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城。
一处豪族庄园内,吕布拥着一名容貌绝美的女子步入长廊,看着前方持枪而舞的少女,嘴角笑意忍不住溢了出来。
“绮玲,快过来,姨娘给你擦擦。”
绝美女子从袖中取出一枚手巾,怜爱招呼到大汗淋漓的少女。
“哎!来啦!”
少女回头看见来人,收起手中长枪,蹦跳着跑到二人身前自豪道:“阿翁,姨娘,我练的如何?”
“哈哈哈,不愧是我吕奉先之女,有为父少年之风。”
吕布大笑赞道。
“夫君。”
绝美女子为少女擦拭着脸上的汗水,责备看向身旁之人:“都是你整日让绮玲习武,一个女孩子整日舞枪弄棒,将来可如何嫁得良人。”
“姨娘,绮玲怎会嫁不出去呢?阿翁不是讲我许给了袁术之子袁耀么,只是半路又把我追了回来……”
少女随手抖了一个枪花儿,因为练武未披大髦的缘故,已然颇具规模之地微微跳动了两下,嘟着小嘴儿看向二人。
“绮玲,那袁耀绝非良配,为父将你追回也是为了你好。”
吕布抚着少女额头,慈爱说到。
“哼哼哼~”
少女抽了抽琼鼻儿,嫣然而笑:“我想也是,阿翁平时最疼女儿了。”
那可爱模样顿时惹得吕布和绝色女子大笑不已。
“主公,候成将军求见。”
一名亲卫进门禀报道。
“所谓何事?”
正在欣喜中的吕布头也不抬问道。
“回主公,候将军战马几日前不知所踪,今日竟领着一匹母马回来了,候将军欢喜不已,正要宴请诸位将军呢,我见他手中领着一樽瓷坛,想必是给主公送酒来了。”
亲卫笑着说道,喉头不自觉更动了一下。
“什么?!城中粮草不足,某已禁止任何人饮酒酿酒,候成哪里来的酒水?!”
吕布猛然抬头,犹如一头暴怒的雄狮瞪着亲卫。
方才还开怀不已的绝色女子默然退到一边,拉了拉站着未动的吕琦玲。
“主……主公,这个……属下……也……不知……”
被突然暴怒的吕布吓傻的亲卫磕磕绊绊道,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带某去见他!”
吕布大步流星跟随亲卫踏出后院,便看见一名身穿深色常服之人正在向他招手。
“主公,末将近日喜事登门,特来为主公送……”
候成举起手中酒坛,大笑望着出门而来的吕布。
忽觉眼前身影闪过,手中拎着的酒坛已不翼而飞,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痛,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
“哐啷!”
瓷坛碎裂的声音响起,酒水顿时撒了一地。
“侯成!你好大的胆子,某已明令禁止饮酒,你竟敢公然违抗军令!”
吕布怒视谢倒飞出近丈的侯成,好似要择人而噬。
“主公,末将知罪,请主公饶了末将此次,定不会再犯。”
侯成慌忙起身,一手按着胸前,压住喉头翻涌而起的丝丝甜意,跪在地上求饶道。
“哼!我禁酒而卿酝酿,你宴请诸将是为共谋我吕布乎?你若道不出个所以然来,某定将你斩于城头以儆效尤!”
吕布冷哼一声。
“末将不敢,请主公饶命!”
侯成头低的更低了,身体抖若筛糠。
“主公,候将军也是无心之失,战前斩将有伤士气,更是仇者快亲者痛之举,宫请主公收回成命!”
门外匆匆走来一名文士,看着跪在地上的侯成劝说道。
“公台,你来又所谓何事?”
吕布目光稍移,看向旁边的陈宫道。
“主公,不知发生了何事,曹军撤兵了。”
陈宫躬身禀报。
“曹军撤兵了!?”
吕布神色一喜,旋即皱起眉头问道:“公台,是否是曹军诱我等出城的疑兵之计?”
“我已派三波斥候出城探报,皆未遇到曹军拦截,据抓到的曹军掉队兵卒言,荆州出兵庐江,由刘景升长子刘琦亲自领兵,袁术弃寿春而走,曹孟德不想让荆州染指寿春,大军已然向寿春开拔。”
陈宫带着几分疑虑道。
“哦?荆州出兵了,怪不得曹操连渠都不挖了,这刘琦帮了吾大忙啊!”
吕布眼中怒意尽散,布满欣喜之色看向陈宫:“公台,派人通传张辽、高顺、成廉诸将,整合城中兵马,出城追击曹军!”
