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闻,二皇子在早几年的时候,就偶然之间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得知了自己的真正身份,而后就一直在暗中调查当初纪将军之事,后来查明纪将军是被人所污蔑,二皇子便冒着被陛下砍头的危险,去同陛下将一切都仔仔细细交代了。
沈云卿眯了眯眼,心中隐隐约约觉着有些不对劲:“早几年?”
“是,陛下是这样说的,只是具体是什么时候,却是并不知道。”
沈云卿有些出神,沈弈然的事情,顾景淮是知晓的。
顾景淮是在几年前重生回来的。
会不会是顾景淮重生回来之后,告诉了沈弈然那些事情,而后,才有了这么一出?
沈云卿抱着腿,将下巴放在膝盖上,这行事作风,倒有些像是顾景淮的风格。
“陛下说,二皇子向他袒露之后,陛下就决定,让二皇子继续以二皇子的身份留在宫中,只是佯装纨绔,以纨绔的身份,接近城中大臣们家中的纨绔子弟,并和他们打成一团。”
“而后借着这个机会,从那些纨绔子弟那里,打探消息。”
竹音眼睛亮晶晶的一片:“经由几年的伪装,城中那些真正的纨绔子弟,便对二皇子不再设防,和他一起喝酒寻欢作乐,是喝醉酒之后,更是什么都能说,什么都肯说。”
“而后,二皇子便借着这样的机会,查探到了很多消息。”
沈云卿眯了眯眼,心中一些疑惑逐渐有了答案。
顾景淮和父皇肯定也还是派遣了人在朝臣中到处打探消息的,可是这些个心有反意的朝臣,自然不会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寻常人他们也不会轻信。
唯一能够让他们信任的,只有他们的亲人。
所以,沈弈然从中收集打探到了很多有用的线索。
只是这些线索,在之前,在她讲出那些梦之前,兴许还比较零碎,没有办法很好的串联起来。
后来在她同父皇讲了那个梦之后,父皇将她梦中梦到的,连同沈弈然之前查到的,以及最近这段时间父皇派人查探的放在一起串联起来。
一切便都十分完整了。
而沈弈然与顾景淮关系那样好,沈弈然便可以他与顾景淮关系好为借口,让父皇利用顾景淮,飞鸽传书与顾景淮,叫顾景淮将陈栋和萧巍想法子抓住,而后押送回皇城。
父皇是不知道之前边关那些真假陈栋,还有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的。
不过之前顾景淮倒是派人禀明过父皇,说陈栋在边关那些恶行,说他抓到了陈栋。
所以顾景淮专门将此事奏报给父皇,而后以此为由,提前一些将陈栋押送回皇城,倒是正好,就赶上了这一出好戏。
所以,这一整件事情,看似是父皇在全权主导。
其实,这其中,真正主导的人,是顾景淮……
父皇、她、沈弈然,都被顾景淮串联了起来,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成了一个圈,将整个事情一环扣一环,完完整整的扣了下来。
却又是以最快的速度,最节约时间的速度给扣了下来。
顾景淮还为这其中一些不合情理的地方,找好了由头。
沈云卿深吸了一口气,顾景淮可真是厉害极了。
只是,他明明可以不用这么赶时间的。
明明可以,让这一切再周密详尽一些。
这样就不会轻易露馅,就不用向父皇解释,为何他在沈云卿与他说了那个梦之后,不过几日,就将陈栋押解回了皇城。
不用去圆,他为何未卜先知的知道了这一切……
可是沈云卿心中却又莫名觉得,顾景淮会这么着急,会不会是因为……她?
沈云卿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密密麻麻的欢喜,只咬了咬唇,顾景淮什么都没有说,她就在这里胡思乱想胡乱猜想,这样不好……
竹音接着道:“左右,昨天晚上,陛下可谓是大开杀戒,直接将城中几个百年世家给彻底查抄了,而后在今天早上早朝之上,便用了比平日里早朝长了两倍有余的时间,将所有的证据都摆出来,历数太后、皇后、太师、武安侯一派人谋逆的证据。”
“据闻之前与太师和武安侯他们走得比较近的那些朝臣,有些侥幸没能受到波及,今天早上在大殿之上,那是恨不得跟他们划清界限,装作自己从未和他们走得近过。”
“嗯,预料之中。”
竹音又压低了声音:“奴婢还听闻,昨夜南安国使臣本来都已经出了宫,然后听闻那件事情之后,一回到驿馆便准备整理整理东西,离开皇城的。”
“可是顾将军和陛下却似乎早有所防备,南安国使臣的动作虽然快,可是顾将军他们动作更快,直接将那些使臣都扣在了驿馆。”
“原来,那刘文潇,便是南安国太子。”
“听闻,南安国那些使臣被扣下之后,那南安国太子,便叫嚣着,说咱们魏国欺人太甚,说如果他们执意要将他们扣在这驿馆,那就不要怪南安国不顾百年友邦的身份,对魏国发难了。”
沈云卿垂眸冷笑了一声:“什么百年友邦?”
“南安国太子装作侍从跟着南安国使臣团一起进入皇城,肯定不仅仅只是想要来感受感受魏国的风土人情的。”
“十有八九,是太后与段崇俊他们也在密谋,就在最近几个月,要准备谋逆,南安国使臣,是为了来瞧瞧,有没有机会,可以帮得上忙的。”
“也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可以从咱们魏国这里,捞得一些好处的。”
竹音连连点头:“奴婢也觉着。”
沈云卿大致了解了一下朝中情况,只轻轻咬了咬唇:“今天早上早朝之上,父皇就说了这些?”
“是啊,就这些。”竹音一脸茫然:“怎么了?公主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是陛下没有说的?”
“公主想要知道什么?奴婢去打听打听去?”
沈云卿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可是,说完之后,却又还是忍不住地开了口:“那……父皇可有准备……论功行赏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