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瑜口中所说之言。
孙策和吴景的后背已然惊出一身冷汗。
刘琦竟然早就在谋划江东!
他都能收买孙府家中仆妇,又为何不能收买吴县和会稽各郡的世家?
“公瑾,照你如此分析,我岂不是更应该回军救援吴郡?”
孙策震惊不已看着周瑜。
“不错,现在看来不是不该回师吴郡,而是如何救援,伯符难道想把丹阳就如此白白让给纪灵文聘?”
周瑜反问。
“自然不想,我现在心烦意乱,公瑾有何计谋就快快道来。”
孙策拍着脑袋坐下,眼神暼着周瑜不满说道。
“孙郎要回师救援吴县,不知所为何事?”
门外传来男子声音,一名中年文士走了进来。
“张主簿快快坐下,刘琦绕过丹阳袭击了我江东水军,又去了吴县,阿母派舅父前来请援,看来刘琦所带兵马不少。”
孙策连忙起身,将中年文士迎了过来,边走边道。
吴景也起身抱拳。
眼前这人是伯符亲命的行军主簿张竑张子纲,是伯符多次相请才出山相助,论起官职来,比他还高半分。
“刘琦大军攻打吴县?”
张竑也对吴景回了一礼,眉头大皱坐到了桌案前。
“不错,不仅如此,那刘琦还极有可能收买了孙郎府中之人,子纲兄可有破敌之策?”
周瑜起身取过堂下备好的茶汤,为张竑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多谢公瑾,如此说来,那刘琦不仅人到了吴郡,就连手脚也早已伸及吴郡各地,或许还不止吴郡。”
张竑立刻明白了周瑜话中之意,起身接过茶杯,眼中一丝锐芒闪过:“既然如此,孙郎和公瑾可否想过将那刘琦永远留在吴郡?”
“留在江东?”
孙策和周瑜先是一怔,随即眼中精光大盛。
既然是永远。
那便是尸体也可,囚禁亦可。
“刘琦能击我江东水师,我等同样也能灭其荆州水师,然后将刘琦灭于吴县城外,刘琦便永远留在江东了。”
张竑呷了一口茶汤,轻笑而道。
“主簿好计!”
“不愧是子纲兄。”
孙策和周瑜齐声大赞。
刘琦既然能悄无声息击破丹徒水寨,乘坐的必然是水师战船。
他现在攻打吴县,水师留守之人必不会太多。
而吴县无论是距离大江,还是距海上,至少百里之遥。
如今已是五月,海上风暴莫测,荆州水军不知何处有海港,多半不会前往海上停靠,水师战船及有可能还停泊在大江之上。
只要他们能灭掉留守人数不会太多的荆州水军,集合丹阳、吴郡和会稽三郡之力合围刘琦,他插翅也难逃。
只要赶在赶在纪灵文聘支援之前,将刘琦拿下,剩下就都不是事。
“那我等现在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悄无声息的撤退之事了,就算不能悄无声息,也要务必使纪灵和文聘晚知晓几日。”
孙策这会儿也冷静下来。
既然已经必然确定回援,他心中的担忧也少了不少。
以阿母还有朱治周泰几人能力,守住吴县城几日应该不是问题。
“纪灵和文聘现在虽猛攻宛陵不止,但雷声大雨点小,多半也是为了策应刘琦行事,这倒是给了我们机会,只要我与伯符一人还在此处,便能拖延他们些许时日!”
周瑜摸了摸下巴,抬头看向孙策:“伯符,你留于我一万人,你与子纲兄还有吴伯率五万大军沿大江而下,当然,骑卒大半还有山越斥候需留于我,否则我瞒不住。”
“自无不可!”
孙策欣喜而道。
上次他们就是吃了荆州军骑兵众多的亏。
现在,那个箭法奇准无比的将军,应该是带着大半骑兵去了吴县。
他从江东三郡搜罗的马匹总数,应该是比纪灵所部的斥候要多一些了,也可以让他们尝尝消息不通的滋味。
“公瑾,那些工匠可有将火药配置出来?”
张竑也出声询问道。
“配是配置出来了,不过爆炸之效,比不上刘琦军中缴获而来的火药,不知是那一环出了问题,只能慢慢再调和。”
周瑜点头回道,每每说起此物,他心中不禁又有些佩服起刘琦。
就那简简单单三样东西,他找了二十多个工匠,甚至还找了几个炼丹方士一起来配置,忙活一个月才有了些效果,可是依然不如荆州军中的火药
“能爆炸便好,比不上便比不上,只要多加些量能吓着纪灵和文聘就好,让他们知道,我江东也有了火药,以文聘的谨慎性子,定然不敢贸然进攻,又能再拖延几日。”
张竑嬉笑而道。
“不可大意,我观那纪灵文聘二人佯攻也是越来越有章法了,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他们军中有了某士,有好几次我一人在城头时,都感觉荆州军对想要强攻宛陵,”
孙策出声提醒道,看向在座三人:“那就这般定了,明日我等便整军趁夜色离去,公瑾负责留守,拖住纪灵文聘!务必小心!”
“喏!”
坐下三人起身行礼。
……
繁昌县城。
县衙内,纪灵、文聘和庞统三人席地而坐,把酒言欢。
“庞小军师,某再敬你一杯,你说我等佯攻宛陵,实为掩护郎君行事早已被孙策周瑜发现,不会有什么事吧?”
纪灵举起酒樽敬过庞统,带着几分担忧说道。
这大半月相处下来,他对这位年岁只有他一半的庞先生是越发佩服,从兵略到文书,就几乎没有这位小先生不懂的。
“都督放心,只要我们保持给宛陵压力,就算被他们发现了又如何?一旦他们有所松懈,我们便可以立刻化假为真强攻宛陵。”
庞统信心满满。
这种运筹帷幄之中的感觉,一旦沾上,便让他有些沉迷。
尤其是这个没有人与他相争之地,更让他有种牟足了劲,想要大干一场,证明自己的实力。
“启禀都督,文将军,今日我军出去探查的斥候又有三人未归,昨日也有人失踪,斥候都尉让我来禀报都督,宛陵城恐有异常。”
一名亲卫匆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