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同沈云卿所料那般,第二日,贤妃身边的宫女就来同沈云卿禀报了:“咱们放在外面的人给我们递了消息,说皇后今日下午去了太极宫。”
沈云卿眨了眨眼,看向那宫女的眼神之中带着不解。
宫女轻声笑了笑:“贤妃娘娘离宫之前曾经交代奴婢们,叫我们外面的人留意着宫中的动静,若是有什么动静,及时与三公主禀报。”
“娘娘说,外面定然会有不少人仍旧盯着着怡春宫,虽然她不在这宫中,可是三公主尚在,我们也不可掉以轻心。及时让三公主知晓外面的消息,才好早做打算。”
沈云卿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文书。”
沈云卿颔首:“你可知,皇后娘娘去太极宫寻父皇,是想要做什么啊?”
文书点了点头:“咱们在宫中的人打探到,说皇后去太极宫,是为了冬祭一事。”
“皇后娘娘去同陛下说,冬祭就快要到了,冬祭一般都是两个主祭的,如今贤妃出了水痘,恐怕不能够去做那冬祭主祭了,这主祭之人,恐怕需得要重新选一个才是。”
“皇后娘娘还说,她前些日子虽然孕期反应比较严重,可是最近这两日,孕期反应已经好了许多,说她倒是可以做这冬祭主祭了。”
沈云卿轻轻眨眼:“她竟然这样说?那父皇是什么反应啊?”
文书抬眸看了沈云卿一眼:“陛下并未多言其他,只告诉皇后娘娘,他今年冬祭,不打算让嫔妃同祭。还让皇后娘娘好好在未央宫中养胎,宫中的其他事情,不必她费心。”
沈云卿笑了一声,皇后大抵没有料到,在她进这怡春宫之前,就早已经替她在父皇那里铺好了路。
她若是安安分分的什么都不做,倒是还好。
她如今跑去要那冬祭的主祭位置,不就等于明摆着告诉父皇,贤妃的这水痘,是她所为吗?
父皇单单只是让她在未央宫中好好养胎,不让她插手宫中的其他事情,都已经是看在她身怀有孕的份上,宽大处理了。
不过,她如今的挡箭牌,也就只有,她肚子里那个孩子了。
稍晚些时候,汀溪又来了。
沈云卿倒是有些诧异,她专程吩咐了竹音与汀溪,这怡春宫如今盯着的人不少,若是要见她,尽量在晚上来见。
汀溪为何在现在过来了?
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沈云卿匆匆忙忙赶到小门处,就瞧见汀溪抬起手来比了几个手势。
瞧见那几个手势,沈云卿忍不住瞳孔猛缩。
沈宛白悄悄买通了狱卒,送了火石进去?
她是想要做什么?
今天晚上,大理寺只怕又有好戏看了。
果然,晚上沈云卿正在殿中睡着,就被叫醒了。
来的还是贤妃身边侍候的那个叫文书的宫女,文书四下看了看,在沈云卿床边跪了下来:“公主,贤妃娘娘的人,从宫外送来了消息,说五公主在大理寺监狱之中点燃了监狱里面的床褥和稻草,恐怕是要放火烧自己。”
沈云卿白日里听汀溪禀报,心里就已经隐有所觉,只猛地坐起了身来:“什么?放火?她不是在大理寺中呆的好好的吗?为何要放火?父皇也就让她关在大理寺监狱之中,也并未要发落她啊?”
“奴婢也不知道。”
“只是方才宫中我们的线人也来禀报了,说宫中陛下与皇后娘娘都已经收到了消息,陛下与皇后娘娘都已经传唤了人,准备出宫前往大理寺呢。”
沈宛白的目的,应该就是逼迫皇后与父皇不得不去看她,虽然稍稍激进了一些,可是却是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五皇妹没事吧?”
“奴婢尚且不知,宫外尚未有其他消息传进来。”
沈云卿点了点头,一副担忧的模样:“希望五皇妹没事,虽然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的确是有些过分,可是她到底也还是我的妹妹。且她不过十一二岁,尚不懂事。若是被烧伤了,或者是……”
“那她这一辈子,可就毁了啊。”
文书撇了撇嘴:“之前五公主在太师府中对公主做的事情,才是真的想要彻底毁了公主的一辈子。”
沈云卿笑着摇了摇头,才又低声道:“可惜了,我们在这怡春宫中,即便是知道了,也不能够做些什么。只能劳烦贤妃娘娘放在外面的人辛苦一些,多给我们打探一些消息了。”
“不过如今,五皇妹出了事,皇后娘娘应该也分不出精力去对付其他的人了吧?”
“这谁说得清呢。”文书说完,又看了沈云卿一眼:“贤妃娘娘的药这几日都是公主在看,给贤妃娘娘用的那些药,还有其他吃穿用度之类的,这几日可有出什么问题?”
“我仔细留意过了,单单只是药,亦或者送来的吃的,又或者是穿的那些东西,都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这些药与吃的,亦或者穿的衣裳上面的熏香之类的放在一起,会不会产生什么特别的反应,我就不知道了。”
“我虽然在仲先生那里学了几年医术,可是到底学的时间并不长,且学艺不精。单独的简单的毒药我能辨别,杂合在一起,就很难分辨了。”
文书细细打量了一下沈云卿的神情动作,才低下头:“好,劳烦三公主了。”
文书说完,才又顿了顿:“之前五公主那样对公主,公主果真能够原谅她吗?如今五公主在那大理寺牢狱之中,现在又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恐怕是想要离开大理寺监狱。公主若是有什么想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吩咐我们便是。”
沈云卿笑了起来:“好,我知道了。”
等着文书离开,沈云卿脸上的笑容才淡了下来,逐渐消失不见。
白日里,文书来同她禀报皇后的事情,她便有些奇怪了。
奇怪文书为何要同她说那些。
那些事情与贤妃并无多大关系,与她也无关……
也对贤妃对她产生不了多大的威胁。
如今她倒是隐隐明白过来,文书这是……在试探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