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卿几乎能够想象到,沈弈然接到这个旨意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神情模样,心中暗自觉着有些好笑,只垂眸笑出了声来。
“沈弈然的确是不敢去和父皇叫嚣。”
“嗯。”顾景淮点了点头,却又笑了起来:“不过我从陛下那里侧面打探到的消息,陛下是想要让沈弈然在这件事情中揽个主要功劳,然后借机论功行赏,公布将沈弈然收为义子的消息,而后将沈弈然封为王爷。”
沈云卿眼睛亮了几分:“真的?这样倒是挺好的。”
这样一来,沈弈然的身份倒是落到了实处,便不会像之前那样尴尬了。
顾景淮转过头看了沈云卿一眼,眼中带着笑:“很高兴?你就这么喜欢沈弈然?知道沈弈然得了好去处,就这样欢喜?”
顾景淮的眼神满是危险:“要知道,你和沈弈然可并非是兄妹,你们可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
“……”
沈云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哼笑了一声:“对对对,我和沈弈然不是兄妹,我和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成亲也是可以的。”
她哪里不知道顾景淮心里在想什么,只一个眼神,沈云卿就知道,顾景淮这是又打翻了老醋坛子。
沈云卿瞥了顾景淮一眼:“不过我这样高兴,并非是因为喜欢沈弈然,也并不是因为和他兄妹关系如何深厚,只是单纯的,因为你。”
顾景淮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却又急忙压了下去,不让自己的高兴太过明显,只微微扬了扬眉:“哦?因为我?”
沈云卿点了点头:“因为我觉着,以顾将军这阴阳怪气又时常让人觉得冻死个人的性子,能够有人受得住你,与你做朋友,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沈弈然大概是你为数不多的朋友中,与你关系比较好的一个吧?”
“所以我觉得,沈弈然若是能够过得好,能够继续呆在皇城中,似乎也挺不错的。”
“这样一来,你也能够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所以啊,你对他好一点。万一以后你我成了亲,你惹我生气了,我将你赶出了将军府,你也还有一个愿意收留你的朋友,有一个可以短暂落脚的地方。”
顾景淮听沈云卿这么说,却是忍不住的扬起了嘴角:“是吗?”
“所以,卿卿已经在盘算起我们成亲之后的事情了?”
“所以,卿卿已经连我们以后住在将军府,都已经想好了?”
“……”
沈云卿翻了个白眼,顾景淮这抓重点的本事,倒是愈发厉害了。
沈云卿瞥了顾景淮一眼:“顾将军应该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处置的吧?顾将军去吧,也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了,我就四处闲逛,等逛够了我就回宫了。”
“那怎么行?”顾景淮眼中满是笑意:“陪着卿卿,自然是头等大事。”
顾景淮的手从沈云卿的肩膀下逐渐落下,缓缓握住了沈云卿的手。
街上仍旧人声鼎沸,旁边的包子铺飘来一阵阵的香味,街上满是叫卖声,还有人声,有人在和小摊贩讲着价,有人再招呼着在街上到处乱跑的孩童,不要到处乱跑,还有人在谈论着方才张贴出来的告示。
沈云卿嘴角微微翘了翘,莫名的觉着,自己很喜欢这样的市井气。
温柔而温暖。
沈云卿回握住顾景淮的手,压低了声音问着:“你带回皇城中的那一个陈栋,是真还是假?”
顾景淮笑了一声:“自然是真。”
“嗯?”
顾景淮笑了起来:“不过用了一些手段而已。”
“陈栋在边关那么多年,最为在乎的,自然是他那些兵马武器,我叫人将那些兵马和武器分散开,运往了魏国其他地方,陈栋就坐不住了。”
“而后,我让人假扮你我,设了个计中计,放了两个你和我,一个放在力图城中坐镇,一个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力图城,前往力图城周围的那些城池中,去查找陈栋的下落,调查那些矿藏之事。”
“其实那两个我,都是假的,我仍旧呆在力图城中。”
“叫人盯紧了那前城守夫人,没过两日,陈栋就现了身。”
沈云卿很快就找到了这其中的关键:“前城守夫人?”
顾景淮点了点头:“你此前在力图城中的时候不久觉得有些奇怪吗?为何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先城守夫人自己虽然没有办法离开力图城,可是却有不少可以用的人,为何她并不派遣人前往皇城,状告陈栋呢?”
沈云卿点了点头:“我之前的确有这样的疑惑,但是后来……不是说,陈栋与段太师关系极好,所以那位城守夫人兴许是因为忌惮陈栋在这皇城中的势力吗?”
顾景淮摇了摇头:“不是的。”
“那是什么原因?”
顾景淮抬眸看了沈云卿一眼,嘴角勾了勾:“因为,城守夫人暗中与陈栋,有所勾结,陈栋握着,城守夫人的秘密。”
“嗯?”
“陈栋,与城守夫人,有私情。”
沈云卿脚步猛地一顿,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什么?可是……”
“可是那城守夫人,年纪也不小了吧?”
“嗯,十年前的事情。”
沈云卿仍旧觉得奇怪:“即便是十多年前,那城守夫人也已经三十多接近四十了啊。十年前,陈栋却不过三十左右。那城守夫人,可比陈栋大了近十岁。”
顾景淮嘴角勾了勾:“是啊。”
“正因为如此,所以那城守夫人才会那样轻易上当啊。”
“试想,当时城守比城守夫人尚且要大一些,城守夫人三十四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有一个比她年轻的男子,且那男子孔武有力,身体极好,能够在各种方面都满足她,她会如何选择?”
顾景淮眼中闪过一抹暗光:“所以,城守夫人就与当时还没有暴露自己真正面目的陈栋,有了私情。”
“陈栋除掉城守之后,城守夫人心中已经反应过来,自己是上了陈栋的当。”
“可是当时,她孩子在陈栋手上是一方面,一方面是不想自己之前做的那些龌龊事被人发现,所以才决定忍辱负重。”
“而陈栋一直留着城守夫人,实则,是将城守夫人,做了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