曹操欲挖通沂水、泗水,水淹下邳,他在城头上看的一清二楚。
可惜城内兵马不足两万,四周被八万曹军围的像铁桶一般,他一出城便是万箭齐发,纵然他武艺超群也无法突破重围,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荆州出兵可谓解了他燃眉之急。
如今曹孟德要跑去争夺寿春,围城数月的阴霾一扫而空,他心中积压已久的怨气也终于可以释放了。
“主公,这消息尚且不知真假,此时出兵,曹军定有防备,不如再打探几日,让曹孟德以为主公不会追击之后,再行出兵。”
陈宫思虑一番出言询问。
“公台放心,曹孟德围困下邳数月之久,此时却连即将开凿完成的沟渠也弃之不管,想必是刘琦已然进军寿春,我此时出兵,若能联合上刘琦,必能大破曹军。”
吕布摆摆手面向陈宫:“公台,此次我要你守好下邳,即使曹操有所防备,以吾之勇武,也能突围而出,下邳便是吾最后的去所,一切就托付给公台了。”
“主公放心,宫必然会守好下邳!”
陈宫郑重点了点头。
主公总算有了长进,学会信任于他了。
“侯成,念你跟我多年,死罪可免,你为先锋为大军开路!”
吕布面无表情看向地上开口道。
“喏!谢主公不杀之恩!”
候成艰难起身,低头应下。
连他自己也未发觉,眼底因惊惧诞生的恨意,正在生根发芽。
成德前往寿春的官道上。
七万余荆州大军浩浩荡荡,旌旗飞扬。
刘琦与徐庶、刘晔二人并列而行。
远处,一骑拍马而至。
“郎君,二位军师,斥候于前方四十里发现曹军哨骑,有过交手,多亏郎君打造的铁马镫,我军斥候才未在交锋中吃亏。”
魏延跨在战马上,向三人行礼禀报道。
“前方四十里。”
刘晔略一沉思,目露忧色向刘琦:“郎君,看来曹操对我等已有防备,能如此之快越过寿春监视我军,必然都是骑兵,我军骑兵不足,是否要减缓些行军速度……”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刘琦看向前方之人:“再探,魏延,无论你用何等方法,务必探得曹军人马多少。”
步卒行军,最怕的便是遇到大规模骑兵骚扰。
追不上,摸不着,只能被动挨打,还手那是难上加难。
没有骑兵反制,减少损失的最佳方法便是组成矛阵,防止骑兵冲击。
可这样一来,行军速度难免会大大下降。
自决定讨伐袁术后,他便一直在购买征用战马。
可惜养马本就不足的江淮之地,马匹早就被袁术嚯嚯差不多了。
纵然他威逼利诱十八般手段使了个干净,也不过征得战马五百余,勉强可堪一用的驽马四百余。
这尚不满千的骑兵,全部被他划给了在庐江立下大功的魏延,直属听命于帅帐。
“喏!”
魏延领命而去。
徐庶却缓缓而道:“郎君,庶曾听乡人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之理’,今日情景,与此言何其似也,久守必失,我军本离寿春更近,若让曹军先入了寿春,我军再想攻城可就难了。”
“哦?元直有何计可解骑兵不足之忧,快快道来。”
刘晔闻言扭头看着郭嘉,连声说道。
“不知子扬可还记得,郎君曾制一奇物,名为火药,引燃之后威力甚大且有巨响。”
徐庶出言提醒道。
“那攻下临湘的奇物原来是郎君所制,晔略有耳闻,元直是说以火药震慑曹军战马?!”
刘晔惊讶看了一眼刘琦,回视徐庶道。
民间‘刘郎君请雷君下凡半日克长沙’之言流传甚广,他自然也是听过的。
但作为一个务实之人,他断然不会相信这等瑶言,事实也的确如此。
不过此物为刘琦所制他的确是第一次听说。
“不错!若能使火药在曹军骑兵阵中引燃,战马受惊,曹军不战自溃。”
徐庶看向刘琦:“郎君,现在只需一个破绽了。”
“元直,计固然是好计。”
刘琦凝神看着徐庶:“不过元直,能独领一军之人,必是久经沙场之辈,曹军多半已知我军屯有火药,让这火药在骑兵阵中引燃怕是不易。”
“的确不易,重赏之下,必有死士,重诱之下,人也会忽略一些东西。”
徐庶凛然,躬身而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