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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屏把碗筷摆好,一回头就看到洛寻秋走了过来,“妈,我正要去叫你呢,饭菜好了,可以吃饭了。”
洛寻秋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看着桌上的一菜一汤,眉眼舒展,“我家乖囡越来越棒了,这菜做的一看就很有食欲。”
夏屏不好意思的笑笑,脸上一片绯红,“那妈妈可要多吃点。”
“乖囡做的,我肯定是要多吃点的。”
洛寻秋夹了一块青椒低头咀嚼着,额头的细发落下了不仅遮住了她秀丽的面容,也遮住了她眼中的苦涩不忍。
吃过后,洛寻秋就借故回了房间。
夏屏洗好澡后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木质的盒子,她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里头放着一张照片和一个小铜锁。
她把照片拿出来,上面是一个带着淡淡笑意的中年男子,即使是照片也能看出他周身流淌着的文雅气质。
“爸爸~”夏屏低着头,流出的漫水滴在上面,她赶紧拿衣袖擦掉。
夏屏家在江南的一个小镇,父亲是一名教师,母亲是一个典型的家庭妇女,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生活却也和睦融融。
不料天有不测风云,两年前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上了市里最好的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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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屏记得那一天,自己拿着录取通知书,刚进家门还没来得及与家人分享自己的喜悦,就看到哭成泪人的妈妈和躺在地上已经没了呼息的爸爸。
夏屏伸手擦掉眼泪,不愿回想这件伤心事,她小心地把照片放回去,把木盒放回原位。
看着时间还早,她拿出手机看着以前的同学给她发来的信息,打出了几个字最终还是删掉了。
她心想既然离开了就不要再联系了,毕竟也没有到知心的程度。
夏屏叹了口气钻进被窝里,柔软的被子让她舒服的()()出来,她把被子盖到头上,扑面而来的奶香让她觉得自己陷入了糖果的世界里…
“嚇~”夏屏突然翻身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待看清眼前的摆设她才发觉自己刚才原来是做了个噩梦而已,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凌晨3点了,她拍拍自己的脸,原来已经那么晚了,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拨开被子下床,准备去倒杯水喝,路过洛寻秋的房间时看到里面透出的光,她心里纳闷这么晚了妈妈怎么还没睡觉呢?
夏屏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音,她握住门把轻声说到:“妈妈,我进来啰。”
夏屏耳朵贴着门口没听到里面有动静,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赶紧扭开门走了进去,看到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的人,夏屏松了一口气,“妈妈,你睡觉了吗?”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回应,夏屏心中一紧,两步上前拉着她的肩膀转过身来。
洛寻秋满脸通红,毫无知觉的躺在床上,身上的温度高得惊人。
夏屏见到洛寻秋这副模样瞬间慌了心神,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她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怎么办?怎么办?对了,送医院,打120,手机呢?手机在哪里。
夏屏翻翻床头没有找到洛寻秋的手机,急忙跑回房间拿自己的手机。
因为慌乱,她拨了几回终于把电话拨出去了,告知了医院自己的位置,夏屏跑回洛寻秋的房间,拿出衣服给她穿上后背起来就往外走。
刚出了电梯就听见了救护车的轰鸣声,夏屏快步的走出去,救护车刚好停下,护士看到一个弱小的身子背着一个人快步的向自己走来,她连忙走过去接住人。
夏屏跟上了车,一路提心吊胆的到了医院,眼看着洛寻秋进了抢救室,夏屏在跌坐在门口,心中不断求上天保佑妈妈。
‘叮’
抢救室亮起了绿灯,一个医生从里面走了出,夏屏赶忙迎上去,“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
“放心吧,病人只是受凉引起的发烧,我们给她打了吊针,现在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你先去交费吧!我们会把病人推去病房,你交完费用直接过去就行了。”
听到妈妈没什么大碍,夏屏一直紧绷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谢谢你,医生,我这就去交费。”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做的。”医生点点头。
交费大厅很是空荡,除了在柜台有两个值班的护士就没有别人了,寒风不知道从哪个没有关紧的窗户吹进来,穿过大厅的风声有些惨人,门外的风十分狂躁,吹得缴费大厅的玻璃门沙沙作响。
夏屏交了钱,手里拿着交费单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这夜晚的冰冷,刚才心一直吊着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一放松就感受到了宣城冬夜的威力。
她出门时就光顾着给妈妈穿上衣服,自己却只穿着一套睡衣,脚上也只是穿了一双家居的棉拖而已,现在被穿堂风一吹,更加冷的刺骨。夏屏紧紧抱着手臂,哆嗦着往病房走。
贺白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从大厅的另一边拐进来,他手上拿着一张单子正准备去交费,余光却看到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这不是刚转来的小姑娘吗?怎么在医院?生病了?
他脚步一转,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夏屏进了病房,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她哆嗦的身子总算是停了下来,但体内的冷意却让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正在放吊瓶的护士看她身着单薄,好心拿来一张被子,“披着这张被子,小心着凉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啊,你家大人呢?”
夏屏呐呐的道了谢,轻声说到:“我家没人了。”
护士写着记录的手一顿,“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夏屏摇摇头,“没关系。”
护士看着她娇娇柔柔的样子,眼角还泛着泪光,心里叹了口气,指着病房里的另一张床说:
“那个,旁边那张床没人,你就先上去休息一会儿吧,这瓶水滴完要五六个小时呢,到时候我会过来看的。”
“好!”夏屏点头,但却依然坚持着坐在床边不肯离开半步。
护士看她这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摇摇头推着自己的东西就出去了。
夏屏把被子披在身上,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生病,她缩着身子坐在床边,本次清澈的眼睛因找不到落脚点而显得呆滞。
从门口看进去,一个小小的身子批的一床棉被卷缩在床边,灯光打在她身子,更显凄凉。
贺白握着门把的手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打开门。
他走出大楼找了个避风的地,拿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支烟,火光照着他嘴角青色的淤痕,更显得他桀骜不驯。
烟在肺腑里转了一圈,然后被他缓缓吐出,几分钟后,一支烟的寿命就到了尽头。
贺白把烟头扔在地上,抬脚碾过,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后又站了几分钟才举步离开。
大雪纷纷,才一会儿就掩盖了他存在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