宋承冷嗤:“我为什么不能杀他?他染指我的女人!我还不能杀他!”
梁欢急死了,气的跺脚:“我跟他没有什么,你,你你杀了他,你会后悔的!”
宋承这时真的火起:“他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我要杀便杀!”
梁欢话到了嘴边,冷静了下来,大眼睛瞅着宋承小声道:“你相信人会有前世今生吗?”她顿了下,神秘兮兮的道,“青叶就是你的前世。”
宋承没说话,面无表情盯着梁欢,直看的梁欢心底发毛,梗着脖子道:“看我做什么?”
宋承睨着她冷笑:“梁欢,你是不在仗着我喜欢你,把我当傻子,你的姘夫是我的前世,那我是个什么东西?”
梁欢语结,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宋承压根就不信!还会觉得她扯谎,不过这事既然是鲁道士布的阵法,那找鲁道士应该就能解释清楚了。
“鲁道士随我父皇修行,你不要叨扰他。”宋承眉眼含冷,半是威胁道,“明日你就跟我回宫!你再这样满口胡言,以为我不能拿你怎么样?”他甩袖带着怒气出去,到了门槛那停了下来,侧过刀削似的面容。
“你爹娘也快到京师了,你再想着乱跑,好好为你家人想想。”
梁欢悚然一惊,她做事是欠考虑,凭着冲动跑出宫,只想着自己不回庐陵,宋承便不会怪罪到家人头上,就没想到他会亲自去庐陵。
庐陵老家肯定是一团糟糕。
梁欢懊恼的垂头丧气,她抱着孩子站了会,弦音进来轻声道:“娘娘,您回房歇着吧,孩子我来抱。”
弦音是宋承的人,安哥儿怎么能让她抱着?
梁欢抱着孩子:“弦音,你帮我去看看青叶怎么样?他有没有吃饭?”
弦音劝道:“娘娘,您不知道陛下这一年时间怎么过的,您怎么还能想着别的男人呢,青叶,不忠不义,陛下杀他都是仁慈了。”
梁欢无奈到了极点,青叶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宋承手上。
她放软声音:“好弦音,我知道青叶做的不对,我能去看看他吗?”
弦音摇头:“陛下叮嘱我们照顾好娘娘,娘娘回屋安寝。”
梁欢无奈只好回屋子睡觉,进了屋子安哥儿也醒了,哇哇哭着要吃奶,奶娘在偏厢这会也不敢进来,梁欢自己照顾孩子,正给安哥儿吃了奶换了尿布,宋承沉着脸进来,反手大力将门关上,也不说话自顾做在榻边,阗黑的眼盯着梁欢忙碌。
他不说话,梁欢也不说话,给安哥儿穿好肚兜,亲亲安哥儿的小脸蛋,宋承在这里,她就睡到别的屋子里去。
宋承见她抱着孩子要走,伸手抓住她,他委实被她气的心口疼,一声不吭的从艮岳跑出去,也不知道计划了多久,他半点都不知道!认识她这么多年,还真是不知道她还能有这样的心计!千山万水的总算是找到了人,结果呢!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还抱着个孩子!
他当时真是忍了又忍,没当场把青叶杀了,怎么弄的好像是他不对了?!
梁欢抱着孩子垂着脸背对着他,盯着那细白的脖子,碎发软软落在后领上,宋承牙根磨了又磨才忍住掐死她的冲动。
闭上眼忍住胸口翻腾的火气,真是要被她给气死!
两人站着,一个拉一个要走,宋承喟了声先开了口:“你生孩子的时候身边都有什么人?”
梁欢站着不动,宋承走到她跟前,梁欢看到他斓袍上的方胜纹,她心底委屈,生孩子时候胎位不正,从夜里疼到下午才生下安哥儿,以为自己熬不过去了。
那个时候的他呢,在做什么?
宋承迟疑了会轻声道:“我听说女子产子如过鬼门关,你生孩子的时候是不是很害怕?”
他微呵着腰看到梁欢菱角一样的红唇,撅着小嘴显得委屈的样子来,他最见不得她这样子,心底的堤坝霎时就垮了,忍住安抚她的冲动,耐着性子道:“你跟我回宫,这孩子就养在宫里,荣华富贵不会亏待了他。”
梁欢抬起清碧的眸,眸光映着水汽,她蠕动嘴唇飞快道:“胎位不正。”
她声音极小,宋承便又低下头,奶香味扑鼻而来,他心底一阵悸动凝着她双眸轻声道:“什么?”
梁欢指甲抠在安哥儿小镯子上,咬着下唇嗫嚅道:“这孩子胎位不正,是横胎,我以为我会生不下来他,自己也会没命。”
宋承神色震惊,忍着胸口翻江倒海的酸意半饷才皱眉道:“你这样拼命,青叶在做什么?算什么男人。”
梁欢无语的要死:“我自生我的孩子,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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