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莫洪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不再说话。心中却在琢磨,夏珂提议让他出面掌管挖金矿事宜时,不知是否已经想到了这些。
如果想到了,自家这位大爷将来的日子,可说不好到底是水深火热,还是福运齐天了。
夏梓堂还在想夏晏清的提议,问邵毅道:“这么做行吗?”
邵毅乐呵呵的回答:“什么叫行吗?很行的好不好,简直太行了。”
说完,已经兴冲冲的要起身了,“行,这事儿咱们先说到这里,趁着时辰不算太晚,我这就去找展七几个商议此事。”
邵毅这副样子,连替妹妹自豪的夏梓堂都有点看不下去,跟着站起身,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哎哎,镇定,镇定点儿。你这样子找到展七几人,怕是那哥儿几个以为你做着梦就出来了,还犯着迷糊呢。”
邵毅回过神来,眼风一转就看到了莫洪的神色。虽然在外人看来,莫洪的神情一如既往,没什么变化,可熟知他的邵毅,却在其中看出了尴尬。
额,他是有点高兴过头了哦。不单单因为这件事,能够以这么绚烂的方式解决,更因为这个办法是夏晏清想出来的。
他这是太过自得,有点忘形了……不过,也情有可原吧,毕竟,谁能有这样的运气,能找到这么好的媳妇?
淡定淡定,嗯,还有稳重。他是一家之主,以后还是自家媳妇儿的靠山和支柱,这么轻飘飘的,的确不像回事。
虽然邵毅经历过一世,比同龄人多活了二十年。可回来之后的这段时间,和旧时发小们一起厮混,还能提早八年,在晏清还是青葱年华时就相遇相守,着实让他忘却了很多。
如今,他是很认真的、在体味风华正茂时应该有的肆意。
这么想想也就释然了,不轻狂的话,那还能叫少年吗?他这离开少年岁月也没多长时间啊。不够稳重,真情流露也算人之常情。
不过,夏梓堂已经提醒了,他终究不好再急吼吼的、那么沉不住气了。
“主要是这事早办早好。眼看着天气一日冷似一日,早些把事情办妥,免得进入冬季,再遇上几场大雪,到时就算把沿路事务摆平,怕是路上也不好走了。”
夏晏清瞥了他一眼,这说法还像些样子,她也能帮衬一下:“今日的确不早了,咱都回吧。”
几个人各自收拾,从房间里出来。
夏梓堂看了看远处新扩建出来的那片地,有两个作坊依然人来人往的忙碌着,知道那边的玻璃池窑还未收工。
“那里怎样了?这也有些日子了,你这池窑技术,到底什么时候能成事?”夏梓堂问道。
夏晏清摇了摇头,也是把望向那边的视线收回来,说道:“哪有那么容易?现在只是有些进展,正在通过试验积攒数据和经验。今日晚些把玻璃料液出净,就暂时停工了。
接下来,需要根据这段时间的试用结果,修改玻璃液的出料角度,还有三个加温的炉灶也得修改。大约耗时四五天,修改完成之后,再试用看效果。”
“果真不容易啊,”夏梓堂感叹着,“那位方大人还好吧?有没有因为不顺利发脾气?”
邵毅也侧耳倾听,方朝生难道还真好意思对一个年轻女子发脾气不成?
夏晏清看起来很轻松,笑着说道:“这哪里算不顺利,正常情况的好不好?方大人工匠出身,对工匠行进步的艰难很了解,怎么会在这上面发脾气?不过,今日工部运走乌金石,他倒是脸黑了好一阵子。”
夏梓堂点头:“那还行,照着你们的计划,乌金石是足够用的。唉,希望你这池窑能早些完成吧。”女大当嫁,虽然把小妹交到别家让他不放心,但也的确耽误不得了。
邵毅一边陪着莫洪往外走,一边在心中纠结。以他对夏晏清的信心,池窑技术成功不在话下。
问题是,夏珂一家被他误导,对他们两人的事不了解。鉴于这种情况,他得尽快找时间单独和夏晏清谈谈,征得她的同意,才好托媒人去夏家提亲。
…………
展七几个,有的在回家途中被邵毅的人截下。也有已经到家,再被请出来的。不过都也没耽搁时间,几个人听说邵毅请他们吃酒,都麻利的聚往凤翔街的逸仙阁酒楼。
展七迈进雅间时,丁博昌和张永昌已经在做了,正和邵毅那儿聊天儿呢。
这家伙一点儿不考虑形象,拉了一张椅子就挤了进去,坐在邵毅和丁博昌中间,很是感叹的说道:“哎呀,瞧着你们一个一个都升职,我这也是拼了老命,都好长时间没出来逍遥了。这时间长了不出来,连逸仙阁酒楼的路径,我都觉着生疏了。”
丁博昌嫌弃的往一旁拉了拉椅子,很是啐了他一口:“月初时的那一顿,你喝得烂醉,麻烦哥哥我帮你的小厮送你回去,还着实看了你家兄长的脸色。这才多长时间?”
“那是月初的事吗?我怎么记得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难道不是你记错了,那是上上个月、或者上上上个月的月初?”展七做困惑状。
面对这货的人来疯,丁博昌直接选择无视,果断接着刚才被打断的话题,问邵毅道:“我听说朝廷买你手里那片地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你这又是闹得哪般?四万两银子,好大一笔呢,你弄得乌金石真那么好用吗?”
显然,展七也听说了这档子事儿,紧跟着问道:“以往开采铁矿铜矿这些,都是弄一整座山跟那儿刨。听说乌金石要往地下挖的,那么大一片地,难道地下埋得都是这东西?”
张永昌少有的抢答:“那一定得是啊,四万两银子呢,若是买柴禾的话,那得买多少?”
丁博昌想的多,有些担忧的问邵毅:“早之前也没发现你这么贪财啊,你不要是为了赚钱,忽悠着坑了朝廷一笔吧?我跟你说,那可着实的得不偿失。”
在他想来,埋在地下的东西,再多也有限。就像张永昌说的,四万两银子,那得买多少柴禾?乌金石存量的价值若不是远远高过四万两银子,邵毅此举就着实不智。