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
刘琦望着飞奔而回的甘宁,吩咐到亲卫:“让辎重营无需节省,把火药矛矢全给我射出去,掩护兴霸回来!”
领命的亲卫刚跑出几步,远处的城墙就传来一声‘轰隆隆’巨响。
“郎君你瞧!吴县城崇楼塌了!等等……城墙也塌了!!!这火药是何奇物?”
步骘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看着眼前,方才还是小打小闹,这一马车火药过去,威力竟然如此之大?
“步书吏,这火药乃是郎君杰作,等你在军中多待些时日,还会见到更多新奇东西。”
这等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魏延都不由侧目瞅了瞅郎君这位新来的书吏,露出一丝笑意说道。
护城河边,尚在抗沙填河的荆州军士卒,看到吴县坍塌一截的城墙,在愣神了片刻之后。
“此战必胜!”
不知何人先喊出了一句。
“必胜!”
“必胜!”
无数士卒跟着喊了起来,声势震天。
连城内时不时投出石弹也不在多意,填平护城河的手脚都快了许多。
“恭喜郎君!攻城之战我军已然胜了一半了!”
贾诩此时也顾不上责怪甘宁,轻抚这唅下胡须轻笑道。
还未正式攻城,先把敌方城墙轰塌了,这对敌军士气的打击可是大到没边了。
“的确是意外之喜。”
刘琦也颇感惊喜瞧了一眼城墙,回头笑看贾诩:“军师,话说的这么满可不像你啊?”
原本只想炸开城门,炸塌城墙的确是意料之外。
今日有这个先例,看来荆州军又多一种威慑敌城的手段了!
“郎君,此一时彼一时也,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不如就传令后军先行准备,待前军填平护城河,今日就先尝试一鼓作气!”
贾诩浑不在意刘琦的取笑,再度进言道。
“好,传令后军,做好攻城之备,随时听命上阵!”
刘琦扭头下令。
“喏!”
传令士卒立刻往后营而去。
“走,我等上前去迎迎兴霸,不管怎么说,结果还是好的。”
刘琦看着骑着一匹战马手上还牵着一匹的甘宁奔向此处,微笑望向身后几人,腿上夹了夹马肚。
“郎君,军师,宁知错!”
甘宁飞身下马,便单膝跪倒在刘琦坐骑前,双手举过头顶,面露惭色。
“兴霸何处此言啊?”
刘琦惊奇扭头与贾诩对视交换个眼神,翻下马背欲扶起甘宁。
甘宁认错,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正是因为某亲自前去,才被那周幼平小心提防,猜出了我等来意,险些未能炸开城门,还让跟我一起前去的小兄弟也死在了那里。”
甘宁脸迈向一侧,惭愧不已。
他们冲至城下时,周幼平在盯他,他也同样在关注着周幼平。
那声防备他的大喊,不过五六丈高的城墙下,他听的清清楚楚。
“原来如此么。”
刘琦闻言也不禁动容。
甘宁脾气暴躁,性格易怒,嗜杀好战,缺点不少,但敬重士人,豪爽开朗,对和自己一起同生共死的兵卒那是相当的厚待,深受兵卒拥戴也是事实。
不然也不会赋闲这么久,一来大江便能召集八百锦帆跟随。
“请郎君责罚!”
甘宁低头再请。
“我和军师正商议回来之后如何惩罚于你,让你知道一军之将不该行死士之事,除了让我等提心吊胆之外,也会让敌军主将心生警惕,既然现在兴霸能自己意识到错误,那最好不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刘琦弯腰扶起甘宁:“兴霸起身吧,今后莫要再做此事便好,阵亡那士卒名叫李大木,襄阳人士,兴霸将来回去若是记得他,可代我入李家探望他父母。”
“喏!宁一定谨记!”
甘宁郑重起身,立于刘琦和贾诩身后沉默不语。
贾诩转身问道甘宁:“兴霸,你可有受伤?”
“回军师,宁运气不错,倒是毫发无损。”
甘宁茫然看着贾诩一脸不解。
“若是毫发无损,便罚你歇息一个时辰后,领兵攻城!”
贾诩拍着甘宁的肩膀,指向吴县城的方向。
“城墙,被我和那位小兄弟……炸塌了?”
甘宁跟着贾诩的手臂看去,惊中带喜望向刘琦和贾诩,眼中终于多了些许亮光。
方才逃回来奔的太急,又想着如何认错之事,听到那声巨响后,他都忘了回头看一眼,现在才看到城墙那残破样子。
刘琦和贾诩相视一笑点头。
“喏!”
甘宁精神大震!
……
吴县城墙上。
周泰和朱治同样茫然盯着炸塌的西门。
坍塌下来的城墙和崇楼,彻底堵住了门洞,再也不用担心荆州军炸门还有骑兵冲锋了。
可二人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脸上尽是苦涩。
士气全无。
已经有不少士卒相信天雷下凡了。
眼下人心惶惶,他们还不敢采取强硬手段,这样只会越描越黑,致使全军恐慌。
“朱校尉,周校尉!”
身后忽然传来一句妇人之声。
二人连忙扭头行礼:“老夫人。”
吴老夫人领着孙尚香和几名孙家亲卫走上城头,看向城外快被填平的护城河,还有正在调兵遣将荆州军。
“老夫人,荆州军火药太过凶猛,末将才未让兵卒上墙,欲等荆州军攻城之时不敢轰城,好据城而守……”
朱治忙上前一步解释道。
“朱校尉无需解释,汝用心良苦,老身感激不尽。”
吴老夫人忙佛手止住朱治下拜,扭头看向坍塌之处,淡然道:“朱校尉,这断壁残垣若不清理出一条路来,只怕会荆州军攻城时,我军两侧便不能及时互相支援了,还请二位校尉小心才是。”
“老夫人所言极是,我这便派人清理残垣,打通两侧。”
朱治立刻应道,按剑离去。
“老夫人,城墙上太过危险,荆州军装有火药的矛矢还盯着城楼,夫人和小娘还是赶紧下城,城头由我等守着便是。”
周泰行礼相劝。
“周校尉不必担心老身,看城下荆州军的架势,今日必会攻城,若能守至天黑,待明日他们士气稍落,防备大意之下便是我等的机会了。”
吴老夫人盯着城下,徐徐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